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世海,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铺床趣事?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铺床趣事(陪床杂记)

铺床趣事

文 | 李世海

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人生无常或者是命运的诡异。人生中很多事情是不请自来的,你没法提前想好怎么对付,只有当它发生了,你才明白,在随后的时间里,你不得不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2020.10.29(四)济南、阴

老父亲突发疾病

下午两点左右,突然接到老家二弟的电话,说,父亲突发疾病,村医怀疑是心肌梗死,让尽快到就近的陵城区医院就诊,我当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一向身体硬朗的老父亲,怎么会突发心肌梗死呢?老父亲除了血压稍微有些高之外,并没有别的大毛病。就在一个月前,我们回家时,看到老父亲的身体挺好的,这才隔了几天时间?再说,我几乎每隔几天就给老人打电话,首先询问二老的身体状况,他们一直说,身体都挺好的。

村医既然这样说,肯定有点问题。三点左右向单位领导请假,匆匆赶回市区家里,收拾了一些洗漱用品,大约四点左右自己一个人驾车沿104国道奔向老家陵城区。

傍晚时分回到家里,见了母亲,急切地问询父亲的情况,父亲就是近几天感觉头晕、乏力,村医看过后,建议立即就近就医,进一步住院观察治疗,稍有耽搁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在下午两点左右就去区医院了。看来,父亲的身体确实出现了问题。随后又给二弟打电话,告知他,过一会儿我就到医院去陪床。不久,二弟又打回电话说,陪床,需要先做核酸检测,让我明天一早再去,他先陪护一个晚上。

是啊,新冠病毒还在各地肆虐,秋冬之机更要注意,各地各单位依然严加防范、严阵以待。

于是晚上只好在家陪伴老母亲。

晚上,趁机帮着老人收拾了一下橱柜里的衣物,这些年来,我们给他们买的新衣服一直压在箱子底下舍不得穿,总是先穿旧的。为此我又唠叨了她大半天,帮她替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顺便又给老父亲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2020.10.30(五)陵城、晴好

陪床

下午一点多,核算检测合格后,匆匆来到病房,见到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的父亲,我大吃一惊,大大出乎意料,这才几天时间啊?!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色蜡黄、眼睛无神、有气无力,见了我,眼睛稍微亮了一下,马上又暗淡下去,之前精神饱满的样子,荡然无存。

我惊呆在病床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老父亲也似乎看出了我的惊异。

“没事儿,打几天吊瓶就好了。”老父亲说这话时,脸上还流露出一点愧疚的神色。

我是多么希望老父亲真的没事儿啊!

可是,看看眼前老父亲这个状态,这次是真的病了,估计病得还不轻。

下午晚些时候,父亲的血检报告出来了,缺血很厉害,必须先输液、补血。只有等到血色素上来了,再做其他检查和进一步确诊,鉴于最近有乏力、便血的情况,怀疑可能是消化道有出血点,并且高度怀疑有占位性病变,情况不容乐观。

晚八点左右,打完了吊针。之后,我打来热水,给老父亲洗脚、按摩,父亲说:“真舒服!怪不得你娘夸你会伺候人。”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母亲因病住院,也是我陪护的,住院十几天里,天天给她洗脚、按摩,从那以后就把我会伺候人的事情经常挂在嘴上,使我博得一个“孝子”的美名。

父母亲就是这样容易满足,仅仅在他们有病住院时尽了一点义务,他们就会长时间地记在心上、挂在嘴边,可是他们生养了我们,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们抚养长大,那种辛苦,有几人记得!哎!难怪有人说,中国的父母真伟大!

