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温棠
在经历了第一季“猜死者”、第二季“猜凶手”后，Netflix的爆款台剧《华灯初上》，终于在第三季揭开了杀人谜底。
没有惊喜，但也不算烂尾。
细心的观众，其实早在第二季结尾就猜中了凶手。台北条通里的霓虹灯下，终究还是多了几分惆怅。
▲《华灯初上》第三部海报
《华灯初上》讲述了80年代台北日式酒店里的爱恨情仇，妈妈桑、酒店小姐和她们的男朋友。
剧中最吸引人的，尤其是两个从小就在一起的好闺蜜罗雨侬（林心如饰）和苏庆仪（杨谨华饰），她们合力开了一间名为“光”的日式酒馆，成为这里的妈妈桑，当最后苏庆仪决定离开“光”去日本结婚之际，却惨被人杀害。
如今凶手已揭晓，回看《华灯初上》三季会发现，第一季是最吸引人的。
第一季中，除了“猜死者”引人入胜外，也铺陈了“光”中几个女人的竞逐和她们背后的秘密。
▲《华灯初上》第一季剧照
第二季不断给出线索，也持续补充人物背景让她们丰满起来，但时间线拖沓零碎。
第三季中的人物形象是最丰满的，但“悬疑”的过程中漏洞百出。
笔者认为，这部几乎集结了中国台湾一线卡司的电视剧，在制作、特色、演技上都属精良，但在剧情和人物上野心大，却欠缺雕琢。
▲《华灯初上》第三季豆瓣评分7.5
保护是一种伤害吗？
苏庆仪因为对江瀚爱而不得，加上长期以来对闺蜜罗雨侬累积的怨恨，在要嫁去日本前，不仅把手上的股份转让给“光”里其他的小姐，让她们可以和罗雨侬平起平坐，还故意把毒品放在罗雨侬家试图陷害她。
在之前我写就的《霍建华终于营业了》一文中，笔者质疑这样的姐妹感情是否太过塑料，也期待，在第三季里苏庆仪对罗雨侬的感情是否会反转？
可惜反转没有出现，罗雨侬的“光环”却越来越大。
▲罗雨侬Rose（林心如 饰）
电视剧中，罗雨侬虽然是一个坐过牢、在酒店做妈妈桑的单亲妈妈，但却是一个始终有光环的人。她的“光环”，就是她的重情重义，她自然散发的对他人的保护欲，这种“保护”在对方眼里，可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季满如的债主来“光”讨债，她当然还不出钱，外加自己又怀着中村先生的孩子。看着季满如的窘迫，罗雨侬拿出支票本帮她还清赌债。
▲季满如（谢琼煖 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施舍我？”这在自尊心强烈的季满如看来，是一种施舍，击垮她努力支撑起的最后一丝尊严。债虽然被罗雨侬还了，但自尊也就此被击碎了。
这段“拔刀相助”反遭怨恨的经历，让罗雨侬想起苏庆仪。她也讲过类似的话：“如果你真的懂我的话，就不会老是一副高高在上，想要施舍我的样子。”对于性格和遭遇更复杂的苏庆仪来说，罗雨侬的“保护”只会让她显得更“弱小”。
▲苏庆仪Su Ching-yi（杨谨华 饰）
相较于其他人，全剧终只有李淑华，对来自罗雨侬的保护是受用的。
两人同在监狱的时候，罗雨侬就为了帮助李淑华，揍了监狱的大姐头，大姐头后来就没敢欺负过她们。后来李淑华出狱，前男友又要抓她回去卖淫，罗雨侬开车就要撞上去，还撂下狠话：“我告诉你，我关过一次，就不怕关第二次。”她对李淑华说：“我说过我会罩你。”
▲李淑华（刘品言 饰）
因为性格的原因，李淑华并不讨厌罗雨侬的保护。
况且保护他人有什么错呢，难道冷漠更好吗？
《华灯初上》第三季再一次安排与“光”有过节的酒店小姐王爱莲陷入困境，让罗雨侬的仗义相助，变得正面。
▲王爱莲（郭雪芙 饰）本是大学生，到了日式酒馆工作之后休学
王爱莲离开“光“之后，去对面酒店“Sugar”上班。那里的妈妈桑宝宝为了赚钱，在王爱莲的酒里下药，让变态客人把她带走，这被罗雨侬看到，二话不说就上前相救。
“Rose妈妈被对面的欺负了。”光酒店里的众人，一齐出动，去帮罗雨侬打架撑腰。这一段可以说是全剧的高光时刻：季满如脱下鞋子就往宝宝头上砸，罗雨侬一把扯掉宝宝的假发，其他人也都各自扭作一团。
▲罗雨侬为王爱莲出头，扯掉宝宝假发
当王爱莲醒过来的时候，她平安躺在“光”的沙发上，一切是那么熟悉，那些吵吵闹闹令人厌烦的家伙们，却是不会伤害她、保护着她的人。
罗雨侬对于“闺蜜恨自己“的困惑，也伴着这样的感激、温情，而逐渐排解。
爱情是一碗迷魂汤
直到第三季播完，笔者仍旧坚持：江瀚这个人物是全剧最大的败笔。
▲江瀚（凤小岳 饰）
苏庆仪和罗雨侬，是全剧的高光人物。两人的纠葛，是一直揪着观众往下看的情感奥秘。而江瀚，无疑是引发这一对闺蜜之间纷争的炸弹。
江瀚抛弃罗雨侬后，又去勾引苏庆仪，让这对闺蜜，都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爱得勾心斗角；后来撩拨上了电视剧女主角，结果因此丢了饭碗。
▲罗雨侬和苏庆仪因江瀚反目
