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么好的女人,Boss怎么就是不珍惜。司机心里替女主人一阵惋惜,但终究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摇摇头,这些大人物的家事,他们这些给人打工的小人物掺和不起。
车子停在了沈氏大楼楼下,“车子留下,你先回去,晚上我自己开车。”
沈慕衍毫不赘言,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惜字如金。
手机打开,有七通未接电话,其中三通都是那个女人的,沈慕衍薄唇满是冷漠,眼底闪过厌恶……对那女人,他只有数不尽的厌烦。
他这辈子,就没被人威胁胁迫过,那女人是个例外。
在夏若的生死面前,她是第一个威胁他的人,她成功了。
沈太太?
她想要,他给她就是。
只是……沈慕衍薄唇勾着冷笑。
23点,沈慕衍走出沈氏大楼,驾车往“浅安里”的住宅开去。
当初与那女人签订协议的时候,有一条就是,只要他人在明珠市,那么每晚务必要回家。
家?
那个地方算是“家”?
不过他沈慕衍答应的事情,那就会做到。
只是沈慕衍十分厌恶那个“家”,每每都是要到凌晨才会驱车回到那个“家”。
车子驶入一个高端别墅群,在一栋法式小洋楼前停了下来。
远远不见那个建筑里亮着灯光,沈慕衍微微挑了挑半侧眉,唇瓣勾勒出一丝嘲弄……五年来,那女人无论他回来多晚,都会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回“家”,今日倒是有趣,他唇瓣不太在意的扯了扯。
自顾自按下密码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咔擦”一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摁了下去,一室明亮。
沈慕衍清冷的凤眼,随意扫了一眼沙发,往常时候,那女人都爱窝在那里抱着毛毯看着电视,等着他。
今日不见踪影。
空气中一股死寂的气息,少了一丝人味儿。
沈慕衍微微蹙了一下眉。
也不逗留,直接往二楼去,卧室的壁灯打开,他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皱了皱眉。眼角余光随意一扫,扫到梳妆台上有一封信,那娟秀的字体,写着——TO:沈慕衍。
他向来记性挺好,那女人的字,还是认识的。
手里拿着信封,沈慕衍沉思了一会儿,轻笑一声,“刺啦”一声,打开了信封,抽出信纸,半挑着眉头瞅了一会儿叠得工工整整的信纸……那女人,又想出什么新花招?
带着三分好奇,三分轻视,四份厌恶,沈慕衍摊开信纸。
“慕衍,请允许我这么亲密地称呼你一声‘慕衍’,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逾越。”沈慕衍冷眼闪过轻嘲,不太在意地往下看:
“七年前的那个傍晚,在沙滩上,你找到我,跟我说起让我救芯然的时候,那时候,我本不该卑鄙的威胁你,提出那样的要求。
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我强烈的想要有一个堂堂正正可以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于是,我威胁你娶我,我救芯然的交换条件。
慕衍,不管你信不信,就算你不答应我那要求,我也会救芯然。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答应。
慕衍,最后要对你说一句话:慕衍,你自由了。”
沈慕衍眼神莫测,拧着眉……这女人,又在玩儿什么新花招?
牛皮信封里好像还有些东西,沈慕衍又抽出来一张纸,狭长的眼睛,顿时眯起:离婚协议书?
他将手上这张离婚协议书内容飞快穿梭一遍,视线定格在女方的签字上,“唐小染”三个字,安安静静地在上面。
又抽出一张纸……七年前的契约书?
沈慕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一次,这个女人连离婚协议都签了,把契约书留给了他……到底又在玩儿什么花招?
