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凌空而来(忠诚第十七卷纨绔子弟15)(1)

作者:老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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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保护证人

一想到梁家还有可能救梁新义,种纬猛然想到一种可能。他马上叫过赵文江,让他赶紧带人去把那几个目击者保护起来,说不定梁家此刻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准备以那几个目击者为突破口毁灭证据呢!别看现在案件的嫌疑指向了梁新义,但种纬他们还缺乏直接批捕梁新华的证据。

现在的证据只能证明梁新华涉案,和死去的那名女子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却没法说梁新华指使其他人谋杀了那名女子。再加上司机小李已经死了,指证梁新华的人选又少了一个。假如此时梁新义咬死了口,非说开车撞死人的就是司机小李,因为他和梁新华争风吃醋,或者和那个女人有私仇,这才开车撞死了那个女人,警方还真没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小李不是杀人凶手。

再反过头来,梁新义出于某种原因一力承担了杀死司机小李的罪责,那就可以把梁新华洗得更干净。哪怕从推理和分析上都能说明梁新华在这桩案子上的所起的作用不一般,但在缺少相关有力证据的情况下,检察院和法院将无法指证和判决梁新华的罪责。

种纬现在只能指望这桩案子的情况还没外泄,他和专案组的成员们可以及时的将几名梁新华的手下捕获,并最终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从他们的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但种纬知道,梁家在天海的根实在是太深了,目前这桩案子的进展应该瞒不了多久,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专案组的工作就被动了。

种纬来到审讯室隔壁,准备旁听一会儿李建齐他们对梁新义的审问。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正是派去梁山镇准备把那几名梁新华的手下带回来的那路负责人的电话。种纬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种队,我们给围在镇派出所了,别说把那几个人带回去了,连镇派出所的门都根本出不去啊!”电话一接通,便听到那名带队的警察有些焦急的声音从一大堆杂乱的背景音里传了出来。

“怎么搞的?闹得那么厉害?外面有多少人围着你们,有人受伤没有?”种纬一听眉毛就皱起来了,看来越担心什么还是越来什么,显然梁山镇方面已经得到了消息,专案组刚刚有所突破的信息已经泄露了。

“围着的人倒不多,一百来人吧。受伤的人倒是没有,就是汽车玻璃被砸了。现在这些人就聚集在镇派出所门口,正堵着门骂我们呢!”那个负责人带着成分委屈和不甘的口气向种纬汇报道。

“他们骂什么?你们没跟他们说清楚你们是去干什么的?你们是去找相关证人取证的,又不是抓人!”种纬还咬死了先前的说法,试图让这名负责人蒙混过关。

“种队,我们是这么说了,可门口那帮上岁数的根本不信啊!非说什么有人看上了梁山港这块风水宝地,准备让梁山镇变变天呢!说什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还说什么上面出了奸臣,要杀精忠岳飞呢!您看我们怎么办啊!”那名负责人向种纬诉苦道。

“什么飞鸟尽,良弓藏?这话也是梁山镇那边老百姓能说得出来的?”种纬可是在梁山镇那边呆过一段时间的,要说那儿的老百姓会摔跤,会武术,种纬倒是相信的。但要说让那边的老百姓吊个书袋,讲两句古文,那可就太难为他们了。讲文化和讲道理那可不是他们的强项,那边的人相对还是比较粗线条一些的,动手的能力可比动嘴的能力强的。刚才那些话,分明是有人授意教给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搞大,好浑水摸鱼。

“不要紧,你们别和当地人冲突就好,人带不回来就先不带。让镇派出所的人去和当地老百姓交涉,你们不要参与。然后你们在镇派出所呆着,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就是。我去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下,如果不行的话就天黑后撤回来,车扔在那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保证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听完那名负责人的汇报,种纬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想着办法,然后便准备去向王春生那边汇报情况。

挂断电话,种纬沉吟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正准备去向王春生汇报工作。可正在这个时候,种纬的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眼,却是赵文江的电话,难道目击证人那边又出了事情。

