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世纪,西方曾经有一群科学猛男,他们痴迷于将动物的器官移植到人体上,以追求青春不老。
开山祖师:72岁高龄注射狗睾丸提取液,自我感觉好极了第一位登场的是来自毛里求斯的神经学家,布朗·赛加尔。
布朗老爷子一辈子都在和激素打交道,自年轻时起就喜欢“不以科学闻世界,但以疯狂动世人”:
1853年毛里求斯爆发霍乱,他吞下了一名患者的呕吐物,试图感染这种疾病,以便试验一种新的治疗方法;
看到路边有刚被斩首的死刑犯,随手就给自己来一刀,把血滴到死刑犯的身体内观察生命的振荡;
后来为了探究人类皮肤的重要性,他甚至拿刷子在自己身上刷了一遍清漆,结果昏迷不醒,如果不是被一名学生意外发现给抢救了回来,老爷子可能就英年早逝了。
这种拿自己做实验的可贵精神,一直保持到了布朗老爷子人生的最后阶段。终于在72岁那年,他迎来了自己一生当中的高光时刻。
1889年,72岁高龄的布朗老爷子,体力和精力都不胜往昔,无法做到像年轻时那样每天工作18小时。为了重回巅峰,他将公狗和豚鼠的睾丸内的液体提取出来,与血液混合到一起后注射到了自己身上。
扎完“神奇注射液”的布朗老爷子,感觉好极了,于是他赶紧写了一篇论文发到了法国巴黎生物科学学会上(Société de Biologie),在文章里他这样描述自己的感受:
令我的助手惊讶的是,我可以保持站立数小时......我现在可以毫无困难地,甚至不假思索地上下楼梯几乎是跑步。
翻译翻译就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也能上五楼了。
不仅如此,他还严肃而又认真地记录下了自己注射前后的数据对比:
比如,他可以举起比以前重15磅重量的物体,以及他撒尿时的尿液喷射距离也比之前增加了25%......
论文一出,举世哗然。
因为样本量只有他自己,也没有对照对象,更没有实验室的验证,所以科学界把他调制出的睾丸注射液嘲笑的称为“布朗牌长生不老药”。
5年后,布朗·赛加尔病逝在法国。人们为了感激他一生中对激素的研究,将他冠以“内分泌之父”的称号。而与这个称呼一起流传至今的,还有他那被沦为笑柄的睾丸注射液。
集大成者:把猴子的睾丸缝进人体,疯狂的返老还童梦在布朗·赛加尔去世后不久,就有人扛过了老爷子的大旗,展开了更加疯狂的动物器官移植手术。
在1989年“睾丸注射液”横空出世后,一位名叫 塞尔吉·沃罗诺夫的法国生物学家,作为布朗老爷子的忠实小迷弟,他也在自己身上进行了相同的注射试验。但是注射后,他发现,这玩意不能说是一无是处,只能说是毫无作用。
塞尔吉·沃罗诺夫
作为一名生物学家兼外科大夫,他很快得出了自己的判断:光血液注射是没卵用的,要想返老还童,还得从动物身上进行器官移植。
随后的几年,他前往埃及工作。在那里,他对研究太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通过观察,他发现太监的寿命普遍要比普通男性更长;但同时他也注意到太监们普遍有肥胖、肌肉松弛、昏昏欲睡、记忆力和智力下降等问题。虽然当时的人类还没发现睾丸素,但是沃罗诺夫凭直觉意识到了它的存在。于是他认定,睾丸里含有能让男性具备强壮体魄和生殖力的物质,这很可能是男性阳刚之气的“源泉”。
在埃及生活了14年后,沃罗诺夫回到了法国。随后他与法兰西学院合作,在500多只山羊、绵羊和公牛之间进行了睾丸移植试验,据他所说,在做过移植手术之后,老年动物们全部都重振雄风了。
这让他觉得,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他要在人体上开展这项前所未有的移植手术。
在沃罗诺夫看来,动物界中猴子和人类相似度最高,并且它们比人类更强壮,是移植试验的不二选择。于是在1915年,他尝试着将猴子的甲状腺移植到一位有智力障碍的孩子体内,在经过一年的观察后,他声称孩子的智力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接受试验的孩子
这次试验让沃罗诺夫声名鹊起,于是他继续潜心研究,终于在5年后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汇总成书,在书里他提到“从猴子身上进行睾丸移植可以让人类恢复活力、延长寿命,不但能永葆年轻,还可以壮阳。”
