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粤港澳大湾区文化艺术节在赵麟创作的交响音诗《千里江山》乐声中拉开帷幕。广州交响乐团和来自深圳交响乐团、香港管弦乐团、澳门乐团的乐手组成中国音协交响乐团联盟粤港澳大湾区节日乐团,他们在广交常任指挥景焕的带领下在星海音乐厅以这部史诗式的鸿篇巨作为大湾区放歌,为新时代立言。

这部作品是中国音协交响乐团联盟及其主席余隆先生历时一年推动创作的一部大型交响乐作品,由全国23家乐团共同委约完成。作品灵感源自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作曲家赵麟是2022北京冬奥会开幕式音乐总监,其祖父赵望云是长安画派开创者之一,长安画派“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的艺术主张,也符合古为今用、法古而不泥古的创作导向。以赵麟的这部作品献给我们的时代,赞美我们的祖国,立意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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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响音诗《千里江山》现场演出图片。南方日报记者 仇敏业 摄

《千里江山图》这幅青绿山水长卷诠释了中国传统宇宙观、自然观、审美观,飞瀑流泉与水村野市间分明述说着“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哲思;千年之后的赵麟,千里江山尽付弦歌数阕,黄钟大吕与管弦丝竹描绘的皆是壮丽山河、赤子情怀。赵麟曾在采访中表示,《千里江山》是通过山水抒怀的创作,诠释内心感受,似是写景,但更多的是探讨人与自然、与社会的对话。作品中天人相应,物我两忘的境界,让人想起贝多芬写“田园”交响曲的体会:“表达乡间野趣在人心里所引起的感受,强调的是人的精神世界而不是描摹自然。”此外,这部展现祖国山河壮丽多姿,激荡爱国情怀的作品,还令人回想起斯美塔那《我的祖国》,伏尔塔瓦河的波涛、波西米亚森林与草原的草木低吟,与赵麟笔下的水云溶漾、万壑松风情景虽异,但在托物言志、寄情上则并无二致。

赵麟在创作之初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与故宫的专家一起研究和探索中国古典艺术以及绘画理论。事实上,绘画与音乐从不抗拒彼此之间的“通感”,伟大而特立独行如文森特·梵高也不例外,他总是把绘画和音乐进行比较,以便更好地理解音调与色彩的层次。他认为音乐与绘画有着相同的情感价值,声称“把绘画变成柏辽兹和瓦格纳的音乐”是“一种安慰人心的艺术!”那么,梵高和柏辽兹、瓦格纳的艺术关联,是否能在跨越千年的王希孟与赵麟身上得到另一种体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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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响音诗《千里江山》现场演出图片。南方日报记者 姚志豪 摄

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分六个部分,每个部分或以桥相连,或以水互通,既相对独立,又彼此勾连。画家笔下的“青绿山水”山势绵亘、水天一色,气象浩渺,其中的幽岩邃谷、波涛烟霭,变幻无穷,堪称是笔落千里、豪情万丈之作;而交响音诗《千里江山》也分为六个部分:首乐章提纲挈领,纵观全貌,色彩丰富的管弦乐写作和串引其间的东方调性风物描绘交相辉映;第二乐章以笙独奏来描画山水云雨,贾磊以卓绝的技艺,实现了东西、古今音乐风格的融合和跨越;第三乐章沙泾珊以琵琶表现月夜空山,一人一琴,万壑龙吟;第四乐章张悦如的二胡直抒胸臆,似江河激荡,而作曲家更是为二胡写下了这部作品中唯一一个华彩段落;第五乐章袁芳的钢琴置身乐队之中,琴键黑白,却勾勒出雄奇峥嵘的群山万壑;终乐章以孟浩然《彭蠡湖上观庐山》作词,源自有研究表明《千里江山图》部分取景于庐山,而孟浩然诗作中漫游与隐逸、进取与归隐的矛盾与推挽,恰好是诗人特有的东方禅意,这种种元素的摄入都为作品提供了更丰富的文化语境。笛箫独奏杨伟杰、女高音李思音的演绎情意隽永,恰如其分。

赵麟为独奏乐器、乐队写作的音乐,都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既不过分强调“民族特色”,但也不是一种折衷的取舍。他很睿智地发掘出民族乐器的现代性和可塑性,更强调独奏乐器在和声构建上的作用,这在琵琶、二胡做独奏乐器的两个乐章中体现得尤其显著。而在乐队配器与写作上,作曲家对铜管乐器的运用尤其令人称许,无论是乱云飞渡的首乐章还是曙空峥嵘的第四乐章,铜管乐器的表达,为东方语境的音乐平添几许现代性的丰富,其中蕴含的浩荡、奇丽可谓精妙之至。

在各地的《千里江山》的演出中,广州的这场音乐会格外引人注目。2022年是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关于这场演出的意义,广交团长陈擎有着最贴切的解读:“广州这场演出充分体现了粤港澳大湾区文化交融的频繁以及卓有成效。正如余隆先生所说,这部作品能让我们感受到中国的山河壮丽,能唤起心灵深处的爱国之情。”

【作者】广东资深乐评人、广州广播电视台《古典星空》节目主持 翟佳

【来源】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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