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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梦九(青春梦九)

谁是梦九

住在医院里的先利也没少做梦,却有好梦也有不好的梦。好梦是与清凤步人洞房如胶似漆……反之则是清风与自己分手,投入别人的怀抱……

先利在医院里已呆一个星期。好在因清凤打第二天起每隔一日都来看他一次,叫他情绪尚佳,但因常英的那些要帮清凤介绍对象的话时时记起,深感潜伏着危机,心中难免隐隐作痛。

几回先利想把常英与清民说的话告诉清凤再表表自己的一片痴心来稳定她的心,但每次因聊得高兴,扯不到这方面来。他想,如果自己陡然提出来就会显得唐突,因而会没有正面作用,这样几次话到了嘴边也咽了下去。先利那左右为难的神情倒闹得清凤莫名其妙、胡乱猜疑,心里自然不快。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便说服自己干脆不说了,努力使自己神情阳光一些。

清风来陪先利,头次与他妈妈贵枝相见,贵枝以为清风是厂里的同事,问问先利,先利也是这么说,所以根本没想到清风和自己的儿子有特殊的来往。她曾想:清风长得如此漂亮,穿着这样入时,又是镇上的姑娘,怎能会是先利的女朋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呢?可是清风来过几次后贵枝就觉得蹊跷了,疑心这位清凤姑娘是儿子的恋人,心里自然高兴,而且清凤很大方嘴很甜,每次来都对贵枝总是响响亮亮的称呼妈妈,贵枝心里更是喜滋滋的,但总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太可靠。

一次清凤来陪了先利一阵走后,贵枝终于开口轻轻地问道:“先利,这个叫清凤的姑娘,我看她对你特好,这关系不像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再不要瞒妈妈了,好好跟我讲实话,好让妈妈高兴高兴。”躺在床上的先利蓦然失色,沉吟半响才说:“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妈,是这样的,只是——”说着,眼里闪出泪光,声音哽咽,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只是这事还没敢公开没几个人知道。这事说出去她说怕她家里人责备她,阻止和我来往,我也担心事情搞不成,知道的人多笑话的人也多。但我又想,不公开也不行,偷偷摸摸怎么搞成事!”

贵枝扬起早皱起的眉头,强笑道:“孩子,别发愁。本来我们家与她们家不算是门当户对,不过,时代在进步,不是提倡婚姻自由吗?只要你们俩是真正的要好,不妨我去托媒人上她家说说,我想会有结果的,你说是吧?”贵枝明知自己的设想多半只能安慰儿子的心,说罢,即刻努力露出自信的微笑望着先利。

先利淡淡地说:“您是说去提亲?我知道另有一处要去了,就是厂长赵瑞的老婆李常英,我虽不知道她要给清凤介绍谁,想必这个人是镇上的小伙,家庭条件比我们要好得多,工作也会比我好。清凤和赵瑞两家是亲戚,常英是很要强的一个女人,她说的话是很有份量的。再说不管常英去说了没有,您现在去只会碰壁。她的父母不可能认同我这个穷女婿。唯一能希望的,就看清凤的心到底有多真、有多深、有多坚定了。”说完在眼眶里打转的伤心泪终于涌出,几颗晶莹的泪掉在洁白的被子上,几滴苦涩的泪流到他的嘴里。

母亲的泪也止不住了,连忙擦掉儿子的泪,又擦自己的,动情地说:“不管怎么说,只要有必要,当妈妈的为了自己的骨肉低头弯腰、吃亏受气都算不了什么,如果不能如愿,也不怕别人笑话。”

先利伸出双手,紧紧地捧住母亲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垂下头请求恕罪似的说:“妈!是我的心静不下来,尽想吃天鹅肉,碰壁受气,自作自受,您不必心疼,如果连累您,我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妈,我年纪小涉世不深,却对这些事还能弄得几分清楚,怎样做,我会酌情打算看情况而行的,不用您太操心。”

贵枝抽回双手,擦去眼睛角的泪水,又划了一下额上有些银丝头发,重新放回让先利握紧,露出宽慰的笑容,说道:“你真懂事多了,我还真不以为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塌实了。”这一夜,母子谈了许久,泪与笑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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