2020.10.31(六)陵城、有雨

伉俪情深

今天是老父亲住院的第三天。

晚上七点左右,二弟带老母亲过来看望老父亲。

父母的结合,虽然是过去那个时代的媒妁之婚,但是二人自结婚五十多年来一直琴瑟和谐,恩爱了大半辈子。特别是最近这几年,父亲有些耳背,母亲患有老年性白内障。父亲成了母亲的眼,母亲成了父亲的耳朵。他们更加配合默契,相得益彰,谁也离不开谁。

母亲伏下身躯,握着父亲的手,脸贴在父亲的耳旁,絮叨着、相互安慰着,四行浊泪、两张苍老的脸颊……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眼睛酸酸的背过身去。

疫情期间,医院只允许一名陪护,其他非陪护人员不允许过长时间的滞留,值班护士已经过来催过几次,最后,母亲和二弟不得不地离开病房。

今天,父亲气色本来就不是很好,心事儿很重,加之母亲这一过来,可能更加重了他的不安。

“我都快八十的人了,我不怕什么,就是挂着你娘。”母亲离开后,这是父亲念叨最多的一句话。

“没事儿的,等病情稳定了,咱就到济南的大医院进一步治疗,会好的,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病最要紧。”我安慰着他说。

父亲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念叨着,一会儿问问我的工作,一会儿又问到我妻子和孩子,不时地又叨念几句家长里短,偶尔长吁短叹……

往事悠悠

病房窗外,夜渐深,街愈静。

我守护在父亲的病床边,床头挂着吊瓶,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均匀地通过手臂的血管进入父亲的体内。父亲粗糙且有些变形的大手裸露在白色被子外面,望着父亲苍黄的脸庞,我心中五味杂陈。给自己生命的人,突遭病魔的折磨,说不出的心痛、郁闷、沮丧和无奈。

说起来惭愧,父亲年近耄耋,我也早已年过半百,八十年代初期,经历高考走出家乡,已经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一直陀螺般地忙于工作、事业、自己的小家庭,虽然一年之中也经常回家看望他们,但是这么近距离、面对面和父亲相处的时间真是不多。八十年代初,我在县第五中学读高中,学校在一个偏僻的村庄里,条件差。那时,父亲在公社开办的企业上班,企业效益还可以,能够经常有馒头吃,父亲却尽量吃玉米面窝头,把馒头省下来,让我带到学校吃。父亲发了工资后,还经常给我买价格不菲的麦乳精(在当时来说是一种比较高档的营养品),给我加强营养。父亲考虑到农村高中条件差,就四处托关系,想把我转学到位于县城的高中,无奈没有办成,但是父亲已经尽力。当时望着父亲愧疚的眼神,我理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从此更加努力学习,后来有幸考入了省城一所中专学校。虽然仅仅是一个“中专”学校,但是在那个时代,一个农村穷苦孩子,一个祖辈种田的农家子弟,已经是一步登天、鲤鱼跳龙门了。我成为父亲大半生的骄傲。

2020.11.1(日)陵城区、晴好有薄雾

信佛的杨大姐

今早,老父亲起床后显得很烦躁。哎!一生勤快勤劳、惯于忙忙碌碌的父亲,一下子让他停下来,躺下来,叫谁也受不了。

同病房的陪护杨大姐是个信佛的人,看到老父亲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开导起老父亲来,来病如山倒,祛病如抽丝。不能着急。另外,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凡事都有因果,生病也一样包含因果。特别是,当她发现父亲口头语带脏话的习惯,就劝说父亲,注意改正这个坏习惯,这叫“犯口业”,对身体不好,口连着胃肠,胃肠滋养着心肺,心主神明。

据说,一个口头语中脏话很多的人,一般与他的生活不如意有关系。父亲养育了我们弟兄三个,我和三弟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大中专生,毕业后在济南工作,在家的一个儿子也生活得不错,外人看来,生活应该是幸福无忧的。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特别是最近几年,家庭中也有许多难以对外人道的家务事,心中难免有些负面情绪。一个携带负面情绪的人,在日常口语中会有意无意显露出来,就是口头语中脏字特多。

对于老父亲口头语中带有脏话的毛病,我曾经多次善意地提醒过他,可是老父亲丝毫没有改正。今天,这位杨大姐又替我说了一次,真是太感谢这位有信仰有爱心的大姐了!

