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碰撞,《回杯记》对比《蝴蝶夫人》

先说《蝴蝶夫人》。《蝴蝶夫人》的诞生与二人转正戏《西厢》可以溯源到唐传奇《莺莺传》一样,是以美国作家约翰·路德·朗的短篇小说《蝴蝶夫人》为蓝本创作的歌剧。《蝴蝶夫人》是赫赫有名的普契尼的代表作品之一,不过普契尼只是作曲,《蝴蝶夫人》的编剧是雷基·伊利卡和乔赛普·贾科萨,说实话,这两个人名我是上网查到的。《蝴蝶夫人》的故事并不复杂,发生在日本,艺妓乔乔桑(就是蝴蝶的意思)和美国军官平克尔顿相爱、结婚,之后平克尔顿应召回美国,乔乔桑生下了平克尔顿的孩子,苦等三年,等到的却是平克尔顿携美国妻子一起来到日本,平克尔顿要收养乔乔桑为自己生下的儿子,乔乔桑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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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夫人》是普契尼一部伟大的抒情悲剧。"这是大家惯常对《蝴蝶夫人》的评价。在艺术上,尤其是作曲上,《蝴蝶夫人》无疑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但就价值观来说,我个人很反感这部作品。当然,也许很多人喜欢《蝴蝶夫人》,高雅的意大利歌剧,后来还被改编成电影广为流传。可我并不觉得一个始乱终弃的故事有什么值得称道,所谓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是平克尔顿对蝴蝶夫人的玩弄和蝴蝶夫人懦弱的自杀而已。而且比起平克尔顿的逢场作戏和以爱情为名的丑陋嘴脸,我更"看不上"蝴蝶夫人自杀,一个男人背叛你了,你就把孩子给他还自杀,你根本不是自杀,你是杀了孩子的母亲。

也许,是我错了,不该把《蝴蝶夫人》当爱情故事来看。换个角度,《蝴蝶夫人》是特殊历史背景下(战争),东西方文化碰撞中(西方的多情与东方的专一),相爱相杀,最终背叛(平克尔顿背叛蝴蝶夫人)、复仇(蝴蝶夫人以死报复负心人)的故事。《蝴蝶夫人》的含义,已经远超爱情故事所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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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回杯记》呢?《回杯记》是二人转拉场戏中上演次数最多的曲目,具体作者已不可考(我没能找到关于《回杯记》作者的资料,欢迎大家不吝赐教),在故事结构上,《回杯记》的布局十分巧妙。八府巡按张廷秀扮成乞丐混入苏州大户王姓府中,在丫鬟的帮助下与妻子王兰英相认,王兰英苦等张廷秀六年,两人虽有婚约,却从未正式见面,所以只好通过盘问和信物来确认对方身份,在对话中,张廷秀一路遭遇的凶险,家中发生的变故和王兰英坚贞不渝的痴守一一展现,最终张廷秀大仇得报,与王兰英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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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杯记》的故事里,不乏阴谋和邪恶。王兰英的父亲没有儿子,入赘了两个女婿,大女婿却为了独霸王家财富,在与张廷秀一同进京的路上,将张廷秀推入水中,所幸张廷秀命大被救,大女婿得官回苏州后,又设计张廷秀的父亲,使其身陷死牢。张廷秀流落京城六年,高中状元,以八府巡按的身份回到苏州,却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王兰英。可在王兰英认为张廷秀是乞丐的情况下,两人通过盘问,王兰英确认眼前人正是自己苦等六年的张廷秀,此时王兰英已经被父亲许配给另一个大户人家,面对乞丐和富豪,王兰英的选择是宁死也不改嫁!不仅如此,王兰英还告诉张廷秀六年来家中的变故,并要求张廷秀告状,自己,则不惜与家人为敌,也要为张廷秀作证!一个柔软女子的铮铮铁骨,赫然于观众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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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秀对比美国军官,一个六年受苦后得中高官返回,一个三年后携美国妻子而来。王兰英对比蝴蝶夫人,一个是柔弱的外表下敢于为正义、为真情对抗强权,一个是在身为人母的情况下被负心人伤害后绝望自杀。也许我不该剔除他们的时代、际遇等等去拿人物来比对,但在逆境中的爱情,我个人还是更认同《回杯记》所展示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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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大家都认为歌剧是高雅的,如果一个朋友告诉你他要去看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你大概会感觉他很"高大上",可他如果说刚看完二人转拉场戏《回杯记》,你会怎么想?可我想说,二人转拉场戏《回杯记》无论是词、曲的考究还是人物塑造、故事架构等等,都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深刻的文化内涵。而在能量的获得上,《蝴蝶夫人》与《回杯记》一样发人深思,但《蝴蝶夫人》带来泪水,《回杯记》却在带来泪水之余,还有力量和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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