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沾了李公麟的光"这句话,是我在六十年前,一次与舒城一中60级一(4)班同学聚会时说的。该班八成学生是由由城关一小 六(2)班小升初同学构成的。我算是他们老班长,毕业后分开了。那个时候跟现在有着太多的不一样。拿时间概念讲:一封平信,舒城至合肥一个往返,不耽搁也得一星期,拍封电报也需两天。什么电报?其实就是个电传字条。今天微信,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有同学自远方來,不亦乐乎。"这是1961年3~4月间的某天。我和城关一小同班同学分开已有10个月没见面了。乖乖,这次相聚多不容易,可想而知会面时有多激动吗?寒假为什么没回舒城?那年合肥教育局,春节前紧急通知:合肥各大专院校学生一律不准回家过年!主要考虑地方副食品供应困难和学生旅途劳顿……

舒城历史上的大事(自诩沾了李公麟的光)(1)

李公麟(1049-1106)

还记得那天舒城一中一( 4 )班,正帮食堂洗花菜,用作腌小菜用。见我来了纷纷放下手里活计。男同学靠近处围着我,女同学在较远处窃笑、议论着什么……人群中有提议:快说说吧,分别后都有些什么奇闻趣事?″从何谈起?"我思索自问,有同学见我小曲好唱口难开,大声点破:捡热闹有趣地说! 我心想,这好办:艺术学府嘛,吹、弹、挜 、打是常态,不用多讲。有了:说说跟舒城有关的吧!讲讲"我是怎么样沾了李公麟的光?未等我往下说,有个面生的学生带着几分讥讽的口吻说″吹吧"?人家是古代大画家,跟你搭什么边,还沾上光呢?我见他不是我们原来班上的学生,我也没好气地回应:这位还知道不少呢。“我跟他,跟你们,我们统统都是舒城人呀!"原来一小的朱荣福、解正安、李梅生等同学让我继续讲下去,别受干扰。

好!说起话长,缘由得从开学第一节写字课讲起:这节课是由美术系主任童雪鸿先生亲自担任授课老师。

舒城历史上的大事(自诩沾了李公麟的光)(2)

李公麟的名作

这天,童先生拎着与众不同的藤偏教具包,穿着与别的老师不一样的中式服装走进教室,站上讲台。当我喊过“起立" 、“坐下 "后,他环视一遍教室同学,要求大家拿出自己的墨子让他检查。同学纷纷照办。我边找黑边想:瞧他这身装扮一一对襟布褂,钉看布扣。特别是头上戴的那顶西瓜皮小帽子,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笑…惧于他的名声和身份,没人敢笑出声来。也许别人跟我一样,他是省内外著名集书、画、金石于一身的大家呀! 在我走神的时候,已经走到我近前两排。他面带笑容边走边说: “这行" “不错",“还可以"作出评价。“这锭陈墨好,哪买的?"报告老师,不是买的,是祖传的…"那个叫杭法基的又补了句“家父从前考过秀才。"这句把大伙引得大笑起來……

舒城历史上的大事(自诩沾了李公麟的光)(3)

李公麟的作品

我想,兴许不是“秀才"引起大笑,而是“帽子"的因素更大些。原先想笑不敢笑,这回逮住机会可以大声笑一下。童老师用手势制止住笑,接下來检查朱克运的墨说:虽说这是锭油头烟新墨,品质不赖,现在市面上已不多见了……眼看就要到位子看我的"大个头"墨,没成想,他径直地走过去。我忙问:“童老师没看我的呢?"他没作回应。 接着好像不止对我一个人说:大家都是来学画画的,专业水平提高,除了刻苦磨砺外,离不开物质保障。"文房四宝"说它是宝不是没有道理。

我正在为自己知识不足而感到自责时,耳畔突然传来童老师的问话:你们谁是舒城来的同学?他猛地换了话题,且换了口气,我觉得“有戏"!连忙起身举手回答:“老师我是,我是从舒城来的!

倾刻,他满脸堆笑,竖起一对大拇指连连称道:“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呀!"教室里气氛陡然生变,刚刚被墨矮化的我,顿觉脸上有光!同学们也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我自然心中得意:扳回一局! 童老师严肃强调:你们都是美术学子,不但要了解世界美术史,更要了解咱们中国画史!还有我们的那些画祖、画聖、祖师爷们。象舒城李公麟是中国古代最伟大,最了不起的大画家!…同学们鼓起掌。打断了老师的讲话。关于李公麟的画作和历史伟大功绩,以后有机会再作介绍。大家又一次鼓起掌,有的竟然朝我坐的方向鼓掌,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诚然心中还是美滋滋的、甜丝丝得受用呢。不必再为劣质墨子而自卑。 你们说,我是不是沾了李公麟的光吗?!

舒城历史上的大事(自诩沾了李公麟的光)(4)

作者不同时期的剪影

[作者徐启海简介] 1960年舒城和平小学(城关一小)毕业后考进安徽艺术学院美术系。1962年学院下马,肄业返乡,成了五里人民公社"向阳花"。1963年入伍,先在山东莱阳,后到江西宜春服役,是部队放映员、广播员,1969年退伍,安置南昌江东机床厂。1972年调到合肥江淮仪表厂。1979年调回舒城,任职县电影发行放映公司,2004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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