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庐山
玉阶梅
冬日庐山，峰峦饿得瘦瘦的旷野
云锦杜鹃闹轰轰开过，连枫叶
也被当做花看
光阴迟缓地掠过
在等待与回忆的交口
山谷中传来远钟的回声
只听横撞山路的汽车喇叭和窃窃人语
如影如响，掩盖八荒
又被山风吹得散开
顺着溪谷向东漂流而去
都天巷的庭院
玉阶梅
破落的门户，禁忌弥漫
逼仄阴湿的厅堂巷道
耽溺着饮食男女
迎着布满蛛网的旧匾额
我眯起眼睛往上瞧
阳光细细地咬着我的脸
漫无节制的臆想
轻扫腮红，贯注七情
亦嗔亦笑的风情，涨满性感的炊烟
老宅院的余生仍然在前面
生者与逝者间种种睽违乖离
居然暂时有了安顿
我漂浮在幽深的光阴里
就像一株墙头草
或者像一绺即将照映的月色
记忆
玉阶梅
在时代高潮来到之前
斩钉截铁的事物不过是例外
我蜷缩在起承转合的逻辑里
点滴凝聚散乱的往事
原来，骨子里许多的认真张致
也不过是权宜的时间坐标
此刻，在五十步与百步间拉锯
有无限记忆的阳光，温暖而亲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