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新元号选用了“令和”,二字后,坊间关于其出处的热议就一直不断,尤其是因采用了多义的“令”字,不仅导致了在野党拿它说事儿,即使执政党内部也有异议存在,民间对此也可以说是褒贬不一。不过,经过近一个月的折腾,小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而且傻帽都知道,这事儿闹也没用,只能是打打嘴炮恶心一下安倍而已。所以,也就只好偃旗息鼓消停下来了。
日本新元号
也可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吧,咋回事儿呢?原来是“令”字同时存在的的两种写法又让日本人有点懵圈了。
令字手写楷书体
我们先来看“令”字在日本通常的两种写法。一种是就是我们平时使用的“令”字,最后一画也就是第五画是一个“、”字,另一种写法的最后一画则为“一竖”即“l”画,整体看上去就是“人”字下面的第四、第五画合成了一个“叩”字的“卩”字旁。
令字的不同写法
那么,这两种令字的写法又是从何而来呢?我们知道,首先汉字为象形字,而“令”字在中国古代由甲骨文的令字转变为篆书时,就已经是近似于“卩”字旁的“令”了,其象形意大致为“人们以跪坐的姿势聚集在一起听从命令”。
令字的起源
东汉时期,随着蔡伦发明了造纸术,字的自由书写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据说,最终画为“、”字的“令”字就是在那时出现的。换言之,也就是说在后汉时期,日本现在使用的两种“令”字就已经在我国存在了。到了初唐,第五画为“、”字的手写体“令”字,被正式列为正规的楷书体手写字体,也意味着唐初就是两种“令”字并行了。这从完成楷书体的唐初三大书法家之一的褚遂良在其《雁塔圣教序》中,先后用了这两种楷书手写字体的“令”字,足以说明此点。而且据说历任黄门侍郎、中书令(掌传宣诏命)的褚遂良,就是因不忍“卩”字旁“令”字因楷书手写体的“令”字出现而从中国古文字中消失,才故意在这篇序文里使用了两种不同的“令”字。诚可谓观古人之良苦用心,徒令我辈不胜唏嘘。
褚遂良
褚遂良字
不用说,日本自初唐开始就学回了这两种“令”字并一传至今。据日本人说,之所以在日本这两种“令”字都得以保存下来,一方面是因为日本人对古文化的保护一直就非常用心,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明朝的原因。我们知道,日本文化受明朝的影响也很大,当时,由于第三画为“一”、第五画为“l”的“卩”字旁“令”字在雕刻印刷版时较“、”画“令”字容易,因此从明朝开始“卩”旁“令”字在印刷版上就被广泛使用开来,并再次影响到了日本。而且在日本还渐渐形成了一种现在通常使用的“明朝体”日本汉字字体,这也是目前被日本人包括我们广泛使用着的电脑输入字体之一。其实,从广义上来说,“明朝体”就相当于我们的“宋体”字,一般则专指一种日文电脑输入用字体。
明朝体
据日媒报道,曾有储户去银行办理业务,因写了“、”字形的“令”字,结果被银行窗口人员退回要求重新改为“卩”字旁“令”字,从而引发了哪个“令”字才为正确的网上热议。最后还是号称日本书道界“字体第一人”的早稻田大学教授财前谦站出来一锤定音“两个都正确”,才逐渐结束了这场关于中国的两个读音、意义完全相同但写法却略有差异的汉字的辩论,终于也让日本民众嘟哝着“哪路猴头”(原来如此)去“仕事”的干活了。
哪个都正确
顺笔至此,明眼读者大概已经看出来了,那就是笔者自己倒是有点懵圈、郁闷了,何也?懵圈的是,我们被日本人继承下来的古汉字,不仅仍然被人家当宝贝儿一样使用着,而且是怀着尊崇之心敬畏之意恭恭敬敬的使用着,可源头的我们呢?笔者就是在电脑上想打出“卩”字旁的“令”字来,都是累的吭哧瘪肚也没能办到,拷贝都不灵,因为在我们的字库里,早已把这类汉字扔到爪哇国去了,又何处可寻呢?故而在用到这个“卩”字旁的“令”字时,只能以如此繁琐方式代替,能不懵圈乎?醒过腔来,眼见人家高举恭恭敬敬写出来的中国汉字向世界宣布自己的新元号,这让连这个字在我们的字库里都找不到的“汉人”笔者又怎能不郁闷呢!
令字的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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