虽有狐疑,但随即,他薄唇微微一勾……管她玩儿什么花招,总之,七年的时间了,他,终于解脱了,终于,摆脱那女人的纠缠了。
“呼~”轻吐出一口浊气,沈慕衍整个人都松快了,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签字笔,飞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他“沈慕衍”三个字。
连同那封信,沈慕衍把离婚协议书一起重新塞回牛皮信封里,这期间,眼角余光扫到信封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写着: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唐小染
沈慕衍没太在意,自然更没有注意到这句话中的深意。
站起身,飞快走出这间别墅,坐进了驾驶座里,手中的信封袋,随意地往车子里一丢。
他竟是没有看出今日别墅里微妙的不同——他们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再也找不多那女人一丝一毫存在过的痕迹。
脚下油门一踩,车子轰鸣出数十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他视之为耻辱的“家”,这个让他从一开始厌恶,到后来越老越厌恶的地方。
眼角余光扫到后视镜里左耳上的一枚耳钉,那是那女人强迫自己戴上的,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接近他了吗?殊不知,在沈慕衍心中,这枚耳钉代表着他被威胁强迫的事实。这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厌恶反感。
放下车窗,薄唇微勾,戴了七年的耳钉,这耻辱的象征,他单手从耳朵上摘了下来,手一扬,那耳钉就从车窗里飞了出去,不知落到哪里了。
心情,大好。
“咦?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你的二十四孝老婆给你送中午饭?”许绍是沈慕衍的发小,自己家里公司不管,跑来沈氏集团给沈慕衍当总裁秘书,两人关系很好。
沈慕衍从普罗旺斯回来之后的第一天正式上班,按照以往的案例,中午时分,“沈太太”可是雷打不动,每天都会送来亲手做的饭菜到公司。
书名: 漓沐姬之无幽
未完待续......
其他
女孩抬起头来,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仙人。
十六七岁的青涩年纪,然而那身道袍在明白的告诉她,这是一位仙人,是有道的,真正太华仙山中的修道者。
女孩沉默了,她的手有些颤抖,过了半响才张开口。
“剑奴……姬紫云……见过太华仙人。”
“回仙人的话……剑奴是……因为杀了人,这才下了大狱,被送来了这里……”
姬紫云的话说的有些磕磕绊绊,而在说到杀人时,她的双眸变得极为愤怒,其中充满了憎恨。
李辟尘听着,待她讲完,双眸微动,道:“话为何不曾说全?”
“人杀你父,辱你之母,那大府之人本为恶徒,黑白无道。人杀你,你恒杀之,这本无错。”
“你恨他憎他,希冀生食其肉渴饮其血,虽说杀了他,但人死总不能复生,终究一场大空罢了。”
李辟尘三言两语道尽天机,姬紫云顿时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头来,诡异的看着李辟尘,张了张口,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李辟尘继续说着:“天心最是难明,人心最是难测。狼披羊皮,虎藏稻草,你这一刀下去,是报仇雪恨;他那一刀下去,为得是心中私欲。”
“人该有欲,然欲多则贪,终成饕餮。到头来都是一场大空,大空。”
姬紫云愣在原地,面色忽然变了,她的手剧烈颤抖,银牙紧咬,一字一句的开口。
“仙人是觉得……他杀我父,他辱我母,我……倒是不该杀他吗?”
“报仇雪恨有什么错的?谈空?什么是空!”
姬紫云的肩膀在颤抖,而边上的剑奴们早已经不敢说话了,在他们看来,姬紫云肯定是要被教训了的,这里是剑囚谷,是关押罪犯之地,是仙门大狱!
燕未央皱了皱眉头,看着远处的李辟尘。
李辟尘却看着姬紫云,小姑娘的眼睛和李辟尘的对上,好半响,李辟尘才笑起来,对她道:“报仇雪恨,是极对的。”
“然而,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竹篮打水,湖里那鲤鱼仍旧在游,你却自觉功成正果,要顺流而走,永坠深瀑大潭,这岂非可笑至极?”
“你杀他后便入剑谷等死,这如何不是大空?他已死,你父母已死,你还活着,死人如何与活人相比?”
“他们已经成空,而你不该成空。”
姬紫云愣在原地。
“亡者为空,生者非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大千寰宇,何等雄壮?”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人皆有志,一念灭自有一念生,这便是自己的道。”
“仇消恨难去,你的道,又是什么?”
李辟尘哈哈大笑起来:“不懂不懂,便是说了你也不得悟!”
“若是愿跳脱出去,十日之后便至磨剑河前。”
话语落下,李辟尘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名唤姬紫云的姑娘站在原地,那一双如墨水星辰般的眸子盯着悬崖峭壁,怔怔出神。
过了许久,不见有剑囚弟子,更无黄巾力士,姬紫云从出神状态中恢复过来,再看谷内云雾之天,曾经让她心中无比压抑的天地,此时却显得有些可爱了。
她喃喃自语起来,眸光闪动,似水波粼粼。
“大千寰宇,何等雄壮?”
“其实是竹篮打水,我却自觉功成正果……”
…………
诸位仙人来至洗剑池畔。
燕未央回过头去,对李辟尘询问:“为何对那个姑娘另眼相看?”
