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狍子内脏取出来,让虎子和石头打水去。就在这时候,虎子突然过来问我,你打算怎么做,这可是好东西,别浪费了,我瞅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啥也没有,怎么做,水煮呗!我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把肠子分开,狍子的肠子太薄,没法翻也没法洗,我给了石头,让他扔得远一点,别再把山狸子引来,晚上再挠门,又他妈睡不好。等我做完这些。我突然觉得我忽略了一个问题。但我怎么也想不出来。虎子很懒,一般做东西吃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做好了就吃,也不说好吃不好吃。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又看向了虎子,他正贪婪地看着那副下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在冬天,若是当时打死了狍子,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肝掏出来,洗洗,直接生吃,说实话,除了有股血腥味,其实不难吃。而且很嫩,做熟了就干了,口感不太好。也是和师父教我的,师父就说对眼睛好,的确是这样,我师父六十多的人眼睛一点也不花,我也是,直到现在,我的眼睛还特别好。一般人比不了。
虎子瞅瞅我,好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突然想到,尼玛,这王八蛋是学厨子的,我终于想通了,这家伙是想做,但又不愿意做,但不做吧这么好的食材就浪费了。但他也知道,今天做了,以后只要是做饭,可能就是他的事了,所以一直再犹豫。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在以后和他一起的岁月里,饭几乎都是他做的,味道没毛病。
等我想通了一切,我眯着眼睛看着他说,怎么?难道你有好方法?说完,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说到,就你那猪脑子,除了吃,还会做?虎子一听不乐意了,哎!“打狗的”你还真别看不起人,今天爷就给你露一手,让你知道啥叫手艺,再怎么说,爷也学过几天厨子!石头,走,和我一起下去洗洗。晚上让你们尝尝爷的手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就像一只大公鸡。昂首挺胸的往沟里走去。
我心里暗笑,尼玛,上当了吧,就是做得再难吃,老子也说好吃,以后不做也得做。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窃喜,看着他们走远了,我才哈哈哈地笑了出来?
红日西坠,秋风阵阵,我不由得往紧裹了裹单薄的衣服,让自己暖和一点。难得清闲,我坐在地上,靠在石头上,抽着烟。看着天边的晚霞,欣赏着秋日里黄昏的景色,真是心旷神怡。好不自在。一阵秋风吹过树梢,发出一阵阵的呼呼声,瓦蓝瓦蓝的天空映着些许红色,美仑美幻。就连枯黄的小草也罩上了一层金黄色。更显得艳丽夺目。树上的小鸟也开始了回窝前最后一次的聚会,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喜欢山景,就是因为它的美,如此壮观,如此绚丽。真实中略带着几分虚幻,犹如童话里的世界,让人浮想联翩?也让人流连忘返。
就在太阳落下山的时候,虎子和石头回来了,我微笑着说,洗干净了?你的手也洗干净了吧!我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的表情。虎子没理我,径直走进了屋里,我一看石头,锅是空的,我奇怪地问,没打水怎么做?虎子自豪地说道,不用水只用盐,自然香又甜。我也跟了进去,虎子看着我说,生火,说完一转身又出去了。等我把火生起来的时候,虎子抓着一把翠绿的松针回来了。这时候,是他的主场,也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把灶上的瓷罐打开,把所有的盐都倒在锅里,放上松针,放上沙葱(野葱),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开始翻炒了起来,把我看得目瞪口呆,我喊道,尼玛,倒那么多盐干啥,能吃吗?虎子流里流气地说,盐便宜,下次爷来的时候,我给它加满了。
在我的记忆里,盐是最很宜的,都是大粒盐,勤快的人买回来会自己捣碎,用的时候方便,就像是我们现在用的,就是捣碎之后的盐,都是小颗粒。大概炒了十来分钟,他把盐里的松针,沙葱又捡了出来。还别说,松香味夹杂着沙葱的香味从锅里飘了出来。弥漫开来,香味扑鼻。
虎子自言自语说,哎呀!锅太小了,分两次做吧。他把肝和心往锅里一扔,用盐埋住,盖好锅盖看着我说,起来,他蹲下来把火弄小了,说道:来,给爷点支烟。哎呀,牛逼得不行,我是一阵好笑。说道,如果咸的不能吃,看爷怎么收拾你,虎子自信一笑,你就等着吃吧,保证你吃了还想吃。说着,又把肺塞进肚子里,然后往里又加了一些盐。把口扎紧。放在一旁,抽起烟来。
半小时后,他把锅盖拿开,一股从来没闻到过的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我不由得赞叹,哎呀,别说,还真香,虎子把肝拿出来,说道,再来个盐焗肚包肺。然后,用盐又埋了起来。和我要了刀,把心和肝上的盐一点一点地刮干净。开始切,一片片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包完烙饼的屉布上,我伸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干干的,有嚼劲。香味瞬间就激发了味蕾,口水一下就冒了出来,让我忍不住又去拿下一块。虎子用炒盐的木棍在我手上打了一下,说,等等,一起吃,猴急啥,就像没吃过似的。我说,哎!真没吃过。
半个小时过后,虎子又把锅里的肚子又拿了出来,香味瞬间又飘了出来,不过,是不一样的味道,那种味道我无法形容,只知道,一定好吃。虎子把肚子上的盐同样刮干净,再用刀子捅个小口,把里面的汤水倒进我的搪瓷缸里,然后在屉布上又一块一块的切了起来,放进搪瓷缸里。好不容易等他切完,我和石头一人抢了块肺放在嘴里,仔细地咀嚼起来,很嫩,很香,也很多汁水。没有一点腥味。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饿的原因,说实话,真的是好吃。一种做法,两种完全不同味道,虎子叹到,若是有几个土豆放在里面一起焗就好了,这么一点也不够吃。唉!
我和石头不说话,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虎子一边吃一边说,慢点慢点。屋子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咀嚼声,和吞咽声。也是这一次,我知道什么叫厨师,什么叫技术,这种办法如果不去学,是没有人能想得出来。我第一次对厨师这一行有敬意。不再像以前了,天真地认为只有我妈妈做的饭菜最好吃。
在以后打猎的生涯中,我又吃到了很多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做法。以后慢慢道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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