确实,大多疾病与心理、心态有极大的关系。

2020.11.2(一)陵城区、晴好

难以割舍的责任田

父亲的病与长年过度劳累也有极大关系。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多年来,一直种植着几亩责任田、养着牛羊鸡狗,庭院里还种着果树和时令蔬菜,另外,还时不时到县城二弟的工地帮帮工。

晚上七点左右,二弟又过来看望老父亲,谈到责任田问题。

关于责任田,这些年来,我就一直不主张老人种了,因为实在是得不偿失,产出远远抵不上付出的辛苦。一年之中,一季玉米、一季小麦,风调雨顺的好年景一亩地纯收入最多就是500元钱,父母总共是2亩责任田,一年就是1000元钱左右的收入。尽管这样,父母依然把这几亩地看成自己的命根子一样。父亲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就算当年在公社办的企业上班时,他也没有完全离开过土地,当年一大半时间是在帮助母亲打理那几亩责任田。父亲经常说,那些年,多亏了那几亩地,才供应我们弟兄三个完成了学业。近几年,尽管土地产出收入远不如前几年,但是,父亲常说,一个农民不种地怎么能行?用母亲的话说,只要能动,就种,实在动不了了再说,人勤地不懒,多少总是有收成的,我们多收入一点,将来就会减轻一点你们的负担。父母那份对土地的眷恋、固执和对土地的深情,真是令人感动。父母对土地的这份的坚守,让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2020.11.3(二)陵城、晴

胃镜检查

上午八点,我用轮椅推着老父亲去做胃镜。胃镜很快出了初步的结果,可能有问题,但是最终得等后天下午的病理结果。胃镜的这个初诊结果,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接受。

我的家乡是这种病的高发区,这些年来,乡里乡亲中有许多人罹患这种病,此病早起没有症状或者症状不明显,或者即使有症状,也往往被当成胃炎忽略过去,农村人又没有及时就医体检的习惯,导致一旦发病就是很重。除了以上我说到的不良情绪因素和过劳之外,据母亲说,父亲喜好吃咸,离了咸菜不吃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父亲平时一直身体不错,从来不把疾病联系到自己身上。大意、疏忽,以至于一发即病重。

下午五点左右,病房主任约谈我,说,鉴于老人目前状况,可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家属一定要24小时陪护。

2020.11.4(三)陵城、晴

下午三点多,病理结果出来了,就是我不愿意接受的结果,彻底打破我的幻想。

2020.11.5(四)陵城、多云

求助

已经好几天没有排便的父亲,晚六点半左右,有了便意,我立即伺候他排便,大便呈现栗色、粘稠状,按照医嘱,立即送检,结果很快出来了,仍然带血,说明病变部位仍然在出血,这几天的保守治疗,虽然暂时稳住了病情,但是不能根治。

晚上七点半左右,住在县城的表妹英子来看望父亲。英子悄悄告诉我说,按照我母亲和二弟的安排已经为父亲准备了寿衣。看来二弟还是告知了老母亲关于父亲的实际病情,老家又有提前准备寿材的风俗。

父亲的病,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困难时刻,还得求助于我的好朋友老徐大哥(三级教授、外科大夫),毕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和他电话联系,他了解了大体情况后,建议尽快来济南进一步确诊和手术。随后帮着我联系医院和有关专家。不久,又通过微信转账,打过来两千元钱,且一再叮嘱一定照顾好老人。老兄就是这么一个仗义脾气。他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每当我遇到难处,他都会竭尽全力,出手相帮。

此时,我还需一个人的帮助和支持,就是我的妻子,她已经几次催促我,说,一旦病情稳定尽快来济南大医院进一步确诊和治疗。作为护士的她比我更有经验。我们夫妻结婚三十多年了,共同经历无数次历风风雨雨,每次我们都是同心协力、共渡难关。这次也不会例外,看来只有我们共同面对才能更好地帮助父亲战胜病魔,渡过这个坎。

2020.11.6(五)陵城

亲情

夜已深,病房里一片寂静。父亲一会儿酣睡,一会儿醒来。我心情烦乱,毫无睡意。

父亲当然不知道他病情的凶险,目前也不敢告诉他实情,否则,一向胆小的父亲,吓,也得把他吓死。站在父亲的病床前,我似乎看到病魔在蚕食着父亲的每一寸肌肤,心如刀绞。几天来病魔侵扰,父亲的脸庞略显清瘦,但仍不失温和与慈祥。

“怎么办?怎么办?”

