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艺术家Katie Paterson发起了一个百年艺术项目——未来图书馆(Future Library)计划,其核心信念是:百年后仍有人类读纸质书。未来图书馆每年会邀请一名作家进行创作,随后把其手稿作品封存在挪威的图书馆,100年后才出版。
距离挪威首都——奥斯陆大约1小时车程的郊外,有一片森林在接下来的1个世纪里都将得到悉心照料。栽种这些树,是为了一个特别的理由:100年后,它们将被用来制作文集所需要的纸张,这将构成“未来图书馆”(The Future Library)的一部分。
“未来图书馆”栽种的1000棵树
“未来图书馆”是由苏格兰艺术家凯蒂·帕特森(Katie Paterson)发起的一项百年艺术计划。从2014年到2114年,每年都邀请一位作家进行创作,但要在百年后完成100部作品时,“未来图书馆”才会一次性出版这些作品,每部仅出版3000册。
根据计划,这100位作家的手稿将被密封在特制的盒子内,外面刻有作者姓名和书名,手稿是不能被阅读的,但它可以是任何长度,一个字或1000页,一首诗、一个故事或一部长篇小说。或许,这些傲慢的书籍想要告诉人们,不要只看眼前,想想我们是如何从父母手中继承这个世界的,我们也应该荫庇后生。
“未来图书馆”书籍展览
2014年,第一位接受邀请的人是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加拿大著名小说家。她曾4次提名英国布克奖,2000年终于以小说《盲刺客》摘得桂冠。
Margaret Atwood 和KatiePaterson(图/Giorgia Polizzi)
对于她来说,这就像小时候把一些小玩意埋在土里,希望日后有人能够挖出它一样。“太妙了,这就像是睡美人。这些文字将要沉睡百年,然后苏醒,再次复活。这可是童话的长度,她沉睡了一百年。”
去年5月,她让一部名为《文人之月》(Scribbler Moon)的小说沉睡于此。“我们真的不知道会是谁读到它。”她坦言,“我们必须面对语言也会时过境迁的窘境。我们今天使用的词汇在未来会变得陈旧、过时吗?那时候会有哪些新的词汇呢?我们不知道我们该用什么脚注。那时候还有电脑吗?或者那时候的‘电脑’已经不叫‘电脑’了?人们会怎么对待‘智能手机’?又或者‘智能手机’这个词还存在吗?”
2015年,大卫·米切尔(DavidMitchell)——小说《云图》的创作者,是第二位应邀者。“正如一条中国谚语所说,所谓文明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栽种者知道自己是活不过这些树的,但为了那些还未出生的人,他们还是愿意栽树。我接受未来图书馆的邀请是因为,我想种下这样的一棵树。”
David Mitchell (图/Leovan der Noort)
试想一下,如果未来图书馆是在1914年被提出的,一百位来自世界各地的作者,从1915年到现在共创作了100本书,直到今天才可以打开它们——穿越时光的高速公路,成为一百年前的一份子是多么奇遇。
在接下来的百年里,这个计划将逐步展开——它将比它的创造者们活得更长。但帕特森并不把这视为悲剧,她很高兴地接受了她无法看到它们完成的现实。这个犹如她的无数碎片的计划,是概念性的——或许它跟“完成”并没有太多关系,而是关于创造一个未来将被实现的承诺。
这是个建立在“希望”之上的计划:希望百年之后,还有人,还有人在读书。
“未来图书馆“构想图(图/Atelier Oslo and Lund Hagem)
“我将手稿付之时间。”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感慨道:“会有人等在这里,收到它吗?还会有‘挪威’吗?还会有‘森林’吗?还会有‘图书馆’吗?光想想就奇妙,我的心声在沉睡了百年之后突然被唤醒。当它从尘封的盒子中重见天日,被人翻开第一页时,会发生什么?我幻想过它与读者相遇的画面,就像是我在一个隐秘的墨西哥洞穴之墙上,目睹的三个世纪前留下的红色手印。谁能破译这其中的意义呢?但起码会有这样一种含义:任何人都可以读到它。它告诉人们:‘嘿,我曾存在’。”
编辑/钱杨 编译/严宇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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