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有“雅昆”和“草昆”之说说起昆曲,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雅”字,唱腔、表演、辞藻都雅,如果说它是中国文化中最优雅的部分,也不过分因雅而扬名,现在国内的八大昆剧团,风格基本上都属于“雅昆”,独独永嘉昆剧是个例外,称为“草昆”,可这“草昆”也不一般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俞振飞先生观看了“永昆”的杨银友、章兴娒等表演的《荆钗记·见娘》后,赞叹不已我想,俞老一定在“永昆”里看到舒徐婉转、细腻流畅之外的长处,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黄草之美?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黄草之美(草昆之美)

黄草之美

昆曲有“雅昆”和“草昆”之说。说起昆曲,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雅”字,唱腔、表演、辞藻都雅,如果说它是中国文化中最优雅的部分,也不过分。因雅而扬名,现在国内的八大昆剧团,风格基本上都属于“雅昆”,独独永嘉昆剧是个例外,称为“草昆”,可这“草昆”也不一般。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俞振飞先生观看了“永昆”的杨银友、章兴娒等表演的《荆钗记·见娘》后,赞叹不已。我想,俞老一定在“永昆”里看到舒徐婉转、细腻流畅之外的长处。

十几年间,多次去温州出差,可惜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没有机会感受“草昆”的魅力。今年三月才终于有机会看了一出“永昆”的折子戏。

温州的商业很发达,与其相伴随的戏曲文化同样值得一书。温州瑞安人高则诚创作的《琵琶记》被称为“南曲之祖”,也是温州人率先创造了以宾白和唱曲相结合、以表演故事为主体的南戏。“永昆”是在南戏的基础上,吸收昆山腔优点而形成的一个剧种。温州人爱看戏是有传统的,《瓯江逸志》上有“搭台纵观,终日不倦”的记载,甚至看戏看到“站看三夜戏,腿痪都不怕”的地步。据说在永嘉农村,即使放牛娃也会唱一段:“赵五娘,吃糠秕……”可见戏曲在当地受欢迎的程度。

我看的演出是在“南戏博物馆”里的小戏台进行的。“讲演结合”是剧团想出的把欣赏与普及知识相结合的新举措。

“永昆”似乎一落地就带有“草根”的印记,过去的戏班常年在乡间和海岛演出,俗称“沿山班”和“水路班”,边走边演,有时戏班就八个人,一人分饰多角,农忙时节在海岛,农闲时节去乡村演出。如果没有现存的戏台,就在晒谷场上,四周用油布一围,就是一个简易剧场。因长年在条件简陋的场地演出,观众又多为渔民和农民,它的内容和演唱形式自然而然就有了变化。为了争取观众,“永昆”改编的剧本通常是家庭伦理题材,对原本的结构和枯蔓浮词进行调整和删改,道白常用温州方言、谚语,像“蚂蟥叮住螺蛳脚”“命里合吃粥,有饭吞弗落”,细节多取自日常生活。比如《折桂记》中,佩芝开锅取熟食,因太烫,她把鸡腿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然后把手指放到耳垂上散热。按老规矩,厨房灶头的事不宜入戏,但在“永昆”里,类似这样“冒热气”“带露珠”“沾泥土”的鲜活细节比比皆是。

有了前面“永昆”知识的铺垫,再看演出,就觉得真有那个浓浓的乡土味!因为得到乡野文化的即时反馈和滋养,“永昆”的表演显得质朴、粗放和生活化。折子戏《琵琶记·吃糠》演的是赵五娘吃糠被噎住的情景,她先是双目圆睁,使劲吞咽未果后,把碗放在头顶,用筷子往下戳,这个习俗就是浙南有。除了动作设计形象化了赵五娘吃糠的痛苦揪心,乐队衬以声声凄切的冷锣,在音乐和伴奏上及时地加以烘托、强化,每每看到这里,台下观众无不动容!

“永昆”的当家花旦由腾腾曾经跟我讲过一个例子,在折子戏《折桂记·牲祭》中,有一段佩芝知道儿子高中状元后,开心忘形的戏,她拿着以前农村用的吹火筒吹火,台词唱的是:“这猪耳炖得脆又烂,与儿下酒最方便”。乍一听,这似乎不像昆曲的唱词,通俗得像家常话,但细一回味,反倒从中领略到“永昆”的不拘一格。“永昆”曲牌的演唱方式本身就自由,限制少,可以不依照宫调,只要笛色相近,就可以凑到一起,用一种只有基本腔格而没有固定旋律的常用曲牌“九搭头”去套用。

和清丽悠远的“水磨腔”相比,“草昆”不用“依字(声)行腔”的唱法,节奏要显得明快,“永昆”剧团副团长徐律分析过原因:“南昆会有很多赠板曲,也就是所谓的8/4拍子,永昆最多4/4拍,比起南昆又少了很多的枝干腔,会比较平直、接地气”。

虽然只看了一台折子戏,却着实有一种“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的感觉!有人把昆曲比作兰花,那“永昆”就是草头兰,多石山坡,林缘处,随处生长,把根扎得很深。“永昆”头上有顶“草昆”的帽子,也让更多人认识到“草昆”之美,既能够放低身段,俯下身子,“化雅为俗”,反映平常之事,把原本中的曲文和宾白做通俗化处理,又能够“由俗入雅”,善于把日常生活中的某些动作加以概括、加工后搬上舞台,雅俚相和,让俗物和雅志并存。如果以“曲”论,保留华丽的唱词、曼妙的舞蹈身段和千回百转的唱腔是一种美,但如果一切为“戏”服务,为求强烈的戏剧效果,“永昆”的实践也是一条路。

《 人民日报 》( 2019年05月02日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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