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紧闭的大门,急忙加速呼吸起来,故乡的气息还是那么有着鲜明的特征。
春风中还是透着些凉意,好似在提醒游子要多穿些衣服,是那么温馨、那么呵护。
路两旁早已是嫩黄跃上了枝头,相互使着劲地长着,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每一个嫩芽都有着一舒身姿的时机,坐在车里,望着窗外,心有些提着,总有些伤感,不是我多愁善感,而是因为离家太久,长久的思念之情一下子如涌泉一般蜂踊而至,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很显然,这绝对不能用“娇气”来形容此刻心情。
我的家乡位于苏北,是祖国的南北通道的咽喉,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九里山前古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我曾在这座城市求学、生活、工作,这里的大街小巷都留下了我的脚印,我最喜欢用脚去丈量城市的距离,也常常用眼睛去观察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有时静下来时就用“心”去体味城市的酸甜苦辣。
宽阔的马路上车辆不多,路边的油菜花黄黄的,很是养眼。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那年,还是在高中求学时,渠老师负责着学校的伙食工作,我作为班级的生活委员,自然与渠老师接触的也比其他同学多些,高一共有三个班,高二有三个班,高三有三个班,与其它班级的生活委员也相识了,渠老师有时会叫上我们几个一起开会,一般都是灯课后,他唯恐因为他的开会造成对我们的成绩造成影响。快该毕业时,我们一起去找了渠老师,我鼓起勇气,按照事先排演好的词语:“报告渠老师,我们要毕业了,想与您一起合影。”渠老师摘掉眼睛,看了看我们几个,没有出声,他摇了摇手,又戴上了眼睛。
看这动作,合影就没有戏了。“走吧......”王大个子扯了一下我的手,“人家是领导,怎么与我们一起合影呢?”
“渠老师,我们就要离校了。”
看见渠老师仰起了头,看也没有看我们,我真得感到脸红红的,还出了汗,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的,反正是突然体温升高。
“好吧,到哪里去照相呢?费用我来出吧,我也不换衣服了。”渠老师说道。
我发现渠老师的眼红红的,好像被沙子迷住一般,渠老师不是这样的啊,办公室里很干净的,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几个生活委员立即拉住渠老师的手,一起走出了办公室,正巧张校长走了过来,“老渠,干啥去啊”。渠老师忙回答道:“校长,这几个生活委员有的要毕业了,非得要去照相。你看,这......”“这是好事啊,去吧,我也没啥事。”校长答道。
王大个子想去照相馆去拍照片。
我们都笑他:“你有相机吗?”
“没有啊,”
“不去相馆还能去哪里呢?哈哈”
一路上,渠老师都很严肃,没大说话。
到了街上的相馆,我们发现相馆里有不少学生,还有的是我们班里的同学。
相馆就在街的西头,在南北路的西边就是一条悬河,再往西就是大田地了,地里面是随风摇曳的油菜花。
渠老师没有进相馆,离相馆远远地站着。
“老师,我们一起去油菜花地里,照吧。”我从照相馆里扛了一个长凳子。
到了油菜花地里,渠老师诗兴大发:“油菜黄黄,从不忘娘。”我们也没太在意。
渠老师端正地坐在了长凳的中间位置,王大个子与李长安坐在老师的左右侧,我与其他同学站在了老师的身后。
照相的师傅大声说:“一二三,老师帅不帅”
“帅......”
就这样,与渠老师的合影就永远成为了记忆,老师就是老师,我一辈子的老师,后来,我才知道,每年渠老师很少与同学合影,因为他并不带我们的文化课。
渠老师一直到退休离校,才把我们在油菜地里的合影从办公桌上取下,带回了家里。
今天,返回故里,看到了油菜花,我不由得想起了恩师。也对渠老师的“油菜黄黄,从不忘娘。”有了新解。
2019.3.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