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蔡骏
1921年,身为大阪每日新闻观察员的芥川龙之介,从日本来到中国,进行漫长的旅程。上海、北京、天津等地,都留下了他的身影。
在深爱中国古典小说的芥川龙之介的想象中,中国是个富庶、繁荣,洋溢着磅礴向上之气的文明古国,犹如那令人向往的盛唐。
文豪芥川龙之介
然而,现实无情地击破了芥川龙之介的想象。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仓廪实而知礼节,生活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自保尚且困难,哪里还有盛唐雄浑如虎的气度?
军阀混战
中国的落后、贫穷、肮脏,与芥川龙之介的想象格格不入。古典的中国,正是芥川龙之介所向往的,是精神寄托。精神家园轰然坍塌,让芥川龙之介认识到现实的丑陋与黑暗,同时他的怀疑主义的倾向愈发严重。
《今昔物语》
年底,他在《今昔物语》找到短篇小说的灵感。这本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一名武士带着妻子出远门,不料中途遭遇了强盗。强盗把武士骗到竹林中,捆绑了他。在武士面前,他凌辱了武士的妻子。随后,强盗绝尘而去。软弱无能的武士,无法保护自己的妻子。《今昔物语》里的这个故事,是对日本渐趋衰落的武士阶层的嘲讽。
芥川龙之介的关注点,没有放在武士阶层。出自于对真相与现实的怀疑,他让强盗、武士、樵夫、女人、行脚僧等重新叙述的一遍案情。每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案情因此变得朴素迷离。芥川龙之介这篇名为《竹林中》的小说,于1922年正月发表在《新潮》月刊上。
《罗生门》电影
芥川龙之介绝对不会想到这篇篇幅短小的故事,会被黑泽明拍成震惊世界的电影《罗生门》。黑泽明没有沿用小说原名,而是用了芥川龙之介的另一篇小说《罗生门》作为片名。
小说《罗生门》讲了一个绝望的故事,一名走投无路的家奴,在罗生门下躲雨之时,偶遇当偶遇以拔死人头发为生的一老妪。走投无路的他,决心弃苦从恶,剥下老妪的衣服逃离了罗生门。这段情节,也被黑泽明改编进电影。
罗生门
随着黑泽明的电影,被世人所熟知,罗生门已经成为朴素迷离的代名词,成为一座虚无的门。本来,罗生门是一座有实体的门,乃是京城之门。在日语中,罗生门在日语汉字写作“罗城门”,本来是设在城郭里的门。但是,日语中的“生”和“城”读音相近,“生”字又比“城”好写,久而久之,就成为罗生门。
在历史上,罗城门由于战乱频仍,年久失修,成为一片荒凉、颓败之地。许多无名尸体,也被丢弃在附近,渐渐就给人们造成阴森恐怖、鬼魅聚居的印象。日本有许多鬼故事都发生在罗生门里。
罗生门也成为鬼怪聚居之地,成为恶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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