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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世须尽欢:人生一串须尽欢(1)

“10个腰子10个球,大乎的辣椒大乎的油!” 徐州人的夜晚,离不开烧烤。 这个遍布着450多家烧烤店的城市,无论是桌椅浸足油味儿、门墙斑驳的撸串老店,还是灯红酒绿、劲歌狂舞的烧烤新秀,无不使出浑身解数,志在征服老饕们敏锐的味蕾。 小小的一方烧烤,演绎着这座城市的烟火与人情、世道与江湖。 很多人认为中国西北的烧烤历史悠久,却鲜有人知道徐州的“烤串史”已有2000多年。1986年,徐州市铜山区汉王镇出土汉画像石《庖厨图》,上面生动刻画着当时人们宰畜,点炉生火,架上烤肉的生活场景——徐州人从汉代就开始吃烤肉串,可谓“有图有真相”。 自古以来,这块土地上的人对烧烤的热爱从未消减。 傍晚,喧嚣渐去,徐州人的生活开始转入二场。舍弃了淮海路、中山路、苏宁商圈、万达广场的华丽与高贵,踅身钻进文亭街、苏堤路、丰储街……老城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旯里,不起眼的烧烤店已然人头攒动、一座难求。 这,才是最地道的徐州夜生活。 一个浸满油腻的烧烤炉,一盆烧得旺旺的木炭,一根竹竿挑着一盏白炽灯,灯下一块红色的简易招牌——会堂王记羊肉串。这是徐州最老的烧烤店之一,店面不大,藏在老居民区的一条小巷里,傍晚开始营业,食客不断。今年87的王光金老人是这个店的第一代老板,也是徐州烧烤界的元老。 “客人多少不重要,关键是味道要做好,来的都是老主顾,不能砸了招牌。”如今的店老板张妤从姥爷王光金手中接班,和母亲一起打理着这家老店。姑娘不施粉黛,双手持串在火星四溅的炉子上利落翻烤,肥瘦相间的羊肉滋滋冒油,辣椒、盐、孜然轮番上场,动作如行云流水。“经常有人问我们店烤串的秘方是什么,其实就4个字:真材实料!”张妤爽朗地说。 晚上9点,苏堤路,白日里静默蛰伏的各家烧烤店此刻纷纷彩灯高悬,开门揖客。架子上,新鲜的整羊随顾客挑选,现切现串。从头到蹄,羊身上的任意一部分都能成为烤炉上的美味。羊肉、羊排、羊眼、羊腰、羊球、羊筋,店家烤至八分熟送上桌,客人们一桌一个火炉,自己动手烤出喜欢的味道。 “一串一串又一串,一杯一杯又一杯。”这是“一家人”烧烤店门口悬挂的对联。作为徐州近年来最火的“网红”店,“一家人“烤至深夜仍能座无虚席。 嚼着香气扑鼻的烤肉,点上一大扎啤酒,食客们三五成群,觥筹交错,大快朵颐。 “徐州人性格豪爽,朋友们一起吃顿烧烤喝酒聊天,特别能放松心情拉近距离。”市民王磊说,每逢有外地的朋友来,正儿巴经的晚宴后,必要吃顿烧烤,一来权当宵夜,二来也能让客人体验一把徐州的夜文化。“每每外地客人对徐州的烧烤赞不绝口,赞的不仅是口中的味道,更是徐州人的真诚和热情!” 尽管名声越来越响,客人越来越多,但“一家人”的老板王栋仍坚持守着烤炉亲自操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21年来,王栋对食材坚持自己的苛刻:只挑选上好的本地山羊,羊球、油腰都是“限量版”,先到先得。 2018年,纪录片《人生一串》火遍全国,“一家人”在第二集出场。“能吃到一起的,都是难得的缘分;敢一起尝试的,都是过命的交情”, 煽情的不仅是片中的旁白,王栋“老球嫩腰”的烧烤绝活更让人垂涎三尺——只用果木炭,羊球烤至膨胀,利落打上刀花,均匀撒料,换面翻腾,烤到近似豆腐状,这才叫完美。“入口即化,用徐州特有的烙馍一卷,更是回味无穷。”安徽游客王维娇是慕名而来,吃得满嘴冒油,赞不绝口。 除了这些几十年坚持地道口味的老店,一些颇具摩登气息的烧烤新锐也在徐州各处悄然兴起。 在徐州东区,3个“北漂”后返乡创业的“95后”年轻人开起一家创意主题烧烤店。走进店内,黄色的地铁主题装修时尚明亮,壁画涂鸦、个性座椅、朋克吊灯等流行元素带来新奇的用餐感受。到了夜晚,这里便是年轻人的天堂,“新型的烧烤店配备了中央空调和下排风系统,更加干净卫生,口味也更多样化,在这里就能吃到北京的烧烤名菜‘望京小腰’。”市民王然说。 “10串红柳羊肉,10串风干肉,两瓶大乌苏,再来一壶奶茶、一份抓饭。”在阿布都烤肉店,浓郁的新疆风情吸引着众多食客。每到夜晚,门前响起节奏欢快的新疆音乐,年轻人翩翩起舞,客人们拍手叫好,气氛其乐融融。祖籍徐州的老板吕岩在新疆出生长大,3年前来家乡开起了这家新疆风味烧烤。“店里的羊肉全部是从新疆空运来的绵羊,调味的辣椒和孜然做了调整,更符合家乡人的口味。” 近年来,随着徐州烧烤声名鹊起,更多的人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商机。像“烧烤部落“ “牙缝“”球王“等烧烤店规模宏大,菜品丰富,能同时接待数百人就餐,有的还请来驻唱歌手表演,生意十分火爆。城市管理者也积极作为,将一些路边烧烤引入室内,既保护了环境,也提升了档次。 北京西直门附近,有一家以“柳叶刀”命名的徐州烧烤店,爆红网络。创始人之一王建是土生土长的徐州人。开店前,王建探访了徐州众多口碑一流的烧烤店,直至找到最心仪的那款味道。他发现,山羊肉脂肪中含有一种叫“4-甲基辛酸”的脂肪酸,挥发后会产生一种特殊的膻味,确实更好吃,所以“柳叶刀”只用山羊肉做烧烤,而且不能提前腌制,必须现刷现烤。 有人说,在徐州,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信然! 本报记者 岳 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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