“种队,你知道我们碰上什么情况了?”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了赵文江有些兴奋的说话声。种纬一听赵文江这种略带兴奋的声音,刚刚悬起的一颗心一下子又放下了大半。不用赵文江说别的,仅凭他这兴奋劲儿种纬就知道不是坏事。

“说吧,出了什么情况?”种纬没心情跟赵文江打哑迷,直接向赵文江问答案。

赵文江聪明得很,一听种纬的语声无喜无悲的,马上就知道种纬那边遇上麻烦了。当下他也不再吊种纬的胃口,而是言简意赅的汇报道:“我们刚才刚见到这边的几个目击者,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呢,梁新华手底下那几个人就气势汹汹的找来了,其中就有那几个事故当天。我们几个一看也没二话,直接把他们都摁这儿了。不过种队,这边一共有十来个人,您得赶快派人来支援一下,要不我们现在人手少带不走他们,时间长了怕发生意外。”

十来个人!种纬心里一核计就知道事情紧急,当下他也不再犹豫,马上挂断了赵文江的电话就呼叫巡特警大队在街面上值勤的摩托骑警,让他们马上增援赵文江他们。然后又给巡特警大队下令,调集两辆防暴车,配合两辆警用面包车,驰援赵文江他们。要求他们尽快把赵文江他们控制住的犯罪嫌疑人带回来,同时将目击证人保护起来,带到市局招待所。

命令一下,天海街头立刻就乱了起来。像这种规格的命令和运动都是非常显眼的,七八辆警用摩托组成了一个车队,摩托上的警灯和警笛边闪边叫,从滚滚的车流间呼啸而过。车上的摩托骑警配枪持盾,携带着各种防暴武器如临大敌。弄得市民们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只能遥遥望向摩托警车驶向的方向,在心里面疑惑着,祈祷着。

紧接着,巡特警大队的轮式防暴车也开了出来,一路闪着警灯拉着警报往市中心猛赶,后面几辆警车同样闪着警灯紧紧相随。虽说这种黑色的,看起来极为威严的防暴车出现在天海街头有一段时间了。但平常市民只看到这些防暴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街道上,早习惯了它人畜无害的样子。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与其说这是种具有强大威摄力的武器,倒不如说它是象征着平安祥和的道具。如今,当这些轮式防暴车拉着警报呼啸着行驶在街道上的时候,当防暴车上的警员用警报器发出有些蛮横的声音催促着社会车辆让道的时候,人们才第一次感觉到了它的恐怖力量。大吨位车辆高速行驶证街上那种独有的震动,黑色的全封闭车身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都让目睹这一幕的市民们心里发紧。

而此时,天海街头的一幕更骇人眼球。十几条壮汉被控制在地上,个别想抬头反抗和四下观察的,马上就会被摩托骑警手里的防暴棍教训一下。地上散落着棒球棒、长刀、匕首之类的凶器,一看就知道是这伙不怀好意的壮汉们身上的家伙。在离这伙人不远的地方还聚集着几个看起来有些面露惶恐的普通市民,他们被几名便衣警察保护着,走也不能走,留又不想留。

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是大量围观的市民,他们正带着好奇而又紧张的神情向现场张望着,全然不知道他们的围观有可能带给他们自身的风险。好在这个时候,警笛由远及近,两辆轮式防暴车和两辆十人座面包车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车辆,隆隆驶了过来。

可就在警车车队开到离现场还有五六十米远的时候,一辆斜着违停在路边的轿车挡住了整个车队的去路。轮式防暴车超宽的车身根本开不过来,这下就尴尬了。

不过还没等人们起了看热闹的心思,防暴车和警用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鱼贯下车。带队的刘学义等人稍一分配,马上就有十多名特警队员向事发现场跑步增援了过去。

而剩下的十余名特警队员一下子围在了那辆违停的轿车车边,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只见十余名特警队员一起发力,直接把那辆轿车给抬到了便道上,塞进了两棵行道树的当中。随后赶来的车主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车从那个狭小的地方挪出来才好。

围观的市民们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不但没人替这个倒霉的车主抱不平的,不少人反倒都幸灾乐祸了起来——让你没事总乱停车,自己怎么省事怎么来,该,这回遭报应了吧!

