谐星要靠表演赢得笑声,要逗人笑,而不是被人笑——深见千三郎。

我亲爱滴观众老爷们,破防了,先是笑得花枝乱颤,最后十五分钟哭到透支、瘫软。公司的小伙伴以为我想起了分手的伤心往事,痛骂前任(前任抱歉了),其实我只是被这电影感动到了而已——《浅草小子》。

北野武传记片(我可是从脱衣舞厅走出来的导演)(1)

我纠结了很久,用北野武本人做封面还是用脱衣舞女郎。突然脑海里出现了北野武老爷子的声音:“当然是用美女啊!八嘎呀路!”是啊,这才北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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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草小子》讲述的并不是北野武的电影故事,而是他早前作为谐星的出道的经历。从这段经历中我们可以窥见这位老顽童、怪老头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部电影的灵感来源于2019年第70届红白歌会上,北野武本人演唱的昭和曲风歌曲《浅草小子》,是他对自己恩师深见千三郎的怀念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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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始于1974年,彼时的阿武,也就是年轻的北野武和自己的搭档阿清正在以漫才的形式全国巡演,但是效果一般。毕竟他们演出的场所经常是酒吧、洗浴中心等不入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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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在意他们讲的笑话,或者是犀利的吐槽,顾客们只顾着自己饮酒作乐。

有些时候,台下只有一个人,要去趟厕所还要和台上表演的两个人打报告。这一幕,似曾相识,曾经“北京相声大会”的时候,郭德纲和张文顺老先生也有过同样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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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高气傲的阿武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嚷着,都给我安静点好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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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客对他的表演态度很不满,“你丫谁啊,敢教育本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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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气势满满地喊出:“我是谐星,你这笨蛋!”这句话、这份气势、这份近乎于偏执的职业尊严,也来自于他的恩师深见千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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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的浅草,深见是远近皆知的短剧表演艺术家,前来光顾的都是脱衣舞俱乐部“法兰西座”的资深顾客,其实他们只是来看脱衣舞的,短剧表演只是串场,给脱衣舞女郎们撑出点时间换衣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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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深见依旧能把观众逗得前仰后合,并秉承着自己短剧演员的骄傲姿态。

这个时候,阿武只是负责看电梯的服务生小弟。

他大学考进了工学院,但是只读了一个礼拜就退学了,他想要找到自己的人生之路,之后就和家里断了联系靠打零工糊口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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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脱衣舞俱乐部的日子,阿武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物:拥有歌星梦想却沦为脱衣舞女的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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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见的大徒弟、搭档,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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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剧编剧,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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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蔼可亲、风情万种的脱衣舞师母,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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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师父,深见。阿武在舞台上看到了深见的短剧,一下子就迷上了,三番五次地拜托,终于打动了深见,决定收他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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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见教他的第一个才艺就是踢踏舞,这也就是为什么北野武此后上台前做准备的时候,总喜欢来上一段踢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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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阿武没日没夜地开始练习踢踏舞,自己揣摩如何表演短剧,

这一切都让深见收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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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见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很关心的事,他总是要装作若无其事;明明很喜欢,却总是要口是心非;明明很看好阿武这个徒弟,却总是对他冷若冰霜。

一天夜里,阿武修理好了旋转舞台,他看到了师父的踢踏舞鞋,于是悄悄换上,在井上的追光灯下,他酣畅淋漓地跳完了一支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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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见目睹了一切,阿武追了上去,跟师父道歉,说没有经过允许就穿了他的舞鞋。

师父满脸嫌弃地说,这双鞋就卖给阿武了,要交500日元,其实深见是看阿武用功,有意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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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台,阿武是被临时拉来顶替的,这次他要扮演一名女子。

他在脸上画上夸张、奇怪的丑状,但是却被师父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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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名女性,你会给自己画这样的妆吗?我不知道别人如何,在我这,要靠表演赢得观众的笑声,要逗观众笑,而不是被观众笑。如果要扮丑,大街上找个丑八怪就好了,还要你干嘛?笨蛋!”