一股悲壮之感涌向我的心头,决不能让父亲就这样轻易地离我而去。我暗暗下定决心。

我们父子一场的缘分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我太需要我的老父亲,无论如何,我得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给老父亲最好的治疗,尽力延长老父亲的生命……

这些年来,每次回家看望他们二老,他们都兴奋的像个孩子,像迎接贵宾一样,特别是父亲,每次都是早早地忙活起来,换上干净的衣服,这里擦擦、那里扫扫,大敞开院子的大门,不时地站在门口,向着村头张望,见到熟人,高声地向人打着招呼,顺便向人家说上一句,“一会儿,老大两口子回来。”好开玩笑的乡亲就来上一句,“好啊!你儿子又给你送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大把的钱!”听到这些话,老父亲满是皱纹的脸庞舒展开来,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老家在104国道附近,下了104国道,再沿乡村公路北行2公里,车拐过村头的小桥,就会看见两位老人站在大门口,注视着我的车缓缓向他们驶过来。

进了家门,父亲就不厌其烦地唠叨起家长里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每次即将离开的时候,老父亲又是一通忙活。春天的菠菜、韭菜,夏天的大蒜、油菜、小白菜,秋天的茄子、辣椒,还有柴鸡蛋、米和面……几乎要把车后备箱装满,老人才肯罢手,才满意。这些特产绝对是纯绿色的,正像女儿所说的,吃了爷爷家种的的韭菜,胃里不难受;奶奶家的鸡蛋最好吃。

这个场景、这份温馨和亲情,我是多么希望存在的尽量长远一些。

2020.11.7(六)陵城、晴好

母亲的决心

对于老父亲下一步治疗问题,家庭中出现了犹豫和分歧,犹豫的是担心父亲年数大了,承受不了大手术;分歧是在于治疗费用问题。分歧是次要的,最终和最主要的是老母亲的意愿。

中午时分,老母亲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商量给老父亲转院到济南进一步治疗的事情,语气十分坚决,并且向我保证,一切费用由她来出,如果手术治疗万一出现意外,母亲完全接受后果,只要求我一定给父亲最好的治疗,一定尽力挽救父亲的生命。

母亲是一个生性节俭到极点的农村老太太,平时一分钱都要在手里攥出汗来的一个人,这个时候一下子穷其所有救治父亲,可见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作为家中的长子,我一直坚持,目前不是谈钱的时候,救命要紧,有钱没钱,都得治病救命。

另外,这些年来,因为我跟省城许多大医院关系熟,庄里庄乡中许多人找过我,帮助介绍医院和大夫,到了自己的老父亲生病,怎么会不管不顾呢?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要付出万分之一万的努力。哪怕折去我的一部分寿命,也要拯救我的老父亲,哪怕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天,我觉得也值。

母亲决心大,我就更加有了信心,随即联系了中心医院的王大夫。他让我们下周一过去。

老父亲似乎有预感,知道我和母亲在全力积极采取救治他的措施。晚上,打完吊针后,气色明显好转,情绪也较前几天稳定。

2020.11.8(日)陵城、晴

父亲,牵动着父老乡亲的心

父亲这次生病住院,惊动了全村男女老少,因为疫情防疫原因,医院不允许探视,所以乡亲们纷纷到家里看望母亲,顺便了解父亲的情况。特别是本家的叔叔和叔伯兄弟们,更是每天关注着父亲的病情。今天,我回到村里,特意向朝义叔婶、世华哥嫂等人,说明了给老父亲采取手术治疗的意见,他们都同意并坚决支持我的做法。

朝义叔叔既是父亲五服头上的叔伯兄弟,又是父亲要好的发小,两个人虽然都耳背的厉害,但是两人经常在一起拉家常,依靠手势、表情,加之简单的语言,经常聊得眉飞色舞。父亲这次突发重病,他十分伤心难过。几乎天天过来打听父亲的情况并陪伴安抚母亲。

世华哥嫂是我五服头上的叔伯兄弟,对待我老父亲的用心用情如亲生儿子一般,一再表示,如果需要他们帮助,尽管说。

朝义叔婶、世华哥嫂等人所作所为,令我感动、感激!

