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熙宁八年农历腊月初八(1076年1月16日),寒夜,月如钩。
邕州知州苏缄和邕州通判唐子正在城头夜巡时,透露了10万交趾大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两个潜伏在北门附近的黑影听到了。
两个黑影躲在暗处,其中一个人听到消息后,哆嗦了一下,压低嗓音说:“梁五,你刚才听出什么来了吗?”
另一个人瓮声瓮气道:“好像说邕州陷落?莫非将有战祸?”
“我听小道消息说交趾人将进犯邕州,看来是真的。”
“啊?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逃命呗!你说呢?陈六。”
陈六:“我们才到邕州城几天?就这么两手空空回去?实在不甘心。”
梁五:“你还想浑水摸鱼?就算偷得黄金百两,到时交趾大军来了,你有钱也没命花!”
陈六没轻轻叹了一口气。
“想什么呐?”梁五说。
陈六:“我在想,假如邕州城守不住了,就算我们跑回宾州,就安全了吗?”
梁五:“你的意思是说,交趾人拿下邕州后,会继续北犯宾州?”
陈六点点头,说:“交趾人已连续攻破钦州、廉州,如果又拿下邕州,估计不会收手。”
梁五笑:“没想到你这个梁上君子也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嘿嘿。”
“我是个贼不假,但也是大宋的贼。”陈六说。
梁五:“给一句痛快话吧,你打算怎么办?”
陈六:“我想了想,目前最安全的还是邕州城。”
梁五:“你疯了吗?交趾人很快就会攻城的!”
陈六:“你刚才没听见苏缄的话吗?看样子他不会坐以待毙的。”
梁五:“他是兵,你是贼,你们是死对头,再说活着的目的不一样!”
陈六:“你说得没错,可在外敌面前我跟他都是大宋子民。梁五,要不你先回宾州吧,‘五六’组合可不能全折在这里了。”
“怕死是孬种!”梁五嗤了一声,“交趾人真来了,大不了跟他们干!再趁乱搞一票大的,然后回宾州金盆洗手,安度晚年。”
陈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想好了再说吧。”
梁五:“不用想了,你都不怕,我凭什么怕?”
陈六:“我们先潜回城里,看看局面怎么走。”
两人说罢隐进暗夜中,不知所踪。
接下来两天,梁五和陈六为去留问题搅得心烦意乱,他们没有心思再入室行窃。
中午,苏缄从街头返回州衙时,被梁五和陈六拦住了去路。
卫兵以为他们是刺客,赶紧出手擒拿。
他们平时贼胆包天,此时被刀剑架在脖子上,吓得大喊冤枉。
苏缄:“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梁五胆小,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陈六口直心快:“苏大人,我们是宾州人,想当兵守护北门!”
“哦?你们真的不怕死吗?”苏缄笑道。
“说不怕死那是骗人的!”陈六说,“可邕州城一旦陷落,接下去就是宾州,逃也逃不掉,我们不如留在邕州城抵抗交趾人。”
“难得你们有这份忠心,那就到北门去跟官军一起守城吧!”苏缄说着吩咐卫兵给陈六和梁五各发了一套武器装备。
北宋熙宁八年农历腊月初十(1076年1月18日),10万交趾大军围攻邕州城5座城门,邕州城里只有2800名州兵驻守。
守军虽然骁勇善战,可毕竟是以寡敌众,伤亡惨重,渐感不支。幸好有成千上万的邕州城百姓助战,他们有的拿木棍、石头、锄头当武器,奋勇杀敌,有的制造弓箭、帮运武器和做饭送饭。
梁五和陈六跟随560名将士守护北门,他们还来不及操练,便拿着武器上阵杀敌。在手刃了几名敌兵后,梁五和陈六相继战死。
苏缄听说后,赶到现场给他们送别:“等到邕州城解围,我一定给两位壮士立碑刻字!”
有人认出梁五和陈六是盗贼时,苏缄顿了顿,说:“就算他们曾经是贼,可现在他们是抵抗外敌的英雄,一码归一码。”
在苏缄的带领下,邕州城依靠2800名州兵和50000多名百姓,在外无援军的情况下整整抵抗和坚守了42天。最终弹尽粮绝,城池陷落。有很多人战死,却不知道姓甚名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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