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十二时辰》中,数次出现了不良人,而张小敬是不良人的头目-不良帅。
在《长安十二时辰》原书中,数次提到了张小敬的履历。
徐斌推荐张小敬的时候介绍到:
"张小敬。从前在安西都护府军中做一个什长,后来叙功调回长安,在万年县担任不良帅已有九年。我想或许合李司丞之意……"
而李泌后来查找到的资料说:
"张小敬归国叙功,授勋飞骑尉,在兵部只要打熬几年,便能释褐为官,前途无量。可惜他与上峰起了龃龉,只得解甲除籍,转了万年县的不良帅,一任就是九年。半年前,他因为杀死自己上司而入狱。"
在书中最逗逼的姚汝能眼中, "张小敬干了九年不良帅,整个万年县都服服帖帖的,简直是一个最完美的偶像。"
可以看出来,张小敬也是个狠人,在不良人里面是混得风生水起,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敢杀。
也难怪在这个紧急时期,行非常手段,选中了张小敬来解决上元节长安的危机。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靖安司的都尉,凭此腰牌,长安城内的望楼和街铺武侯、坊守里卫、巡骑、城门卫、京兆府两县的不良人都能听你调遣。"
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的重任!
那么,历史上真的有不良人这个组织吗?
(2)不良人:唐朝的坊间片警不良人这个词在现在听起来比较怪异,乍一看是不良青年的意思?实际上不良人在唐朝确实存在过,在中献有记载。
例如:《》卷五:"不良主帅魏昶有策略,取舍人家奴,选年少端正者三人布衣笼头至卫。""忠惶恐,私就卜问,被不良人疑之,执送县"
再如清·《称谓录》引《说铃续》:"缉事番役,在唐称为不良人,有不良帅主之,即汉之大谁何。"
再如《·矜传》:"先令卢铉收太府少卿张瑄于会昌驿,系而推之,瑄不肯答辩。铉百端拷讯不得,乃令不良枷瑄,以手力绊其足,以木按其足间。"
由这些文献可以看出来,不良人在唐朝实际上是主管侦缉逮捕的差役。其官称为 "不良人",他们的主帅叫做 "不良帅"。他们的职责与汉朝的 "大谁何"是一样的。
那么什么叫做大谁何呢?其实大谁就是汉代看管坊门的守门人,看到陌生人了,大喊一声,这是何人啊,让大家提醒陌生人,防止发生治安事件,故此叫做"大谁何"。看来汉代的官名叫得也真是随意啊。
等等,开展坊间安全防范,加强治安,调查取证,传唤主告被告,这不就是现在的片警吗?还真是这样,而且还是没有编制的辅助片警。
在唐代,县级官府中并没有设置专门负责追捕盗贼、维护治安的官员,无论是官,还是吏,都是临时差派的性质。
按照清人考证所说 "缉事番役,在唐称为不良人,有不良帅主之。"
不良人并不是县司负责缉拿盗贼和犯罪者的常备人员,而且往往是由县内的分番服役人员去担任。
在唐朝,地方兵中多为各地轮番到边境戍守的戍卒,称"防人",也即分番服役,3年一代,自备资粮;
唐中期以后,北边部分州还建立一些民众武装,称团结兵,其他地区也有土镇、土团、团练等。
团结兵一般是"选丁户殷赡,身材强壮者充之"(《唐六典·尚书兵部》)。官府给予身粮、酱菜,免其征赋。
而不良人的头儿呢,称之为 "不良帅", "帅"是唐朝低级的武官,级别大概相当于从七品,也是个很小的芝麻官了。
由此可见,这不良人连个编制都没有,都是由民兵来兼任,主管不良人的官级别也不高,顶多相当于是坊正的派出所所长,不良人也就是相当于没有编制的片警辅警吧。
(3)从"晒工资狂人"的记载中看唐朝片警的待遇不良人很多是由分番服役的府兵来担任。
唐政府规定: 18岁至22岁为中,23岁为丁。国家每年一造计账,三年一造户籍。
户口簿籍是国家推行均田和租调制度的依据。十八岁以上的中男和丁男,每人受口分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
十八岁以上的丁口,就相当于是预备役,要按照规定分番服役, 服役时要打仗就要开拔去前线,等轮番休息时就回去当地主或种地,一般服役8个月,休息8个月,是半职业的预备役部队。
永业田就相当于是他们的一次性买断工资,在服役的时候需要干粮自备,衣物、装备也要自己做好准备,按照服役的期限可以免掉税收,其他的并没有额外的工资。
至于唐后期充当不良人的团练、镇兵,也不过就是提供酱菜、干粮,免征税赋而已,整体来看,还是十分艰苦的。
至于说不良帅,虽然做到了军官,级别并不高,只有从七品,但是待遇上来说比不良人好了很多。
很有意思的是,从白居易当年的很多诗里面都能发现他自己当官时候的俸禄,可以称为晒工资条狂人了。他的俸禄可以作为当时官员俸禄的一个参考。
白居易早年当户曹时,说自己"俸钱四五万,月可奉晨昏。"35岁时白居易官至县尉,在此任中,他写下了一首《观刈麦》,诗中写道:"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按照唐朝与现代钱币的兑换,大概每月也有两万左右了。
