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作为岁末古装剧“井喷”行情下唯一得以上星的佼佼者，品质也果然不负众望，引起了广泛热议。围绕“大明第一家庭”的诸多人物轮番登场，没想到最引人注目的并非第一次“下凡”小荧幕的汤唯，而是王学圻扮演的明成祖朱棣。
由于篡位夺权、靖难之役等不可回避的复杂历史评价，朱棣过去很少在影视剧中被正面表现。《大明风华》开篇充沛的篇幅和丰富的视角，第一次将之推向前台。而王学圻棱角分明的演绎，将这位孤独君王人前的铁血雷霆、人后的悔恨无奈、对自己的高度自律自省、对亲人的爱之深恨之切等，展现得丝丝入扣，一个眉眼，一个身段，浑身是戏。无论艺术表现力还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难相信，他已是一位73岁高龄的老人。近日，王学圻接受北京青年报采访，揭秘历史剧中第一个成功“出圈”的朱棣是如何诞生的。
梁冠华（左）与王学圻
《大明风华》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侧重描绘朱家几代人的家常互动，以及人物之间的复杂情感纠葛，展现了传统的皇家家庭文化。难怪有人说：“老朱家的日常，我还可以再看100集。”特别是王学圻和梁冠华两个老戏骨，扮演一对非典型皇帝和太子：父亲朱棣霸道强势，善用手段诛心；儿子朱高炽本质忠厚宽仁，有苦劳没功劳，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回到太子府里就大倒苦水，甚至请辞不想干了……两人的对手戏甚是好看。
唯一比较“出戏”的是，朱棣威严时，王学圻靠雷霆气势压制住了梁冠华，但一到父子家长里短，俩人的扮相和神态更接近兄弟。一查履历，王学圻今年73岁，梁冠华55岁——从实际年龄上，选两人演父子是没有问题的，但在年龄感上，王学圻的确丝毫不像年过七旬。被问到如何保持这么好的身体状态时，王学圻总结为二字——“简单”。“我是军人出身，习惯服从命令，让往左就往左，让往右就往右，绝不问为什么。穿衣服也从来不考虑，一套军装穿到黑板上写着‘明换冬装’才会换。所以我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别人考虑那么多，苦恼那么多。”
一辈子简单到只是单纯喜欢表演这件事，但遇到心爱角色之后的“复杂”劲头，也是令人佩服。王学圻透露，自己本不热心古装剧，“穿上那身衣服假模假式的，离我们太远，情感不打动人。”他同意看一下《大明风华》的剧本，纯粹因为欣赏导演兼编剧张挺的才华。“我跟张挺第一次合作是《创业时代》，他做编剧，台词特别好。有一场戏导演说词太长删了吧，我说不能删，遇到这么好的台词机会太少了，你们等我20分钟。”全组都停下来配合，最终王学圻几页台词一气呵成……
看到《大明风华》剧本后，王学圻对古装剧的“成见”荡然无存，毫无犹豫接演朱棣。“我演了一辈子戏，深知碰上一个好戏太难，很多有才华的演员就因为缺少这样的机遇，只能到干休所了。我庆幸自己第一部戏就遇到了《黄土地》，当时年轻还不懂，不觉得那是好剧本，还不拍电影演话剧去了，后来才知道它的价值。”
而在王学圻眼里，此版本朱棣的“过瘾”，在于编剧用精准的台词，赋予了这个人物前所未有的丰富性，而非传统帝王戏“整天提笼架鸟，后宫那些事”。王学圻说，《大明风华》里的朱棣，好看就好看在功过都毫无掩饰。“他自知犯了大错，慨叹是‘万古不易的贼’，但要求史书实事求来写，罪人就是罪人。同时他也严格自我要求，雄才大略，五征漠北、修建紫禁城、迁都、修《永乐大典》、派郑和下西洋，自信功大于过。”
不过，开场围绕靖难之役和政权稳固，《大明风华》中既有朱棣杀伐铁腕的展示，也有犹豫、不忍、落泪以及召集朱家儿孙，让其共同起誓不能再沾自家人血等戏份，被认为有“洗白”之嫌。王学圻否认说，这些细节并非洗白朱棣，之所以打动观众，是因为它们展示了男人间细微真实的情感。“朱棣一个人把三个儿子拉扯大，也并没有再娶，投入了很多的精力。而身为帝王，又无法避免与孩子们产生很多矛盾，如何对其加以约束管教，如何选择接班人等等问题，都是需要手段和智慧的，这个戏没有一味说他好，而是从方方面面来表现一代君王的难处。”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杨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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