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枫树给人的印象是秋天,是颜色。而枫树给我的印象,更多的、更强烈的,是儿时记忆和缘份,有点儿甜,也有点咸……


题记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1)

  小时候,我家住在一个叫老台町的地方,面积挺大的,但住户却不多,“文革”前只有几十户人家,进出老台町的几个路口都由当时的四支队(公安部队)站岗。

老台町,是日伪时期给鞍山制铁所(后改为昭和制钢所)高级管理人员提供住处而修建的日式别墅群,因此,它也是旧中国被掠夺被殖民的产物,现为鞍山市历史文化保护街区。鞍山解放以后,国家对鞍钢开始了大规模的恢复建设,五百多省市县级干部从战场来到钢厂。老台町,成为当时中央直辖市的鞍山和鞍钢高级干部集中住宅区之一。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2)

  “台町”,是日语的台地或山坡,町,是日语的村庄和街道。两个字合在一起,准确地表达了“台町”的含义,即“山坡上的村庄”,而台町前面加的“老”,是区别于后来修建的上台町和新台町。老台町里的建筑,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所建。1920年起,“台町”内开始陆续修建二层双户型别墅,第一批修建的别墅里,有4栋是为美国工程师建的欧式住宅,这几栋楼与日式别墅有明星区别,房间宽敞,举架高挑,且有较大的地下室和厨房。我家就住在这四栋欧式别墅中的最南端那栋的北侧,那栋楼南侧,是原市长刘锡三伯伯家,东面是一片空地和鞍钢公司小车队的车库,西侧那栋是原市委第一书记杨士杰伯伯家,北侧那栋是原市委书记处书记赵希愚伯伯家。我们家在这栋房子里,生活了差不多20年,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都与这栋房子息息相关。

依照父亲当时的职级和资历,能住到这样的地方,有点儿偶然。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3)

  刚到鞍山的时候,在东山街的鞍钢招待所暂住,没多久,就搬到距离老台町只有几百米的上台町,也是二层双拼别墅式的楼房。父亲从鞍钢调到市委工作以后,由于工作的原因,被集中到老台町,与领导为邻,住到原李建梓部长的住宅。

李建梓伯伯,好像小时候就见过一次,几乎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他比父亲大好几岁。查资料才知道,李伯伯生于1910年,比父亲大八岁,1936年在北京大学读书时就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山东纵队第一支队政治部主任、行署秘书长、沂源县县长、书记。建国后,任华东局行政处长、机关党委书记,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办公室主任、中共鞍山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等职,1963年去世。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4)

李伯伯去世没多久,他的老伴就带着孩子回迁山东老家了,我们家才有了在老台町的生涯,有了我与枫树二十多年的相伴。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5)

  我家西侧和北侧,窗外十几米的地方,除了两处石头堆积的假山小景,还有三棵枫树,西侧一棵,北侧两棵,比房脊都高,看样子应该是和房子的年龄差不多。茂密的枝叶,春可看花,夏可遮阳,秋可赏红,冬能逗鸟。门前,顺着南北走向的小路,是一排不太高,约有两三米的小枫树。房前屋后,尽是枫树,枫树成了我抬头可见,触手可得的主要树种,枫树陪伴我度过了最美的时光,可以说,枫树,是我的伙伴,是我家的伙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枫树,成了我最熟悉、最喜欢的树种。

记得搬家过来时,我在那几棵小枫树爬上爬下,告诉妈妈,我喜欢枫树。从那时候起,看大树,爬小树,我与枫树结下不解之缘。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6)

  小时候喜欢枫树,源于它的“迎送”。早上上学,推开大门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枫树,放学回家时,远远看到的也是枫树。小时候喜欢枫树,源于它的树姿。那么高的树,不是杨树那样的笔直,不是桃树那样的低矮,树冠特别大,像家的标志,看到枫树就仿佛看到了家。喜欢枫树,连看到有描写枫树的古诗,都情有独钟,多看几遍。如,宋代吕渭老的《南歌子·策杖穿荒圃》,“登临笑晚风。无穷秋色蔽晴空。遥见夕阳江上、卷飞蓬。雁过菰蒲远,山遥梦寐通。一林枫叶堕愁红。归去暮烟深处、听疏钟”,就是我爱屋及乌的一首。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7)

  小时候喜欢枫树,因为它在春天的花开花落。枫树的花不大,淡淡的黄色,与刚舒展的嫩叶一起迎春。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8)

  小时候喜欢枫树,因为盛夏的荫蔽。那时没有空调,盛夏酷暑只能开窗引风,这几棵枫树遮天蔽日的,树下是纳凉的好去处。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9)

  小时候喜欢枫树,因为秋天的五彩,有绿、有黄、有橙,更多更耀眼的是那一树的红。大小枫树,高低错落有致,红叶掩映中,是蓝色的老式木窗的窗框,看着那么好看。

深秋时分,枫树的种子成熟了,吸引小鸟来采食。其中有一种鸟叫东北蜡子,一般都是三五成群,甚至是十几只呼啦啦飞来,叽叽喳喳连吃带叫的,很热闹。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10)

  小时候喜欢枫树,因为它在冬天里,用冰雪装扮自己的秃枝。那时的冬天特别冷,雪也特别大,每逢大雪后,枫树上一片白,雪挂一条条的,一层层的,很美。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11)

  后来,我们家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黑暗, “文革”没几个月,频繁的“抄家”打砸,摧毁了安祥快乐的生活,我们到市委大楼里躲避,直到军管以后才回家。至今还记得,回家那天很兴奋,一到路口就看到了枫树,与枫树分别了好几个月,看见枫树,就好像看见看到了家,像久违重逢的亲人似的那般亲切。

后来,我们家搬走了,离开了老台町的房子,告别了枫树。但心里一直牵念着枫树,隔段时间,就会绕路去看看,它们长高了,我长大了,它们长壮了,我变老了。我想,以后我还会去看望它们,延续我与枫树的缘份,丰盈我与枫树的故事……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12)

枝繁叶茂

更显出了它们的秀逸

不需任何夸张的描述

都可以点缀繁华的经历

枫花为春时,有情

枫树为夏时,有荫

枫叶为秋时,有艳

枫枝为冬时,有骨

你我一生的缘份

半世朴实的情感

碧绿,金黄,嫣红

渲染一片,一片的漫山流丹

纯洁的,内涵的

是枫树的年轮

数着,数着

辩识一圈,一圈的情感印记

说着,听着

听着,说着

行吟如歌的牵挂

满树的叶子

满眼的潮湿……

我曾用心爱着你枫叶版(我的记忆我的缘)(13)

注:文中配图,是近年在内蒙古拍摄的,并非我家门前的枫树,只是借图喻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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