鏊子,是一种从远古相传制作面食的工具,生产饼类,河南,苏北,山东一带较多使用,生铁制成,平面圆形。中间微凸,有三只短足。
对,我家用的就是这种。
在我的记忆里,我家住的那个连队大概有百十户人家,都是来自天南海北,操着各种方言支援新疆的,还有上海知青,没见过其他人家有鏊子,就我家有,我家的鏊子大概是父母从老家河南千里迢迢带到新疆的。五十多年过去了,鏊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但爸妈用鏊子烙饼的情景却历历在目。
那时,傍晚收工就赶紧做饭,爸妈劳累了一天,还有四五个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饭若是汤汤水水,还真不行,必须得有扛饿干粮才行,烙饼又快又省事,是最好的选择。
在户外找一空地,再找六块半截土坯,土坯两个一摞摆成等边三角形,再把鏊子的三只短足支在土坯上,凸面朝天,完活。
妈妈炒菜的功夫面已醒好,于是,把案板,醒好的面,擀面杖,半碗干面,小板凳统统搬到鏊子边。只见妈妈娴熟地把一团面搓成长条,然后揪成一个个剂子,搭一个半湿的纱布以防干裂,推到案板一角备用。
妈妈擀面水平绝对一流,只见她麻利地将擀面杖在按扁的面剂子上前推后拉,一个推拉面饼就变大一点,十几个推拉下来,面剂子已变成直径约30公分的面饼,圆圆的,薄薄的还很均匀,像是天上圆圆的月亮。妈妈用擀面杖尖的一端插入饼与案板缝隙,把饼拦腰挑起,身子往左一斜,小板凳都不用挪一下,将饼放在鏊子边缘,然后滚动擀面杖,将另一半徐徐展开,不偏不倚,正放在鏊子的中央,就像两个同心圆。紧接着擀下一个。
爸爸专司烧火和翻饼,这个活看似简单,但两手却不得闲,为什么?因为烧的不是大块柴火,而是细柴和草,它的特点是易燃,大火来得快,去得快,你得不停地往鏊子底下喂柴,由于火大,饼又薄,饼子要不停地翻动才不至于焦煳。我记得爸爸翻饼的工具好像是废弃的竹片削制而成,扁扁的,尖尖的,约五六十公分长,大火一上,饼子就鼓包,“啪啪啪”,把鼓包拍平,一个翻身,微微焦黄,起了许多小泡的一面朝上,啪啪啪拍几下,又一个翻身,两面都有轻微的焦黄,这时饼子已有八成熟,最多再一个翻身,饼子就熟了。我现在估计那时间,烙熟一个饼,应该不超过三十秒。有下班路过我家门口的职工,三三两两的驻足围观,议论纷纷,特别是上海知青,城里来的,哪见过这阵势,叽叽喳喳稀罕的不得了。爸爸也会慷慨地把烙饼给他们品尝。
烙熟的饼一个压一个往上摞,这样烙饼才不凉,不干,吃的时候柔软又劲道,我们主要用来卷菜吃,摊开烙饼,把炒好的土豆丝,葫芦瓜丝,还有苜蓿等等,挖一大勺放在饼上,扒拉成长条状,先把底部往上折一点,防止菜汁滴洒,再把左右两边对折卷成圆筒,主食与副食完美结合,在那个年代,简直美味。
如今,我们国家已全面进入小康,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幸福,各种美食和制作美食的厨具令你眼花缭乱,但鏊子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始终没有抹去,父母的养育之恩更是不能忘记。
审阅:高杰
简评:一个小小的鏊子,却饱含了太多父爱母爱。鏊子,也是记忆的一束光,时刻温暖、照亮作者的心房
终审:严景新
作者:苏新忠,男,1958年11月出生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二师29团,1976年高中毕业参加工作,先后从事政工干事,会计等工作,断断续续在当地县市级报刊发表散文、诗歌、小说等,现已退休。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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