第三十章 撕破脸了

等道路一完成腾空工作,几辆防暴车和警车立刻启动赶到事发现场。二十余名特警配合摩托骑警一起动手,给控制在地上的那些犯罪嫌疑人全都上了背铐,然后不由分说全都塞进了轮式防暴车和警用面包车里。

地上被控制住的人本来就不少,再加上原来几辆车上的特警队员,结果前三辆车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被控制住的犯罪嫌疑人只能佝偻在防暴队员的脚底下,一个个憋屈得不行。可这又怎么样?谁让你们是被抓住的社会渣滓?手里拿着凶器的恶人?谁还会管你们舒服不舒服?想舒服?老老实实的做人谁会这样对待你?

只有最后一辆警用面包车的用来拉载那几名目击者的,相对的乘车环境还算不错。不过那几名目击者也都是被特警队员们簇拥上那辆面包车上,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那不容分说的劲头是谁也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的。

转眼之间,刚刚还乱纷纷的街头瞬息之间就被清空了。除了留下来善后的几名摩托骑警和刚刚赶来的当地片儿警之外,街头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看得不远处围观的老百姓一楞一楞的,禁不住为特警队员风卷残云一般的行事风格赞叹不已。

等到四辆警用车辆在摩托骑警的护卫下启动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接着,所有围观的老百姓都跟着鼓起了掌,喝起了彩来。对老百姓们来说,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警察队伍是保护他们人身安全和社会秩序的,他们为自己的城市拥有这样一支强力的安保力量而高兴。

与此同时,身在市公安局的种纬却在发愁。从目前的情况看,专案组的工作进度似乎被泄露了。梁新华和那个女子腹中胎儿的亲子关系的DNA鉴定结果传没传出去不知道,但至少几名目击证人的身份消息似乎是泄露了。再结合去往梁山镇那一种人被堵在梁山镇派出所的情况,他更可以确认专案组的大部分行动内容都已经被对方知道了。

泄密的是谁?泄密给了谁?泄露了什么情况?这都是让种纬担心和忧虑的地方。因为这关系到专案组下一步工作的内容和安排,以及随后对梁新华等人该采取什么行动等一系列问题。

目击证人的泄露可能会比较早,毕竟梁新华那边的人通过警方的动向也可以了解到那些情况,但那些想要对目击者动手的人,他们的行动时间就耐人寻味了。种纬这边才刚刚开始审讯梁新义,并且醒悟到对方可能会从目击者方面毁灭证据,对方就已经安排人下手了,这个时间点是不是太巧了?

目前对本案的案情了解比较多的除了自己和几乎所有专案组的人员外,还包括王春生和李天宇。当然也可能包括他们两个身边的秘书之类的人,这些人牵涉的人和层级都比较高,想要查清出是谁泄的密,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该怎么安排接下来工作呢?

不过在想到这里的时候,种纬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既然在现在已经泄密的情况下,梁新华本人是个什么态度和想法呢?他到底有没有参与这桩案子,他会不会主动出来投案自首?或者还是在现在情况败露的情况下选择外逃?

如果他投案自首的话,可不可以保住梁新华一条命?或者梁新华真的涉案不深,这一切只是手下人的矛盾,或者别的什么事情造成的?

可刚想到这里,种纬就强行叫停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这是什么案子,这是涉及两条人命的案子,自己作为一名刑警必须把心放正了,把案情查明了。至于最后会是什么结果,那根本是自己没法考虑的事情。

不要说自己没法徇私,就是自己想徇私的话,这桩案子涉及的那么多人,越查下去问题会越多,漏洞会多得像个筛子一样,怎么可能把某个人从这桩案子里洗出来?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如果现在说梁新华不涉案,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心里正在这样想着,种纬的手机忽然又振动了起来,手机上显示的三个字让种纬的心往下一沉:梁新华。

