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的板栗很“面”
金秋10月,又是一年栗子成熟的季节。
老家管榛子叫板栗,管板栗叫栗子,栗子树不少,有的人家几棵大栗子树连城一小片,就是一个栗子园,即使没有栗子园,有个大菜园的人家通常都有一片或大或小的荆竹林,旁边多栽种一棵高大的栗子树,我家也不例外。
小的时候,栗子树很大,每到这个季节,我们早早上学去,奶奶和妈妈就到树下捡拾掉落的栗子,给我和哥哥攒起来,下午放学我们再到树下去扫荡一圈,然后将一天全部的收获用爷爷的小茶罐装上,放到火塘里煮,糯米香混合栗香,很“面”。
栗子算是善于伪装的果实,外面刺棱棱一团一团,像一个个受了惊吓的绿刺猬,但成熟后栗壳就会将光滑的栗子放出来。自己家的栗子既不外卖也不送礼,所以基本不会专门采摘,通常等外壳炸裂后自己掉下来,有时连着外壳一起掉下来,就轻轻捡起放到硬邦邦的地上用脚一碾,栗子自然脱离出来。
板栗香
现在吃的栗子都是街上售卖的,为深褐色,颗粒也比较匀称,自己家掉落的有时成熟饱满,也有的栗壳白嫩、栗肉皮软,明显是没有成熟。但最让人惊喜的莫过于已经饱满成熟,外壳依然白褐相间,甚至通体乳白,口感比成熟的褐色果实脆糯,栗香弥漫,香高悠长,被我们称为“白角栗”,市面上从未得见。
大约是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栗子树太大压到邻居家的竹子,而且阴影面积大,不利于种植蔬菜,爷爷便将栗树砍成了一个树桩,哥哥也上了中学,再不能放学后捡栗子,为此我还哭了一场。过了一年,那树桩上又抽发出几枝小杈,我便盼望着盼望着。又过了一年,我也上了中学,回家听奶奶说栗树又结出了新的果实,只是每年三两包刺壳壳,也就碰巧遇上能嚼两嘴,不必费心去捡拾,也再没用到过小茶罐。
板栗好吃刺戳手
其实那些等待日子里,邻居家有一些栗子树依然高大茂盛,硕果累累,大多小朋友,甚至是部分大人都会赶早去捡栗子,园子较大的人家没有围栏,虽然栗子有主人,但也不算偷,主人会有不高兴可也就是嘴上骂一骂。我常常有想起个大早和小伙伴去捡栗子的冲动,可妈妈不让,她自己不捡,也不让我去捡,实在看我可怜就跟捡了多的老人家买一斤给我解解馋。太少,也舍不得煮了吃,只是一颗一颗算计着剥皮后慢慢嚼成浆汁再小口小口咽下。每次小伙伴兴高采烈地聊起在哪家树下又捡了一衣兜,在哪家园里和早起的老太太抢拾到一大把,我只能巴巴地望着,倒不是羡慕那不多的栗子,只是想去不能去的无奈堵在心头。
如今条件好了,这个季节,想吃栗子满街可买,想捡栗子,很多对外开放的农庄、果园可尽情游玩,只是我始终怀念记忆中的那棵栗子树,怀念那些在小茶罐里煮出来的一颗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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