张小敬比白居易的职级要低一些,待遇上理应也会低一些,可能月薪会在一万到一万五之间吧。
当时唐朝的制式兵器为唐刀。《》卷一六武库令丞职掌条记载:刀之制有四,一曰,二曰,三曰,四曰。根据出图文物及古书中描述的复原图,可以看出现代俗称的"唐刀",是狭直刀身,小镡,长柄(可双手握持)的形制。
不良人的服饰按照唐代的衣服制式,应当是男子身穿圆领长袍,头戴璞头。具体形式从出土的壁画可见一斑。
唐长乐公主墓壁画出行图中的人物。
昭陵六骏:飒露紫,丘行恭佩刀图。
从张小敬在《长安十二时辰》中的衣服和佩刀来看,对历史的还原度非常高,而且不良人的待遇与正式军队待遇相差不大,看来唐朝对于坊间警力的布局和装备配置还是非常重视的。
而在另外一部剧中,刘德华扮演的唐朝人帅则帅矣,但是他身上的服饰完全是臆造的,参考了明清时代的服饰特点,基本上与唐朝无关了。
(4)"不良脊烂":唐朝片警的地位与职责
在现在的古装电视剧里,缉盗人员的形象好像挺高级的,侦破一个又一个疑难案件,出入各种高级或者低级场合,盘问各种各样的人,跟乡绅和官老爷。
显然编剧人员太美化古代的治安缉盗人员了。唐代的不良人,虽然干的是类似警察的活计,但身份地位,跟警察却大不一样。
不良人在唐代是属于吏员的身份,属于不入等的身份。
吏见官的时候虽然不必每次都下跪,但是官可以斥令吏跪下讲话的。实际上,在官府中,官与吏的身份等同于官与民的身份关系。
唐代吏员属于"流外官",尚可以通过"铨选"等程序进入官员的行列。
但是若无人举荐或者没有背景,那就只能按照九品勋转制来进行选官。也就是说,三年一考核,合格者得到一品,直到到得九品才能获得铨选流内官的资格。
获取到资格后,还得盼大老爷开恩,才能得到一个九品芝麻县令,那都是了不得的福分了。
想想看,最顺利的情况下都要27年才能得到官,那升迁之路真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唐朝壁画中的吏员形象
另外,从事不良人这一职业的,之前有一种说法是征用有恶迹者充任缉盗的小吏,称为不良人。
根据现在的学者考证,应该是古籍中摘抄错误,后人对唐词汇不了解而造成的。并无实际文献的佐证。
但是从职责来说,不良人的担子可是一点都不轻。
在《朝野佥载》中,记有一则故事,谓中书舍人郭正一有个高丽婢名玉素,貌美受宠,替主人掌管财物。后来玉素投毒谋害主人,泄露后卷带金银器物逃跑。
"录奏,敕令长安(县)、万年(县)捉不良脊烂求贼,鼎沸三日不获。不良主帅魏昶有策略……不良往金城坊空宅,并搜之。至一宅,封锁正密,打锁破开之,婢及高丽并在其中。"
其中出现了"不良脊烂"一词。脊烂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脊背被打烂的意思。
唐代施行"杖脊"这种酷刑,不但平民犯罪需要受刑,连官府中的差役公干人员如果不能按期完成任务,按照杖限考比制度,也往往需要遭受杖脊之刑。
在评书中,经常可以听到捕快抓捕大盗的时候,限期一月,一月抓不到贼人,杖刑伺候,十日一比,抓不到继续杖刑。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因此"不良脊烂求贼"正是说明了缉盗的差役接手公务之后,慑于杖限考比的压力,悲催而努力的抓捕罪犯的情景。
假如唐朝有知乎的话,估计一定会出现这样的提问吧。
(5)"侠隐仗剑、乱世情爱":动画中不良人的世界
近几年出现的动画《不良人》非常的火爆。
这个动画围绕唐代从事侦缉捕盗职务的官差"不良人"这个组织所隐匿起来的太宗龙泉宝藏而展开。群雄侠隐仗剑、江湖乱世情爱,谱写浪漫辉煌的武侠传奇。
动画中一共出现了三大教派,玄冥教,幻音坊,通文馆,群侠汇聚,江湖热闹无比。
其中袁天罡是"不良人"天罡三十六校尉中的排行之首的天魁星,不良人的首领。
袁天罡这形象与邪气中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张小敬可是差远了。
不过看到动画中的"不良人"组织这么的威武,除暴安良,打击邪恶势力,行侠仗义,一诺千金,同时行走江湖又有情比金坚的兄弟之情,还有浪漫的江湖儿女爱情。
这生活可是比不时挨打的唐朝片警生活强太多了。
爱吃、爱玩、重情、重义的张小敬,无法得到理解的张小敬,肩负道义的张小敬。
忠心耿耿,坚韧无双,杀伐果断的檀棋。
这一对CP让无数人大呼浪漫。
张小敬吟诗《侠客行》,吟到一半停止了。檀棋提醒他,下一句是"事了拂衣去",张小敬其实是故意的,他接到,"我不会走的。"
这撩妹的功力,太深厚了,自愧不如。"天下CP数不胜数,而我只磕檀棋小敬"
如果反穿越到现在,想必张小敬与檀棋一定会特别想到画江湖中去一展身手,体验一下浪漫瑰丽的江湖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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