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芙蓉

散文落叶(落叶不是无情物)(1)

散文落叶(落叶不是无情物)(2)

散文落叶(落叶不是无情物)(3)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迎着飒飒秋风,漫步在古都的公园,秋日的风掠过耳际,清澈而安静,我一个人走在风中,想起那句“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的诗句来,竟有薄薄的欢喜和安详。

西风紧,雁南飞,黄叶地,满城尽是黄金地。一场秋风让秋天一下子便有了金属般的质感,天空深远、清美,光线透明、厚实,落叶翩跹起舞,连空气都有一种从未有的踏实和深沉,真是风日洒然,让人忘记了秋日里那一丝不易觉察的寂寥。怪不得刘禹锡会挥笔写就“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诗句来。

我漫步在古都的公园里,被这不动声色的热烈和深沉而厚重的美俘虏了,怔怔地站着,动弹不得。我的目光追随着那些随风飘零的树叶,看它们在空中与风儿深情地缠绵,期初是不经意的一片,两片,接着是一下子七片、八片。最后仿佛是整个秋天就忽悠忽悠地这么飘落下来了。落叶随风飘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盘旋、追逐,在空中从容地划着优雅的弧线,安然地飘落到了大地之上,终于绘就了一副生动的立体油画。原来,这世间的美自有定数,从容、安详地凋零本也是一种令人感动的美丽!举目四望,公园的小径上,从来没有积满落叶之后的这般壮观和灿烂。此刻,竟觉得秋季是时光中最奢侈的季节,黄叶满地,厚重而安详,一眼望去,视觉竟然蜕去了秋季的寒意,目光在一寸一寸变得温暖起来。看着鞋底的落叶,我竟不忍下脚,生怕踩疼了这些深情的生命。

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秋日里随风飞舞的落叶,因为它像蝴蝶,这儿一只,那儿一只,轻盈地漫天飞舞,然后悠然地飘落,那份自由自在的感觉真的让我好生羡慕。那时,巴不得自己快快长大,也能如树叶一样挂于高高的树梢,伸手就能触摸高远如海的天空。青年的时候,我爱上了秋季里纷纷扬扬的落叶,它似一场浪漫的“流星雨”,亦如“天女散花”,如诗如画如歌。我总是和爱人手牵手行走在铺满落叶的小径,兮兮秋风在深情地呓语,片片落叶在空中飞舞,脚下响起沙沙的声响,清脆而温柔,似如歌的行板,我们肩并肩走着,如同走在天然的油画里,什么也不需说,就十分的美好。中年之后,父亲离世,如一枚落叶回归大地,而我也在逝去亲人的悲痛里,终于懂得了“死如秋叶之静美”含义。还好,我终于懂得了秋日的落叶,原来,懂得比爱更难得!时过中年,再看那纷纷扬扬飘零如雨的落叶,总觉得那片片枯萎的落叶间到处都是父亲的影子,以至于看到落叶飘零竟觉得那是一种壮观而疼痛的景致,以至于心生疼惜和感动,而泪水潸然,不能自已。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心依着你,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情牵着你,我的路上充满回忆,这是绿叶对根的情意......”,熟悉的歌声在我的心底升腾,我的眼眸潮润了,“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一片片树叶,曾经在春日和夏季的枝头葳蕤葱茏,风情万种,从不吝啬给予树木以营养,它们和树木同呼吸共命运,如今这些曾经的叶子,失去了旖旎的容颜,终于回归大地,回到它来的地方。一种生命的结束会成为另外一些生命的呵护,这些残枝败叶将自己凋零的绿色,默默埋在来年的叶脉之间。

原来,叶落如禅!它们从容地接受宿命的安排,才可以如此安详和美丽。人生亦如落叶!我们最终都不可回避地会走上这“回家”的路,仅只是时间不同而已,这是我们共同的宿命。我看着空中飞舞的落叶和脚下枯萎的落叶,忽觉得抬头是禅!低头亦是禅!


作者简介:

王芙蓉,陕西西安市人,陕西散文学会会员;未央区作协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作家摇篮》杂志签约作家。散文作品多见《西部散文选刊》《作家摇篮》《金色文艺》《河南科技报》《健康导报》等报刊及西部散文学会官方微信平台。2017年参加旅游文学港首届:“旅行的意义”文学大赛,以《红莲花》和《高原上的宁玛红》获得十大优秀作品奖。2018年《红莲花》获得国际诗歌网《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征文三等奖。2019年,《永远的天堂》获得《最美游记三百篇》征文优秀奖,《拥抱海洋》获得首届“曲江海洋公园杯”全球华语散文大赛征文优秀奖。《母亲的背影》入选《首届紫云山散文获奖作品集》。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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