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卿吃什么早餐(看人间饿爸陈晓卿)(1)

在这个时间点重提陈晓卿执导的纪录片《风味人间》,可能有人会觉得奇怪。但其实《风味人间》的后期工作还在继续着,其使用杜比视界和杜比全景声技术的版本将于不久后上线腾讯视频。

去年10月《风味人间》在腾讯视频及浙江卫视播出,收视与口碑齐飞,豆瓣评分更是高达9.1,也成为继《舌尖》之后又一在全民范围内引发广泛讨论的美食纪录片。紧随其后,在今年春节期间,《风味原产地》系列第一部“潮汕”也与大众见面,凭借优质的内容、精良的制作,节目同样收获了众多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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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点出的是,《风味原产地·潮汕》早在去年就被Netflix买断了全球版权。作为Netflix购买并播出的第一部中国原创系列纪录片,该节目配置了20多种语言字幕,并在Netflix上同步190多个国家和地区播出。据悉,很多外国网友看了节目后,流口水的同时还纷纷表示要做好笔记,认真学习如何制作中国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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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风味原产地》,其实在2017年“风味IP”登录戛纳秋季电视节进行全球预售时,包含Discovery、加拿大、北美地区的华人电视台以及中国台湾地区的电视台和新媒体都对《风味人间》有着很大的兴趣和采购意向。截至目前,《风味人间》已在马来西亚Astro电视台播出,韩国中华电视台、中国香港TVB也将陆续播出。

“舌尖”“风味”在全民层面掀起的美食风潮,不仅让中国的美食文化被更多的人所了解感知外,也让陈晓卿收获了“人间饿爸”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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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娱评》看来,不管是哪个细分领域,精品内容背后的操盘者必定都是对该领域有着深刻的理解、观察和储备的,陈晓卿自然也不会例外。几次采访接触下来,这位最爱凉面的导演,对于美食和其背后的文化总能道出独到的观点。对于即将上线的新版本《风味人间》,他同样有着自己的想法。

“BBC有个特别棒的制片人叫Michael Gunton,他的代表作是《地球脉动2》和《王朝》。他讲过一段话,对于BBC自然类纪录片来说其魅力来自三个方面:第一个,故事;第二个,知识;第三个,科技。这三者缺一不可,对纪录片导演来说我们会讲故事,我们也能找到大家平时不太了解的知识,但是技术能够给我们插上飞到更高平流层的翅膀。”陈晓卿表示。

的确如此,随着大众审美需求的提升,内容精品化时代已经到来,而在内容升级进阶的过程中,除了内在元素外,外部元素的加持同样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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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简单的例子,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亲耳听到钢琴大师的现场演奏,或者在现场看到著名画家的原画,所以这些听觉和视觉的感受需要被记录下来、传输出去,在另外一个环境可以随时回放。这个回放过程如果要呈现跟原来画作或钢琴演奏完全一样的效果,就需要科技发挥作用,需要借助科学技术的力量把听觉和视觉的感受真实地还原在另外一个环境里。

同理到电影、电视剧、纪录片等影视内容,导演创作一个作品,并希望看到自己的艺术创作最终被真实还原出来,就需要借助科技手段帮其拓展艺术创作的空间,真实还原他们的创作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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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卿和杜比实验室商业策略总监周惠

“技术可以让我们更好地呈现出我们想要表法的内容和思想。我们‘勾引’观众一般用下面几个东西,脂肪、汁水,还有动态的冒泡、烹煮,以及油和水之间不断的崩裂,这些通过技术都可以更完美地表现出来。”陈晓卿甚至表示,当技术助力内容实现更佳的效果之后,再回过头看之前的版本那就没法看了,好的技术会让人上瘾。

娱·评·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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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评》:《风味人间》的创作初衷是什么?

陈晓卿:我们做《风味人间》是为了两个分享,一个是知识分享,告诉大家有一些稀缺的食物以及它背后的故事。第二个体验分享,我在讲这些美味的时候,希望能够通过视觉和听觉让大家口舌生津,感同身受。从整体艺术风格来说,我想它在真实中有跳动,既无限地贴近真实,同时又有非常灵动的东西。我是从传统媒体到新媒体的,我每天听到的建议都是不要再做这些特别细致的工作了,现在大家都是通过手机看片,听不出、看不到你做的这些细节。但是我和我的团队一直在坚守着自己的底线,我觉得这两个分享是需要通过特别细腻的工作来完成,需要特别微小但生动的变化来感动大家,事实证明我们做到了。

《娱评》:科技如何帮助你更好地实现创作意图?