为了证明他的观点,同年他就进行了手术,他切下了一小块猴子的睾丸碎片,把它缝进了病人体内。手术后,病人对着记者说自己爽翻了,吃嘛嘛香,活力无限。
首台手术的顺利成功外加媒体的大肆宣传,让当时欧美的富豪们争相找他做手术。即便手术费高达10000法郎(当时普通人几年的年薪),富豪们的热情依然丝毫不减。
手术前后的患者对比
割完了男人的韭菜,沃罗诺夫连女性也不放过。
在一次伦敦举行的国际外科医生大会上,他宣称对女性进行猴子卵巢的移植同样可以使女性重返年轻。就这样,在短短7年的时间里,就有超过1000名世界各地的有钱人接受了手术。
正因为人气实在是太过于火爆,沃罗诺夫后来还在意大利买下了一座城堡,专门圈出一块地用来养猴子。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沃罗诺夫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多。那些接受过手术的人也站出来现身说法,声称在接受过手术后,不但壮阳效果不明显,而且身体机能也继续每况日下。
对此沃罗诺夫解释说,手术效果会在几年内随着腺体吸收而逐渐消失,如果想要效果继续保持,就得花钱再做一遍手术。不过对于这个解释,人们并不买账,谁会隔三岔五的跑来做个手术呢,渐渐的,愿意接受移植手术的人也就变少了。
眼看着客户流失,他又跳出来,声称自己已经掌握了一种更高深的技术:通过在羊身上注射一种新型的活力素,他培养出了一个寿命更长、力量更强的超级羊,同时他还暗示这种新技术将会有可能带给人类永生。
但此时距离第一批接受手术的人已经过去了差不多10年,期间不断有接受过手术的人老死离世,这也让人们对他的话的可信度打上了问号。
而等到1935年,荷兰的科学家首次分离出睾丸素,证明了往人体内注射睾丸素并不能让人永葆年轻后,这让沃罗诺夫的治疗法终于被彻底打下了神坛。
被戳破骗局的沃罗诺夫虽然停止了手术,但仍然保持着对动物器官移植好处的宣传,后来他躲进了在意大利的城堡里,偷偷开展着人类疾病的研究。二战爆发时,他逃往美国避难,战争结束后他再次回到意大利,但此时他的城堡早已在战争中被夷为了平地。
晚年的沃罗诺夫基本上已经被世人所遗忘,直到他1951年去世时,都鲜有报纸报道他的死讯。
结尾在上个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间,全世界各地都有拿猴子睾丸移植人体的手术,在现在的我们看来,这确实是一场荒谬的闹剧,但幸运的是,还好他们的手术没有引发出什么奇怪的传染疾病。
同时,很多的科学研究也表明,病人们之所以在接受了移植手术后的初期会有变年轻的感觉,并非是手术效果,而只是心理原因。
虽然截至目前,人类没有真正找到能长生不老的方法,但科学家们已经发现人体的衰老和染色体上的端粒有关。也因此,对于端粒的研究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着,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在破译了端粒的密码后真的可以如愿获得永恒的生命。
只不过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是否又会有人厌倦了无限的寿命而怀念起有限的光阴呢?
参考资料:
Historytoday:Hormones, Elixirs and Eccentrics
Hekint:Charles-Edouard Brown-Séquard
Atlasobscura:The True Story of Dr. Voronoff’s Plan to Use Monkey Testicles to Make Us Immortal
Vice:The Strange History of Men Going Nuts for Monkey Testicle Transpla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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