正是这句话,影响了北野武的职业生涯,他一直秉承着这样的信条。《菊次郎的夏天》表现的尤为明显,全片不苟言笑的菊次郎,却用自己天真浪漫的行为,打动了每一个观众,让所有人会心一笑。

第一次表演惨不忍睹,但是在深见的带领下,阿武的不知所措、慌张不堪都变成了段子,成为了引观众发笑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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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观众用掌声给阿武叫好,反而遭到了深见的训斥,“他演的这么烂,你还叫好,这是在害他!”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可是花了钱的大爷啊!”

“我是谐星!你这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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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那一句的深见,太帅了!他的口头禅,八嘎呀路,也成为菊次郎的口头禅。

之后,阿武就像开窍了一般,迅速成长为一名搞笑高手,深见都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觉得他一定会成功。

深见一直提醒他,身为谐星,要随时随地装疯卖傻,不然舞台上就表现不出来,比如给师父递鞋子的时候,故意递上来女高跟鞋,然后师父也要装傻穿上去,才能互相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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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不管舞台上怎么装疯卖傻,谐星一定要在台下穿着打扮地精神、靓丽,这样才不会轻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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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时代的洪流无情地在这群戏子的梦里碾压者、撕扯着。七十年代正是电视兴起的时期,脱衣舞俱乐部的观众越来越少,短剧也无人问津,而短剧衍生出来的漫才(类似于相声)借着电视的兴起快速发展。

这一切在深见看来并不叫表演,仅凭几句话就让观众买票,太对不起观众了。虽然手底下不断有徒弟出走、上电视、功成名就,但是深见却一直守着自己脱衣舞俱乐部舞台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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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徒弟来劝说深见关门,进入公司里面做工,以免饿肚子,也被深见厉声骂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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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阿武也知道,那个时候,他结识了阿清。阿清看中阿武的搞笑天赋,想要邀请阿武组成漫才组合,全国各地巡演。

阿武拒绝了,他要跟随师父,一起守住法兰西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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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梦想,其实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阿武一直鼓励千春再次献唱,深见也同意了在脱衣舞间隙,让千春上台唱歌。

观众很捧场,但是他们只是期待着千春唱完歌后脱光衣服的身子罢了,梦想?在他们眼中抵不过胸脯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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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也遭到了同样的对待,脱衣舞女郎们只把他们当转场间隙暖热气氛的工具,是靠年轻女郎们曼妙的躯体才能养活的阿武等人,短剧?不过是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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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终于决定出走,他和师父坦白一切,之后夺门而出,深见大发雷霆,二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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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阿武和阿清的组合已经成了电视台的红人,全国最搞笑的艺人,收获了大批粉丝,获奖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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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见进入了工厂,放弃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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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维持法兰西座,他和麻里背上了高利贷。麻里除了做脱衣舞女郎之外,还做陪酒艺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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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终,法兰西座还是关了。

在得到年度最搞笑的艺人奖的那一天,阿武来到了师父家中,看到了师母麻里的灵位和颓废不堪的师父。

深见刚刚和别人吵了一架,因为电视上播着阿武的漫才作品。

顾客知道他们的恩怨,原本想讨好深见,说着阿武技艺退步,结果深见却和他吵了起来:“你个外行人懂什么!你也不看看他是谁徒弟,怎么会技艺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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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阿武和师父在曾经的小酒馆一起喝酒、聊天,把卡座当成了舞台,逗得整个居酒屋的顾客笑不拢嘴。师徒二人一笑泯恩仇,还约好一起合作新的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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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那夜,深见的家中突发火灾,他也丧命在熊熊烈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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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父的告别仪式上,阿武才知道,师父一直不关闭法兰西座的原因是因为要照顾阿武,害怕他出去闯失败了,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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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知道,自己刚出去打拼的时候,师父和周围的所有剧场低声下气地送礼打招呼,为的就是给他一个演出机会,深见可是连遇到黑社会都不会低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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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来到师父的灵位前,笑中带着泪说:“你总那么着急,不等我来烧,你就给自己烧了。殡仪馆还说,已经烧一半了(深见死于火灾),就算你们半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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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浅草小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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