豫剧和其他剧种不同之处,在于豫剧最不讲章法(乱弹的后代),也就是说对于格律限制最少,唱腔如此,唱词更是如此,这主要原因还是豫剧的平民性决定的,这也是豫剧得以迅速发展为全国第一大地方剧种的原因所在。
单说唱词,先看铡美案包公与陈士美的对唱:
陈世美唱:有人告我啥凭据?
包公唱:要凭据,有凭据,人命大状拿手里,
状纸上告你三款罪——
陈世美白:拿过来!
包公唱:(念白:慢来!)陈驸马你扯碎状纸我问谁?
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丈夫陈世美,
陈驸马,陈千岁,一字不差就是你。
一告你,双亲亡故不戴孝,身在朝中穿红衣,陈驸马,可是穿不得。
二告你,贪图富贵起恶意,差定韩琦杀前妻。
三告你,已婚男子重婚配,在宫中招亲把君欺。
这本是欺君罔上,抛父弃母,杀妻灭子三款罪,宗宗款款犯条律。
不是包拯我儿戏,是你遇事三分迷。常言说,论吃还是家常饭,论穿还是粗布衣,
家常饭、粗布衣、知冷知热结发妻。
奉劝驸马认下好,认下好,若不然,祸到临头后悔不及。
多好的劝人词,直白,有一说一,可是——朝中大臣也说老百姓的家常话啊?
您再看《寇准背靴》里重臣寇准的唱词:
“八千岁为人忠厚容易哄,听为臣一桩桩一件件,桩桩件件说与你听,佘太君柴郡主惶惶不定,还有个冒冒失失乱使眼色假装正经的老杨洪,灵堂里陈设歪三扭四乱七八糟多不齐整,八姐九妹孝戴不正,两个蜡烛一个灭来一个明,郡主她干嚎装的怪像,眼中无泪可就是不悲痛,小宗保装哭假哼哼,他那里东张西望多不宁静,郡主她又恼又气又担惊,只是拿眼瞪不敢吭出声,用手拉他不听,急的个郡主用足蹬,蹬啊蹬,她蹬了好几蹬。”
中国古典戏曲,不惟有音声婉转的唱腔,亦有辞采华茂的戏词,有的更像老百姓拉呱,您看这段《程咬金照镜子》:
在戏里,七奶奶听说丈夫程咬金做了高官,于是骑着毛驴,带着儿子进京寻夫,临行前邀请街坊邻居“有空来坐坐”,自己一定会“擀捞面,烙油馍,绿豆面叶随便喝。”多么朴实的家常饭啊,这也是堂堂的国公夫人待客的“盛宴”。
其实,在老年间的评剧里,这样通俗易懂的戏词也比比皆是,比如老版《花为媒》阮妈唱的词:
“天可不早了,有道是生铁可得趁热打,船走顺风要抓紧划,买卖要赶那及时价,说媒配对就好象串珠,花串不好那个珠子呀满地下撒。”
评剧《马寡妇开店》里的一段唱,好听,词也顺溜:
我低下头来暗思想,也不用那小堂倌大师傅。
这些菜何不我来亲手做,嗯,煎炒烹炸下功夫。
我做的是爆肚炒肉熘鱼片,那个醋熘腰子炸排骨。
冷热肥来那个四碟菜,白干老酒烫一壶。
精米水饭下绿豆,香油大饼到口酥。
我等时之间做完毕,连酒带菜一起端进屋。
尊客爷放下书本快用饭,酒菜要是凉了滋味可不足。
写饿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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