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记者 刘臻 摄
《雷管》排练时。摄/石榴 李迅团队
新锐戏剧导演、演员王子川和曾主演电影《我们俩》而出道的宫哲,这两位抢眼的年轻人最近因合作话剧《雷管》而再次受到关注,他们对待创作及至生活的态度看起来相悖,但底色却有种种相似,因此他们在舞台上碰撞出的火花让看过演出的观众直言“舞台气场炸了”。
我们与王子川、宫哲约定做一次年轻戏剧人的对谈,聊合作、剧场与创作者的关系,及至表演观念。紧张、羞涩、不知所措这些在舞台上几乎与王子川无关的词汇,在一开始的采访中始终弥漫在空气之间,唯有宫哲爽朗的笑声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调解某种略显尴尬的开场,但随着话题的慢慢深入两名典型慢热的“选手”,开始渐渐冲破了内心的束缚,仿佛这次在《雷管》中的合作般,二人渐渐走出了自己的安全区,向大众坦诚彼此。
彼此欣赏
一眼首选与浪漫的人
王子川:其实我曾看过你演过的两部舞台作品,但都不如那次去看话剧《屋顶上的奥菲利亚》彩排时的印象深刻,本身这些年与我合作的女演员就不太多,所以当《雷管》后来开始定演员的时候,你第一个从我的脑海跳脱出来成为首选。
宫哲:这些年我也演了不少的作品,但内心还是想演一部喜剧,当时看到剧本,觉得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在我看来《雷管》这部作品拥有着一个特别理想的结局,从这点可以看得出你其实内心是个非常浪漫的人。如果按照传统的套路这种故事通常都会设计成一个悲剧式的结尾,以让观众能得到一个满足点,但你最终没有这么做,反而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设计成一个圆满的结局,这种创作手法挺独特的。
王子川:其实我一直觉得作品最好的表达只能是在舞台上,并没有之外的内容。故事本身就是我所制造的产品本身,它们能承载的内容应该完全在这两个小时内全部展现在舞台上,并且用最大的力量交代给观众。
共同焦虑
在剧场得把自己抛出去
宫哲:其实这次演完前两场之后,我一度觉得这部戏挺折磨自己的,甚至产生了些许焦虑情绪,但正是通过这些情绪的滋生,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从过去所塑造的惯性角色里逐渐跳脱出来,在舞台上彻底把自己内在的东西完全“撕开”摊到众人面前,不管怎么样,至少这部戏有人跟你交流了。
王子川:我跟你有同感,比起我上一部《雅各比与雷弹头》,这部作品相对来说在表演上还是轻松了一些,确实“舞台上有对手了”,但身为导演来说,我从来没有做过像《雷管》这部戏里那么多实的东西——水龙头真的可以拧开洗衣服,舞台上可以喝到现煮的骨汤,这些从空间上就是完全不一样的质地,一开始我对这些东西都有点不太会把握,一度不清楚如何和它们打交道。
宫哲:这一次我比较好的是,从一开始我就把自己完全交给导演,在排练的过程中试图让你看到我身上的优势和劣势,尽可能地把自己能做到的全部展现给你。如果为这个角色去做一些刻意的准备,最终也并不一定就能够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是我的初衷。
王子川:这样很好啊,在剧场里就是要把自己抛出去和整个空间打交道,在这次演出中我和你一直希望能让这些实的空间与我们产生一些强烈的关系,或者我们真的能完全融进这些实的东西里。
探讨表演
不想在“安全区”创作 演员更像传统的说书人
宫哲:我还记得第一次看你的《雅各比与雷弹头》,演出结束后我一直坐在剧场里哭,旁边的人简直觉得不可思议,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演员是一项很脆弱的职业,在那几十分钟的时间里,你就像一个战士一样站在舞台之上,要一个人特别孤独地去面对周围的一切,这里不光单指观众,还包括整个剧场里的空气气流、灯光、音效等多种元素,因此那一刻他对于舞台的感情已经完全超出热爱所能承载的内容。
王子川:我觉得更多的时候演员更像是中国传统的说书艺人,全凭自己的本事讲故事给别人听,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既是导演又是演员,同样的本子不一样的说书人讲出来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扬州评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这种以扬州方言徒口讲说表演的古老曲种,这其中有个《清风闸》,是由浦琳自己的经历所创作,由于其家道中落,他便走上街头开始向世人讲述自己创作的故事,从那一刻起“皮五”就成了完全的说书人。说书人就是以讲故事作为自己的买卖营生,我一直希望自己真正能成为这样的工作者,身为演员我觉得自己更像是说书人。
宫哲:表演上我其实更多时候在思考突破“安全区”。按照我以往演出的作品来说,比如之前的《椅子2.0》,相对我觉得演员在表演方式上是很安全的,而《雷管》这部作品的表演方式完全不同,包括当年我拍《我们俩》的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演戏,直到后来与其他创作者们创作了很多影视方面的作品。作为一个演员来说,始终被圈在一种相对“安全”的氛围面去创作,并没有费很大力气就能把作品演完,多少会让人失去一些热情。
王子川:我觉得你是个特别有趣的人,本以为很稳的演员,合作中却发现你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
■ 眼中的对方
王子川
宫哲是一个存在着很多可能性的好演员,很适合演一些搞怪有喜感的作品,这和我所接触的很多演员很不一样,身上有很多新鲜,有趣,与生俱来十分独特的东西。
宫哲:
王子川一直保持着一种旺盛的创作状态,像他这样的创作和演出频率,无论从精神还是身体要求都是相当高的,平时排练创作新的作品之余,每场演出又要保证以往作品里人物角色的饱满度,这让我觉得很了不起。
采写/新京报记者 刘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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