虽然第三季补充了很多江瀚在孤儿院长大的背景，但这个人物的性格、形象和动机仍旧没有立起来———在孤儿院长大和滥情并没有必然联系。所以最后只能下一个单薄的结论：这个男人太渣，而这个男人的“渣”推动了整部剧的发展。
其实同样没有立起来的，是苏庆仪对罗雨侬的恨意————竟然恨到要用毒品陷害对方，这甚至已经不是恨，是狠毒了。
▲苏庆仪陷害罗雨侬贩毒
要知道罗雨侬已经入狱过一次，而贩毒是重罪。两人之间这么多年的相伴、扶持、帮养儿子的情谊，真的就只为了一个男人，便要置对方于死地吗？
同样经不起琢磨的，还有小警察阿达对李淑华的爱。
▲阿达和李淑华
（以下有剧透）
阿达因为办案而认识李淑华，两人之间生出了感情。不料李淑华命运坎坷，被过去娼寮的客人强暴，阿达立志要好好保护这个脆弱的女人。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李淑华因为受到苏庆仪言语羞辱的刺激想起前男友，应激反应，拿起烟灰缸失手杀了她。
在李淑华不知所措之际，阿达出现，帮她掩盖了真相。
▲阿达（章广辰 饰）
后来因为江瀚拿到事发当晚的录音，阿达担心杀人事件败漏，又开车撞死了江瀚。
此外，阿达还和葛检联手贩毒，一个初心想当好警察的青年，自此陷落。
▲曾经梦想当个好警察的青年堕落
阿达贩毒，是为了钱吗？要钱，是为了给李淑华一个美好的生活吗？剧里没有交代。
但明明自己就是警察，阿达分辨不出利弊得失吗？
况且，爱也应该是有脉络、有迹可循的，《华灯初上》从第一部到第三部，并没有将阿达对李淑华的爱交代细致，也没有交代阿达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堕落。所以当警察阿达做出以上一系列举动时，会让观众有一种“狗血”感。
▲李淑华和阿达
在《华灯初上》中，爱情就像一碗迷魂汤，喝下去，所有人都仿佛着了魔道。
还有酒店小姐黄百合对亨利的爱。当百合看到亨利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在亨利的甜言蜜语下还是选择原谅。后来百合发现亨利不仅和女人出轨，也和他人出轨，而自己只是对方贩毒的工具。
百合最后选择把亨利送进监狱，却决定继续爱亨利，并且要和情敌比比，谁爱亨利爱得更久。
▲黄百合和亨利
但亨利到底爱谁？这个问题显而易见，亨利爱的是钱、是自己。
爱情固然让人难以捉摸，但万事万物，也不是用一个“爱”字就能解答所有问题的。
剥开《华灯初上》的悬疑外套，内里讲的还是爱情，可这爱，似乎又描绘得不够立体、细腻、深刻。于是变成一碗大杂烩，佐料下得够，味道酸爽是酸爽，但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惊喜吴慷仁
如果报名金钟奖，吴慷仁该报男配还女配？
《华灯初上》第二季出场的妈妈桑“宝宝”，无疑令人印象深刻，宝宝在举手投足之间，比“生理女性”还要性感、妩媚、妖娆。
▲妈妈桑“宝宝”（吴慷仁 饰）
在第三季里，宝宝使诈，让酒店里的小姐们出场卖淫，后来王爱莲被救走后，宝宝遭到报复。她被脱光绑在条通的灯柱上，眼泪流到妆都花了，这个坏蛋妈妈桑，又让人不免从心里生出爱怜。
只要看过吴慷仁演过的戏，就会知道他在这部剧里的角色反差有多大，也就明白他为这部剧带来了多大的惊喜和演技。
《一把青》里，吴慷仁饰演的郭轸，是可以以绳子为牵引，以肉身拉动战斗机的男人。
▲吴慷仁在《一把青》中饰演郭轸
曾连续两年以《麻醉风暴》《一把青》夺得金钟奖男配角奖和男主角奖的吴慷仁，又被台媒称为“金钟奖影帝”。《我们与恶的距离》中，吴慷仁饰演的律师，同样的铁胆丹心，充满正气。
▲吴慷仁在《我们与恶的距离》中饰演律师
但在《华灯初上》中，吴慷仁完全换了一副样貌。他以出色的演技，挑战妈妈桑的角色“宝宝”，甚至让不少台湾地区的网友提出疑问：
如果这个角色要报名金钟奖，该报男配角还是女配角？
▲吴慷仁在《华灯初上》中饰演妈妈桑“宝宝”
《华灯初上》第三季完结，条通内酒店小姐们的故事暂时拉下帷幕。
结尾处，又到了苏庆仪的生日，往年苏妈妈生日是个大日子，酒店内都会找来客人庆祝一番。如今她已经不在了，一切怨恨也就放下了。
众人一齐拍下大合照，底色不再是红色，而是绿色。绿色是和解，也是希望。
也许这是为什么苏庆仪也出现在了那张大合照上的原因。
也许是众人的回忆，但笔者更倾向认为，是“光”里所有人一路走来的成长、与生活的和解、对未来的希望。
▲《华灯初上》剧照
尽管《华灯初上》有诸多的不足，从第一季到第三季口碑逐渐下降，令人失望，但把眼光放开来，相较于同期其他粗制滥造或平平无奇的电视剧，《华灯初上》算得上是一部充满诚意的良作。
林心如作为制作人，已然交出了一张优异的答卷。
作者 | 温棠
编辑 | 季洁
排版 | 茜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