2020.11.9(一)陵城、晴,济南、晴

进济求医

上午九点,在侄子(二弟的儿子)的陪同下,我驾车,带上老父亲离开陵城区医院,前往济南市中心医院。十一点左右来到中心医院,先见到王大夫并开具了住院票,办理了住院手续,入住胸食管外科病房。

上午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到医院又忙着办理住院手续,跑上跑下,毕竟自己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加之在陵城区医院的十几天陪护,确实有些疲劳,感觉有些吃不消,但是一想到老父亲的病情,我立即又来了精神。

趁吃饭时间来到大街上,医院门前是济南市的一条主干道——解放路。暖阳笼罩着大地,街道两旁高楼林立,挂满枯黄树叶的大树在微风中簌簌作响,高高的过街天桥飞架半空中,宽阔的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车如游龙……

时值济南的深秋与初冬交替的季节,说到这里,大家都会想到老舍先生的名篇——《济南的秋天》和《济南的冬天》,这个时节,济南,可谓集合了秋天与冬天的韵味和美丽,再说,现在的济南可比一个世纪前的济南不知美上多少倍。

说起来遗憾,虽然我来济南三十多年了,还没有让老父亲真正好好的感受一下济南市的街景。总以为时间多的是、来得及、以后会有时间的。其实,时间真的不多、真的来不及,时间总是让你措手不及,有时会打懵了你,让你痛悔不已。

时间是个很残忍的家伙!对谁都是残酷无情!

此情此景,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悲壮之情,更坚定了帮着父亲战胜病魔的决心,一定竭尽全力,等父亲痊愈后,第一时间,就带着父亲来到济南的大街上,欣赏一下这现代化大都市的街景,让老父亲看看他最骄傲的大儿子,工作生活的这个城市。

2020.11.10(二)济南、晴

“一根筋”的侄子

一人生病全家忙。侄子代替二弟过来陪护老父亲,这个孩子虽然已经而立之年,但是心智似乎不太成熟,一根筋、认死理儿。大夫建议,尽量多吃饭,只要吃了不难受就尽量吃,尽快恢复体能和提升血色素,尽快达到手术指征。其实老父亲自从生病住院以来,虽然饭量比以前小了很多,但是吃了也不难受,老人已经连续十几天没有正常进食了,他希望吃东西,但是侄子固执地认为,吃多了会刺激病变部位进一步出血,就只给老人喝少量的稀饭或鸡蛋汤,惹得老人还很不高兴。他也是好意,可是,这样违背了医嘱,不利于老人体质的恢复。为此,我和他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其实,陪护老人,治疗老人的病,就像一场战争,也需要一个“总指挥”,我就相当是这个“总指挥”,全家人都应该服从我的指挥才行。

看来让他来伺候老人不大合适。我得想办法,还是自己来吧。疫情期间,病房又不允许两人以上陪护,明天我得到单位一趟,交接一下工作,办理一下请假手续。

今天,在我的坚持下,给老人吃了蛋白粉、苹果、鸡蛋汤、蛋糕、小米粥等。老人气色明显好转也没有那里不舒服的感觉。王大夫过来几次问询老人情况。王大夫非常用心负责。

2020.11.11(二)济南、晴

孝亲养德

《孝经》中讲,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无所不通。就是说,当一个人的孝悌之心达到极点时,自然就通于神明。就是说这个人接近于通达明了宇宙人生的境界。中华文明的根是孝道,一切圣贤经典都离不开孝道。孝道也是一个人做人的根本,如果这个人连生养他的父母都不尽孝道的义务,这个人可以说失去了在社会上立身之本,人生也是极其灰暗的,基本上是失败的人生。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欠着父母一条命的债务,他要用一生去偿还,偿还的方式就是孝顺父母,我认为,其实这也是唯一的方式。

孝顺父母不一定出多少钱财,可以出力,不能出力还不能显示一份孝心吗?有一份孝心是最主要的。

有的人在父母生病时心生厌烦,不愿意伺候老人,更甚者虐待老人。其实当父母需要你伺候的时候,是给你一个积福积德的机会,且不可滋生嗔恨心。伺候生病的父母,一边是偿还债务,一边是給自己积福积德,何乐而不为呢?