种纬现在身处观察室中,隔壁审讯室正在审讯的就是梁新义。而在观察室中还有另外两名干警陪同种纬,准备随时进去替换李建齐他们的。

种纬一见是梁新华的电话来了,他马上伸手关掉了隔壁房间的语音传送,然后示意身边的两名干警噤声,然后便接通了梁新华的电话,并且开启了录音功能。

电话接通了,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片沉寂。

“喂,新华?你在哪儿?”种纬开口问道。

“哥呀!你真要逼得我无路可走吗?”电话那头传来梁新华幽幽的声音,根本无视种纬提出的两个问题。

仅凭这句话种纬就知道,梁新华那边恐怕已经知道了专案组这边的全部动作。这种滋味特别的难受,就像两个棋手对弈似的。一个棋手还没出手对方却已经把你接下来所有的步数都讲出来了,这还让对手怎么走?

“新华,你到底干了什么?你还回得了头吗?”种纬闻言也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新华,别怪我,我只是一名警察,我的职责就决定了我的所作所为是打击犯罪。如果你真的做了,我劝你还是来自首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嘿嘿嘿……”梁新华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迭声的笑声,那笑声就仿佛是地狱中的鬼魅嗤笑声似的,给人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哥啊,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在录着音了吧。哥,你是个好警察,可你不是个好哥哥呀!而且,你给别人当了枪还不知道吧?”

“当枪?新华,破案是我一个刑警的职责,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其余的事情我不需要知道。”种纬的心志非常的坚定,根本不会被梁新华的蛊惑左右。

“职责?嘿嘿……种纬,天海的水很深哟,小心着点儿,别回头见不着你还没出生的儿子。”说完这句阴森森的话,梁新华那边就挂断了电话,连续响起的忙音让种纬久久都没能放下电话。

“种队,别信这家伙的话,他现在是个杀人嫌疑犯的身份,咱们只要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旁边一名干警看到种纬这个样子,连忙出言安慰种纬道。

“是啊,种队,这家伙就是故弄玄虚呢!他也就仗着他爷爷,可这是杀人大案呐,我就不信他爷爷能把这个事儿给他平喽!”另外一名干警同样接话道。

“继续突审梁新义。”种纬语气平稳的向两名助手命令道:“另外通知赵文江和李建齐,等赵文江他们把人一押回来,就立刻组织人对梁新华手下的那些人进行突审。对那些目击者的笔录手续也要完善,必要的时候可以录下录像,同时也要安置好这些人,派专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两人干警悚然作答,种纬则站起身来道:“我去向局领导汇报。对了,联系技术部门,定位梁新华的手机号,看看他现在在哪里,有消息就赶紧向我汇报。”

说完这句话,种纬离开刑警队,直接奔市局办公楼而去。

走在路上,种纬却思考着刚才梁新华所说的那几句话——当枪使,给谁当了枪使呢?梁新华所说的被人利用又是什么事呢?是说的有人武装走私的事情么?那么走私的人是不是梁山镇的人呢?是不是和梁新华,甚至和梁文仲有关呢?如果是的话,那么自己搞出的这个案子是不是会被人利用?那么对方又是谁呢?

谁想搞垮梁新华呢?不对,梁新华不过是个小角色,搞垮梁新华根本没什么用。那么,是不是有人要搞垮梁文仲呢?也不对,梁文仲老人家是绝对的老英雄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的。就算他的孙子犯了错误,但也只能算是让他晚节有失,可却算不得他的毛病,搞垮他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是不是要通过梁新华搞垮李天宇呢?之前李天宇确实和梁新华打得火热,可是他们之前真的是连成了一体,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么?恐怕不会吧?今天自己向王春生汇报工作的时候,还专门向李天宇汇报过。当时李天宇虽然有些为难,但却不像要受到牵连的意思,否则他也就不会让种纬把巡特警大队都动员起来了。

那么,这个案子的背景情况到底是什么呢?梁新华所说的天海水很深又是什么意思呢?他到底知道什么?难道那个女子的死会涉及那么多的问题吗?

当然,对梁新华所做出的威胁,种纬倒没太当回事儿。他是个很小心的人,单独行动的机会极少,平时出行也大多都配着枪,寻常人休想在他面前落了好去。如果梁新华真的想找人来害自己,只怕坏事没干成,反倒会被他顺手牵羊的抓人上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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