那名叫姬紫云的姑娘他也看过,心中早已淡漠生死,万念俱灰,且气数无有出奇之处。
李辟尘笑起:“见她如见故人,曾经穆寻雁也是如此,然再看寻雁如今模样,可是早已与过去大不相同。”
“眼见新花在身前凋零,却还不曾绽放出最艳丽的光彩,这是何等可惜之事啊!”
李辟尘笑着:“如我一般,当初若非元心师兄,我也不得有如今风采,燕师兄,记得当初,还是你捉我入谷的。”
这话说出,燕未央笑笑:“这剑囚谷本就是大狱,剑奴们也本就是罪犯,你小子,当初要不是我把你捉进来,你能遇到李元心?”
“如何说都是你有理!”
江陵云忽然开口,瞪了燕未央一眼,后者连连苦笑,直道惹不起,惹不起。
“陵云可是看那姑娘名后也带一个云字,当是自家姐妹了?”
解天戈忽然开口,这又引得江陵云一个白眼,她自顾自的端起酒坛饮一大口,这才觉得舒爽起来。
前方池水如故,李辟尘牵着踏红尘来到池畔,龙马有灵,此时见了这仙家真水就要朝里踏去,被李辟尘拦住。
前方水中,一柄神剑倒悬,这正是余昌平真灵所存之剑,神剑灞水。
一年光景匆匆而过,此时灞水之后已有一尊剑躯法相凝聚,那剑灵静坐,此时睁开眼睛,便见李辟尘容颜。
“师弟来了。”
余昌平笑了笑,刚要说话,便见风雨雷云四脉首座当面,立时便是一惊。
青箬笠摇头:“你慌甚么,我等四人是来助你重塑法体来了。”
“青首座……这可真让师弟我受宠若惊啊……”
余昌平苦笑起来,重塑法体罢了,不曾想竟是四脉首座亲至,这换作是谁,也不能不慌啊。
苏亡归开口:“莫要多言,诸位,此间事了,还需速速回太华复命,快些动手吧。”
四圣互看,俱都颔首,此时再观,已是施起法来。
李辟尘双眸中造化阴阳,那洗象池水被牵引,带起诸般异象。
风雨雷云四大神光萦绕,中央洗剑池水盘卷而上,注入那虚幻剑躯法相之中,只看四光纠缠,被仙水搅在一起,造化一道生灵气息。
以此气为源头,化真正法体,如此气如血肉,又得仙光,剑为真躯,也算是造化出了一尊真正的“剑仙”来了!
剑中有灵,灵化真仙,是也可称一声剑仙。
十日造化,法体道成,余昌平化出身形,手掌一招,那灞水神剑登时飞起,落入掌中。 灞水乃水道霸者之剑,此剑虽只为人仙至宝雏形,不过区区百折境界,然其威能却不可以道里计!此剑出处,境界低微的河伯龙神俱要前来拜其剑主,听其号令!
王者听谏,霸者一言!
余昌平此时以剑为躯,成另类剑仙之体,虽失了肉身,但依托神剑有了法体,日后再等,得机缘直上,当可成剑道真身!
四圣收法,李辟尘闭上双眸,洗剑池水哗啦啦的落下,水花溅落池中,一水一珠倒映万象,仔细一见,却俱都是灞水模样!
嗡!
一声凶悍剑吟响彻,洗剑池中百兵台顿时躁动起来,那杀气澎湃,听闻灞水长鸣,瞬间大为恼火,因其吟唱之意正是不曾把百兵放在眼中!
“平!”
余昌平猛地转身,手持灞水朝下一挥,引动剑池同鸣!只这一下,那几柄暴躁兵器刹那便被镇压,再不能有半分造次!
剑主持剑,远胜剑威!
“有身躯的感觉真好!”
余昌平哈哈大笑,对四脉首座道声大谢,便是苏忘归,余昌平也没有无礼半分。
雷脉风脉虽然不和,但同门师兄弟有难,绝不会袖手旁观。
苏亡归点点头,算是回应,也没故作高冷,如今的他只想着闭关修行,在见到杨安石后,来回路上,他便一直在想部分事情。
争了一代,只是把精力放在风脉魁首之事上,在修行上却落下了太多,。再观如今,四圣乍看俱都是出窍之境,然而只有苏忘归清楚,四圣中,其实自己已是最弱。
大道在前,听见无心道人最后的话后,他心中便有弦被拨动,那是问道的声音。
自己是为求道而修行,其余诸事,不过皆是过眼云烟罢了!
