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涌现出许许多多精彩的诗篇,从《诗经》楚辞,到汉赋唐诗,诗的形态一直在推陈出新,诗的修辞方法也是多种多样,从比拟,夸张,反问,到顶针,通感,双关等。
而其中,有一种诗,格外的奇特,他就是回体诗,而回体诗中最为著名与经典的当属李禺的《两相思》
以诗寄情
李禺是宋朝人,具体是哪里的人已是不可考,但他的基本信息,可以从他写的诗作中窥探一二。
《两相思》是一首表达思念的回文诗,从前往后读,是丈夫远离家乡,思念妻儿,从后往前读,是丈夫远离家乡后,妻儿思念丈夫。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这应当是丈夫为寻求仕途,远离家乡妻儿,在夜半空寂之时,望着摇曳的豆点灯火,看着窗外独挂的明月,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诗歌全篇用情至真至切,全篇为曾写情,却处处有情。
古人用词精简,善用字词,常以诗寄情。
苏轼就曾在《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首词的开头标注道: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且在诗中以月寄情,表达情感,最令人啧啧称道的,便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一句。同样未曾写情,却让人感觉到情谊满满。
王维也曾登高望远,九九重阳节,他站在插满茱萸的山顶上,闻着浓烈刺鼻的茱萸香,心中满满的皆是对故乡亲朋好友的思念。其中那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更是无数游子常挂在嘴边的思念。
思念,是《静夜思》中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是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也是李禺的“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
以诗寄情,是眷恋,是惦记,也是牵挂。
凭诗留名毫无疑问,李禺是幸运的,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凭借着这一首写给家人的诗名留青史。
毕竟泱泱华夏五千年,所涌现出来的人才数不胜数,能留下名字的,也不过寥寥几人。
上一次如李禺一般,凭借一首诗而在历史的洪流中留下名字的,还是被称为“一词压两宋,孤篇盖全唐”的张若虚,他凭借着一首《春江花月夜》,在群星熠熠的大唐,留下的属于自己的名姓。
大唐有才的文人是数不胜数的,但作为被称为“文化之鼎盛”的宋朝,涌现的文人又岂是可以小觑的。
且不说唐宋八大家中有四分之三的人都是宋朝,单是宋词中的豪放派与婉约派的两大派系中的有名诗人,也是多不胜数的。
而李禺凭借着一首《两相思》,便能在能人辈出的宋朝留名,只能说这首诗,词好,情真,类型独特。
以诗显才《两相思》这首词,正着读,是丈夫游历在外,孤灯独影之下,借酒浇愁,盼望妻儿的书信,便可称之为《思妻》。
而反着读,则是一位在老家的妻子,抱着思念丈夫的儿子,在灯影之下,既盼望飞来的大雁可以带回丈夫的消息,又担心雁不回,山河路远,担忧在外的游人在外出事,可称之为《思夫》。
这篇的奇特之处在于,它不像其他回文诗那样,双联成对,回环反复。它表面看,只是一首普通的思念诗,但当读者细细品味之时,又发现,倒着也可以读的通。
正着读一遍,再反着读一遍,诗中所表现的画面便形成了两幅画卷,再读者眼前缓缓展开。
一个是游历在外的夫婿,孤灯月寒,他坐在窗边望着家的方向;一个是在家耕织的妻子,独影绰绰,她搂着孩子担忧在外的丈夫。
两幅画卷仿佛可以拼到一起,同样担忧对方的两人,做着同样的事情,又怎么能不让人感慨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全诗没有华丽的词句,没有多余的引用,只有平平淡淡的语言,阐述着夫妻相合,同心同念的童话。
毫无疑问,作者是有才的。
回文诗并非普通诗句,只需要关注韵脚,平仄,写景叙事即可。回文诗要关注的,不仅是需要注意诗是否可以正反读顺,还要关注诗正反读起来的平仄。
有意而为,绞尽脑汁,当然也可以想到类似的诗篇,但刻意书写的,未免太过刻板,读起来仿佛在嚼甘蔗,甜倒是甜的,只是满口的碎渣,不甚美矣。
诗的未来
古人善于一字多用,一词多义的时候也是有的,这其中随不乏因科举考诗的缘故,但真正可以将诗篇留下来的,也多是那些对字,词,诗细细打磨的人。
王安石为了那句“春风又绿江南岸”,细细琢磨的几天几夜;王勃的一句“槛外长江空自流”的“空”被人津津乐道,咂摸好多年;贾岛的“僧敲月下门”更是直接诞生了“推敲”一词。
对于现代人来说,3500个常用汉字几乎包含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里里外外,也许我们再也不需要为了一个准确的形容而伤透脑筋,也不需要像古人那样,因为一个字延伸了多种意思而需要老师详细讲解。
我们可以更加从容的用更多的字词,去表达,去形容,可以为了一件事,讲上两千多字。
于是我们有了现代诗,有了戴望舒的“我渴望遇见一个,丁香般的姑娘。”有了艾青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诗词的演化,从来都不是停滞不前的,从先秦时期的《诗经》楚辞,到汉朝的乐府诗,汉赋,乐府诗,歌行体;再到唐诗宋词元曲。
每一代的诗词,都在在焕发着新的活力,仿如中华文化那拥有着勃勃生机的生命力。
回文诗是独特的,《两相思》是奇特的,李禺更是有才的。他随已成为历史,但终将会像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一般,成为现代人文学路上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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