在家孝敬父母,在单位恭敬领导,也是做人的本分。

2020.11.12(三)济南、晴

父内急,我更急

早五点左右,我刚刚起床,侄子打来电话说,老人早起大便,便秘很厉害,是啊,已经好几天没有大便了,出现便秘是正常的。我立即驱车赶到医院,让值班大夫开出了通便的药物,我自己到门诊急诊药房把药物拿回来,给父亲用上,但是仍然排便困难,我只好用手抠,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勉强解下。父亲说,舒服了许多。我累得满头大汗。

给便秘的人手抠大便,过去只是听别人说过,感觉十分恶心,今天亲自给老父亲抠便便,并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且很有成就感,只要老人舒服、减轻老人的痛苦,我在所不辞。

2020.11.13(五)济南、阴

准备手术

来济南就是为了手术。

今天,王大夫找我谈话,一是根据目前检查指标,适合手术;二是考虑年龄原因,手术有一定风险,让我们有所思想准备;三是初步计划下周二或者周四手术。

今天因为服用了泻药,一天拉了6、7次大便,都是淡黄色稀便,每次大便后,我都得给老父亲又擦又洗,一通忙活,就是一身大汗。

晚上,打完吊针后,我给父亲擦洗全身,换洗了内衣裤。之后按照大夫要求,陪父亲在病房内散步。父亲说,今天感觉不错,腿部有劲,走路不累。明天早晨得带他爬爬楼梯,尽快恢复体力。

晚八点半左右伺候老父亲洗脚,入睡。

陪伴病人是个非常耗人的活儿,我也很累很困,九点不到就睡下了。

2020.11.14(六)

坚持

白天陪床辛苦,晚上更辛苦。老父亲频繁起夜小便,我也跟着惊醒,搞得我也睡不好觉。

早七点左右,老父亲起床,伺候他入厕,洗漱,然后简单早餐(昨天妻子送来的小米粥和蛋糕)。之后带老父亲来到走廊走步,爬楼梯。不错,一口气上了四层楼,没气喘和不舒服的感觉,看来体能确实增强了。父亲体能的好转,我很欣慰,同时更加有信心,像打了鸡血,也更加有精神。

屈指算来,父亲已经连续住院二十多天了,在陵城区医院的那十几天,因为父亲的病情不稳定,随时有生命危险,全天24小时坚守在病房,我因为没有带换洗衣服,身上都臭了。就当作一次对身体的破坏性实验吧,能挺过去就是胜利,我身体受点损害无所谓,只要能够救治父亲的病,我心甘情愿。

病区护士长提示我说,下一步的陪护任务更重,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可能真的顶不住,本身我也有血压高的毛病。老母亲多次要求过来替我陪床,那是绝对不行,因为老母亲心脏不好,万一她再出问题,我就会更麻烦。妻子也多次表示替我伺候老父亲,可是老父亲坚决不同意,一个儿媳妇伺候老公公,也确实不方便。

早八点左右,和二弟通话,建议他尽量把手里的工程处理一下,尽早过来陪床。老父亲都已经这样了,还恋着挣钱,挣钱哪有够?钱重要还是老父亲的命重要?

我尽量坚持吧,由于种种原因,三弟是肯定指望不上了,只能尽量争取二弟。

另外,我的公休假已经快没了,单位领导倒是很照顾,实在不行就得请事假。

今天的《齐鲁晚报》一篇文章里提到,2020年5月1日起施行的《山东省养老服务条例》第五十七条“老年人患病住院期间,子女所在单位应当支持其护理照料老年人,给予适当陪护时间。”我多么盼望能够尽快落实这一些惠民政策。

2020.11.15(日)济南、晴

定下手术时间

早八点左右,按照大夫要求让老父亲爬楼锻炼,一口气爬上七楼,看来体力恢复不错。

八点半左右,王大夫找我谈话,计划下周二手术。随后我立即通知二弟,让他务必在周一早晨过来。

下午四点左右输液完毕。我回家拿饭,六点半左右返回,老父亲一边吃着媳妇做的白菜炖豆腐、鸡汤和米饭,一边说,真好吃!