李辟尘落下身子,牵着踏红尘,饮下一口剑池之水,只是这下,那龙马身子便膨胀一圈,那里还有骏马模样,几与熊虎无异!
“这是要变成麒麟啊!”
李辟尘有些惊诧,踏红尘的身躯上,原本的马皮已经隆起,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凸起物,光亮坚固,如同鳞片一般。尤其是那一条红云,此时显得俞发狰狞,又有些威武。
头顶上,那马鬃疯长,几成雄狮之冠,两耳后有鹿角冒出,四根短小,看的清楚分明。
踏红尘本就有龙马血脉,此时喝了剑池之水,不过是走了返祖征兆罢了,而且李辟尘说的也没有错去,龙马后代,其可化诸多模样,并非只有龙马一路。
李辟尘看着变了模样的踏红尘,不由得想起封神演义里闻仲的坐骑墨麒麟,当初看时,却觉得威武无比,不曾想如今自己也要有了一只这样的坐骑。
余昌平看见那龙马,不由得双目一亮,大赞:“当真灵兽!”他又看见站在不远处有些拘谨的相映红,又是讶异:“这女子又是谁?”
他看了几眼,不由得眉头微皱:“身有杀气,魔气一丝,元阴已泄,这女子什么来头?”
“马匪。”
李辟尘解释,对余昌平言明,复又转身对相映红吩咐。
“我带你离开天寒,如今不再受易水寒之苦,如今你那魔弟也去了,当是时候让你离去,且记得,入了这方人间,再不可为非作歹。”
话语落下,却见相映红面色大变,连跪在地,声音软糯,哀求道:“妾身来至这里,一路走来,早已洗心革面,眼下还望道长开恩,给妾身一个求道的机会,莫要赶妾身入凡。”
李辟尘眉头微皱:“洗心革面?我只道你是惧我观心之能呢!想要修行,也无不可。”
“只是你前路难行。元阴已泄,浊骨已成,乃整个红尘浸泡之身。便是入了仙山,求了道法也行不长久,此生与筑基无缘。”
听得这话,相映红面色一白,眸光更惨,凄凉一笑,心知道终究是报应。
种因得果,当年自己放纵,以身为傲,风流春宵,烧杀劫掠。如今有通天正道摆在面前,却踏不出半步来!
恶果当食!
李辟尘这话严厉,乃是刻意说给她听,须得知道,仙不是佛,想入便入,那一生杀人如麻者,难道一句放下屠刀就想让她立地成佛不成!
仙求逍遥,需斩断尘缘,即使如此,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窥仙道,不历真磨,如何可见真心?
李辟尘开言:“十年之后九玄论道,你若真想求道,便去石明镇中待上十年,待十年以后,你真有向道之心,届时自有真神前去接引。”
“若是不愿,那便自出谷去,请一位黄巾力士带你下山,化入凡尘去罢。”
听闻言语,四圣皆看,李辟尘不再管她,只稍等三息,便听得相映红开言。
“我愿去此十年。”
她话落下,余昌平皱着眉头开口:“你这女子可要晓得,十年之后若从石明镇中见不得接引真神,那便会被自逐镇去,那时你体内浊骨清气相聚,一旦踏出太华山,便是立死的下场!。”
“我晓得了,多谢仙人。”
相映红点头,却是笑起来,不过有些凄凉。
李辟尘见她如此,便点头:“既如此,那你便去吧,燕师兄,师弟我……”
燕未央摆手:“无需多言。”他转过身去,手掌朝天一划,只见一道光华化出,遁入不远处一尊仙兵石像之中。
“这仙兵堪比筑基之境,太华地脉上,也不敢有什么猛兽前去阻路。”
那仙兵动作,高有一丈,此时抱拳,听燕未央吩咐,点点头,带着相映红出谷去了。
李辟尘看着仙兵带人远去,眨了眨眼睛,阴阳二瞳轮转,沉默半响,意味深长。
若是心中真有道,人不寻道道寻人。
转眼十日已毕,余昌平留驻剑谷,而李辟尘几人来至谷口之畔,磨剑河前,已有一个衣着褴褛的姑娘在束手等候。
见到李辟尘,姬紫云跪下,行三叩之礼。
九拜乃是面见祖师所用,她很清楚,故不九拜。
李辟尘看着她,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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