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映洱海月。
在大理的街头,找到一本1989年出版的旧书,定价3块2毛,拿在手里软绵绵的,里面一副对联,可以听听:
果然地远尘嚣,即此是琼宫贝阙。
但使人敦忠厚,何须求玉液金丹?
几年前,一位来自北方的朋友,在大理街头漫步,在洋人街和博爱路的十字路口,发现一个女孩冲他微笑,他也报以礼貌的微笑,只不过因为刚刚经历过一些挫折,他的微笑有些勉强。
过了两条街,到了早早定好的墨澜客栈,姑娘还跟在他的后面,并且问他:“我可以住在你的隔壁吗?”
房间的外面有露台,月光倾泻下来,像女巫的脚步,每一个脚步都是音符。
他没有说,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多久,也没有说后来是不是还有故事。
一次旅行,一段故事,故事结束了,谁都没有办法回到原点。有的人学会了适应、包容,有的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经历过这种时候吧?当你坐在陌生的地方,看陌生的人群,旁观他们与你毫无交集的日常生活。
忽然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心情美好,却无法分享的寂寞,突然就会有了“良辰美景虚设”的感叹。
原本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也会经历类似的经历,但是我们还是会感叹那些意外的收获为什么不会出现在日常生活里?为什么总是要走到远方,才会发生?一旦回到日常生活,那些远方的经历都会变成珍贵的回忆。
这与那个陌生的地方有关吗?
如果非要说这个故事的情怀与大理有关,可能只能怪那些说得美美的话。
比如“去大理,就是去往心灵的彼岸和生活的原点”,这话只是听起来很美,但是要理解它挺难。
一位外地姑娘说“来大理半个月,深深被这座西南古城吸引着,最爱午后拿本书在朝阳的小凳坐着,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偶尔抬起头,洱海苍山就在眼前,一切心满意足。”
这算不算是到达了“心灵的彼岸和生活的原点?”有几个人能这么清闲?这话是有麻醉作用的,会让人以为大理不经意和悠闲的气质是超凡脱俗的,是远离人间烟火的,与生活现实的细节无关,会让人以为大理是用来逃避的,大理是用来浪漫的,甚至是用来装的。
这真的与旅行的心情有关,肯定不是大理惹的祸。
不是都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吗?换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连路边的水果摊也会变成风景。
旅行会上瘾,瘾来自自己的需要,来自内心的提醒。
旅行的奇妙之处在于,它会让你遇见不在计划中的人,和不在计划里的经历。与人一路分享、交换心情,是旅行的另外一种意义。
出发之前,我们一定会有随遇而安的,甚至是将就的心理准备。
但在旅行中,我们不再带有原有身份的任何包袱,以不同的角度、审美观,看原本没有什么不同的世界,自然会看出不同的滋味。
随着那些美好的画面、新奇的东西和欢声笑语的记忆的出现,随遇而安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会变成探险的收获。
一杯清水,放在哪里,端在谁的手上,味道都不一样的。
2014年国庆,电影《心花路放》全国热映,黄渤和徐铮一路西行到大理,在大理的客栈和酒吧中经历了令人啼笑皆非的疗伤故事,观众们吵着要去体验电影中的浪漫和“一夜情”,真真假假。
本来大理人是期待的《心花路放》的,骄傲于片中30分钟以上的镜头在大理取景,最后也有些人认为《心花路放》破坏了大理的风雅。
吵来吵去,时间过去了,人们渐渐安静下来,开始明白:
《心花路放》描画着被现代都市的快节奏,浸泡到近乎麻木的年轻人,也隐隐戳了戳他们内心的痛处——在欲望与骚动之下,有太多茫然与无奈——简单直白的艳遇怎么可能是治愈他们的情感灵药?对旅途绮丽的幻想和期待,应该谨慎。
真的没有什么好争议的。
一个人携着背包远行,只想光阴变慢,栽种勇敢和缘份,确实有可能遇见对的人,但更可能是“逢人强意多,归来仍寂寞”。
那个看似一路向西的猎艳之旅,其实是关于始终和放下的情感表达。或许导演选择大理作为背景,既是因为它“风清花好,雪白月圆”的浪漫多情,也是因为它“礼佛向善”的安宁和谐。
因为他最在意的重心并不是故事,而是人。
来大理的人,恐怕没有多少能像这这般优容,甚至有不少是带着心事或者带着工作匆匆来去,那么,想要明白“去大理,就是去往心灵的彼岸和生活的原点”这句话的意思就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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