这段时间也真是辛苦了妻子,天天变着花样给老父亲做饭、送饭。

晚饭后,给老父亲擦洗身体,老父亲一个劲地说舒服,然后又给他烫洗了脚,伺候他睡下。

2020.11.16(一)济南、晴

约谈手术

早七点左右,二弟来了,来了就好,我一下子有了喘息的余地。先带他熟悉一下医院病房的环境,告知他一些注意事项。我八点半左右回到家里,简单早餐,换洗衣服,之后开车来单位上班,处理一下前期积攒的工作。

下午三点左右,王大夫找我和二弟术前谈话,然后张主任又找我们谈话。主要意思是有风险,但是值得一搏,他们也会尽最大努力。这次我们也是奔着张主任来的,他是治疗这种病的专家。

晚七点半返回家里。

晚饭后,与妻子商量老父亲术后的护理问题,主要依靠我和二弟,实在不行就由妻子辅助或者请一个白天的护工。

2020.11.17(二)济南、阴有小雨

顺利手术

今天老父亲手术。

昨晚,二弟在医院陪床。

早三点半左右我就醒来,胡思乱想了一阵子,迷瞪到四点半左右起床,可能我比父亲还要紧张,跑步能够减轻紧张的情绪,在客厅,原地慢跑了1万步。

七点多来到医院。七点五十左右,老父亲被推进手术室。

我、妻子和二弟,三人在手术室外等候。

王大夫交代说,如果不过早地(九点之前)传唤你们,手术应该是顺利的,随着一阵一阵的传唤家属的声音,我们最怕的是被过早地叫到名字。唉!此刻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十点半左右,张主任把我们唤进室内,手里拿着一包模糊的血肉,那应该是从父亲的胃上切除下来的。张主任说,手术达到预期目的,很顺利很成功。激动和高兴的心情难以言表。我们对张主任,一个劲地说着“感谢!”

第一时间给老母亲和一直关心老父亲的亲朋好友报告这个好消息。

中午12点多,父亲被推出手术室,身上插了许多管子,鼻饲管、胃肠引流管、腹腔引流管、尿管等。父亲脸色蜡黄,有些疲惫的样子,但是精神头还好,思维也很清晰,还没等我们说话,就一个劲地安抚起我们,说,没事儿、没事儿,睡了一觉就做完了。随即被送往ICU监护室,我和妻子跟随过去,之后,ICU病房大夫护士找我们谈话,并办理有关入住手续。只是让我们家属准备大量生活用品,令人费解。因为疫情期间不让家属探视(就连原来规定的下午3-4点探视也取消了)。

在手术之前,我忘了告诉老父亲,手术后要到ICU监护病房待几天,等身体各项指标稳定了以后才能再回普通病房,他可能没有思想准备,有可能不解和烦躁。这段时间大多是由我来陪护他,他已经习惯了,有时近乎“享受”我对他的伺候。我最担心的是,再有责任心的医护人员,绝不可能代替亲儿子的那种情感。我相信老父亲吉人天相,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好人。

下午一点半左右,我和妻子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医院回家。毕竟我们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确实感觉有些劳累,有点吃不消,今天手术成功,自己思想上也有所放松,从紧张到松弛,可能又有些不适,简单吃了一点早晨的剩饭,就上床休息了。我得保持好我的身体,以后的陪护任务还很繁重。

这段时间我一直陪护在老父亲病床左右,为了安抚父亲的情绪,同时害怕他胡思乱想,我强忍着不敢掉一滴眼泪。今天,躺在床上想到,年近耄耋之年的老父亲,一向身体健康,却突遭这么大的刀剪刨腹之苦痛,心如刀割,禁不住流下心疼的泪水。

后记

父亲术后,又经过16天的治疗和调理,康复非常顺利,恢复的非常理想,于2020124日出院。

1029日突发疾病入住陵城区医院,于119日转入济南市中心医院,于124日出院回家,一共36天时间,我像做了一场噩梦。

在陪护老父亲的这段时间里,我记录下了这些东西,一方面将我内心的纠结、焦虑、烦躁和委屈纾解开来,一方面帮我把对命运的的无奈转化为对生命的观察、觉察和省察,让我在辛苦的陪伴中看到了意义。

【作者简介】李世海,某事业单位干部,高级经济师。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开元作家》编委,济南周三读书会会员。信奉“写作从来就不是为了影响世界,而只是为了安顿自己。”工作之余随心所欲、信手涂鸦,撰写了大量的散文、随笔和读书笔记。在文字的世界里畅游、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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