陈晓卿:很多人关注到了这一季《风味人间》和我以前做的美食纪录片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方说有大量的显微摄影,食物是很显性的,我们还有很多隐性东西。同样拍一块肉,经过杜比视界调色和没有经过杜比视界调色是有很大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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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用杜比技术的是Greg Hamlin,一位在洛杉矶工作的杜比实验室的专业调色师。我是学摄影出身的人,Greg Hamlin给我看的杜比视界的画面让我想起了我刚刚接触摄影的时候学的专业知识。在视觉艺术的鄙视链中,用胶片的人是站在上层俯视着做电视内容的人的,因为有些东西电视内容是做不到的,比如胶片光比可以到1:7,更好的曝光控制可以达到1:7.5。我们做电视内容的人费劲到头了是1:5.5。那天Greg Hamlin使用杜比视界调了一个画面,是一个雪地夜景,雪的颗粒是一粒一粒的,如果在电影院的暗环境下那真是太漂亮了,杜比视界让画面接近我们眼睛的感受。我们的眼睛可以达到1:10的光比,不会出现脱色或者说失去细节。那天我就下定决心要用杜比技术来制作《风味人间》。

《娱评》:科技如何帮助《风味人间》突出它的艺术风格,并且更好地讲故事?

陈晓卿:以稻米场景为例,和普通版本相比,杜比视界HDR画面的暗部、饱满度、色度完全不一样,水稻可以看出刚刚灌浆透明的感觉,和我们肉眼可以看到透明的感觉一样,我们加的侧逆光也能够看得到,普通版本它不能完全理解我们的用心,它不能完完全全的把最鲜活的部分表现出来,但是经过了杜比视界之后,大家再看这些画面的时候,真的感觉到稻米黏糯的感觉,质感都在。

说到声音,我第一次试听杜比全景声版本的《风味人间》是在声音工作室。我和我的助手一起去听,我的助手之前大概有两三年的纪录片工作经验,但是在技术方面,没有使用过杜比全景声技术。当时我们看的是牧场的场景,看到羊群在山间跑动,他感觉四周都有羊蹄的声音,非常真实,然后他就在现场满屋子找声音到底从哪儿出来的。其实这是杜比全景声用声音对象技术,将羊蹄移动的声音轨迹呈现在我们的前后左右。我们做纪录片的都没有用过这么高级的技术,苦惯了,突然有这么好的技术,有这么好的效果,真的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一声音表现可以在这冬牧场羊群的场景听到,也是我们混音师做的最细致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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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加持后的版本和普通版本的差别很明显,其实我说的真实,有点像富士胶卷和科达胶卷的差异,科达更偏真实,富士更偏艳丽。在过去我们使用的胶片当中,偏艳丽的更多一些,我觉得杜比视界给我们带来的是我们肉眼特别真实的感受,这是我非常喜欢的。

在创作过程中,我重视三个元素:第一是影调,我们强调光影,就是暗部的层次;第二是色彩,我们说的更多是饱和度,像雪白不白;还有一个是色差,实际上是偏冷还是偏暖,我觉得杜比视界技术确实能让画面看上去更加贴合我们自己平时眼睛看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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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评》:纪录片的调色标准和在杜比影院里面播放的电影的调色标准一样吗?

陈晓卿:从制作的角度来讲,整个调色流程是类似的,但是不能说完全一样,因为电影院的回放设备和电视机回放设备不一样,它的动态范围、色域都不一样。所以电影院播放的杜比视界的内容会在和杜比影院里用的一样的杜比视界激光放映机上面做调色,如果是电视端,会在监视器上面做。

《风味人间》拍摄团队有一位是电影摄影师,他很多工作习惯是按照电影拍摄来的。我们实际上在校色的时候反而要往电视的角度拉一点,因为亮光环境和暗光环境看内容时关注度其实是不一样的,要求也是不一样的,它的活跃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其实大家应该能够看到,《风味人间》包含很多不同的拍摄环境,不可能都用同一型号的设备拍摄。海洋里面、水下、高寒地区,它的要求都不一样,而且纪实的东西要灵动一点,现在用肉眼把它区分开非常困难,而我们通过调色就可以做到。这就是整个调色工艺的伟大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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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评》:未来作品会不会考虑前期就使用杜比全景声?

陈晓卿:我们当然很想从录音阶段就用杜比全景声,那肯定是最理想的,甚至尝试过想开始,但是忍住了。我们做的是美食,几乎有1/3的声音是拟音。我们说调色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影像还原最真实的感受,而不是单纯的视觉。视觉是一个非常繁复的系统,它作用到大脑里面会存留一个感受,听觉一样会产生感受,有很多的声音记忆是源于大家的心理感受。

我们在做食物的时候有很多这样的问题,我经常给导演、录音师讲这个故事,我小时候有一个朋友他吃华夫巧克力,上海带回来的,我们都没吃过,但是我知道很酥脆,我说脆吗?他咬给我听,你听听,多脆啊!但是我今天来表现这个故事,我肯定用的是拟音的酥脆,而不是我当时听到的酥脆,当时听到的是很单薄的,它是通过空气传到我耳朵里面,什么样的叫做酥脆?是你在你自己的牙床上用后槽牙直接咬了骨头和肉,直接传导到你耳鼓的,那是这个世界上最酥脆的声音。我们再说任何一个好吃的东西,比如黏,你看打土豆,拉拽这个东西我们都赋予它一点声音,就像你的牙齿跟它搏斗一样,它会有这样的声音。

不难看出,在未来的眼球争夺战中,技术的加持将成为优质内容的又一大构成亮点和竞争力。如何选择技术以及技术如何与内容更好地融合,将成为内容创作者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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