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四大名旦,几乎没几个人不知道,即使不喜欢京剧,也知道四大名旦的说法。四位都是京剧旦角舞台上的大家,所创立的“梅尚程荀”四个流派,也对京剧旦角的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戏曲四大花旦排名(四大名旦不务正业)(1)

名旦,演的当然是工旦行,但是,四位却又各有一出“不务正业”的戏。这“四反串”,很少有人听说过,听过的,更是少之又少。今天,我们就来说一说这“四反串”。

当时所谓的“四反串”是指梅兰芳的《木兰从军》、尚小云的《珍珠扇》、程砚秋的《赚文娟》和荀慧生的《荀灌娘》这么四出戏。其实如果拿当今京剧反串的要求来看的话,这四出戏都不能算是反串,只是四位先生饰演的剧中人物因为某种变故要女扮男装的“反串”情节。

梅兰芳《木兰从军》

戏曲四大花旦排名(四大名旦不务正业)(2)

这出《木兰从军》,是梅先生搭班桐馨时创排。1916年底,编了这出戏,全剧共29场,分为二本,于1917年首演于北京第一舞台,首演的阵容齐整,除了梅先生自饰花木兰外,贾洪林饰花弧,罗福山饰花母,姚玉芙饰花木蕙,王凤卿饰贺廷玉,姜妙香饰魏王,李寿山饰突厥王。

这出《木兰从军》有两大贯穿全剧的线索:剧情基本是贴着《木兰辞》写的,基本每一句诗都能在剧中找到对应的情节;人物的唱腔、表演的变化则是由三次换妆领起的。木兰的出是“机房织布”一场,典型的闺门旦装扮。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是过场。

木兰再次登场则是小生,而且是武小生的装扮了:戴倒缨盔,穿帽钉甲,蹬薄底靴,手持缨抢,宛然一位少年将军,改用小生唱腔唱导板、散板。同时梅先生还特意把一些动作做得很生硬,非常细腻地表现了木兰初换男装还不适应的状态。

二本《木兰从军》已是戍边十二年后,木兰升为上将军,一日奉命巡营,这一段木兰唱小生和武生专有的声腔“娃娃调”。最后一场木兰改回女儿装,但是与出场时又不一样,木兰穿女帔腰包,头上戴“整容”。

这出戏文武并重,光唱就有青衣、小生两个行当,还包括两支昆曲;做功来说,除了趟马、赶路、巡营等表演还要有开打,可以说是一出极有难度的戏,也展现了梅先生文武昆乱不挡的艺术造诣。也许正因为此戏非常繁难,梅先生之后就很少有人在舞台上演出此剧了。

梅先1920年在百代唱片灌了“巡营”一场的娃娃调,音配像工程魏海敏给配了像;近年来,丁晓君在青研班学了此戏,露过一支“新水令”,唱词与梅先生回忆录的版本略有不同。

尚小云《珍珠扇》

尚先生的《珍珠扇》一剧首演于1929年,尚先生饰演任月英一角,有假扮丈夫安兴周逃亡、成婚的反串小生表演,因此列为“四反串”之一。

《珍珠扇》是一部波澜起伏、高潮迭出的戏,当时的剧评家将其称为“最滑稽、最香艳明史奇情名剧”了。然而就是这么一出曲折复杂,想来应当很好看的剧目,终究还是失传了。我们甚至找不到这个戏的剧本,不知道这个戏究竟分几场,有哪些配演,各个人物属于什么行当,有哪些主要的唱段,用一些什么砌末布景,就连全剧的大关窍“珍珠扇”什么样,我们也说不上来。

这出戏讲的是明代严嵩专权,吴天利攀附严嵩得授松江府知府,前去赴任。其中表兄弟安兴周因家贫,携妻任月英投奔岳丈家中,遂与吴家同行。月英进谒吴天利夫妇时被吴天利相中,欲霸占。吴妻苏月蓉乃是将门出身,勘破丈夫心意,怜惜任月英,遂加以劝阻。天利不听,乃命爪牙计成将安兴周推入江水之中,欲强占任月英,苏月蓉乃命任月英改扮成男子逃走。不意月英逃命途中,遇到山匪白耀将其掳去,询其姓字,月英慌忙间冒用丈夫名讳答之,曰安兴周。这白耀亦是忠良之后,只因祖上不附权奸,乃占山为王,其有二姊,唤姣兰、芳兰,白耀遂令月英假扮之安兴周与二姊成婚。月英希图日后为夫报仇,又身怀六甲、临盆在即,只得应允。婚后,月英终究隐瞒不住,乃对白氏姐妹和盘托出,白氏姐妹感其节烈,不加怪罪,且助其生产。话分两头,安兴周落水时幸有宝物珍珠扇护体,不曾溺死,返见吴天利,天利心虚,假意赠其盘缠,嘱其回乡,暗令计成伏于路旁截杀之,幸遇白耀路过,安兴周乃得救。白询其姓名,对曰安兴周,白思其与姐丈同名,怪之,将其带入山寨。姣兰得知后,乃与月英商量,愿助其夫妻重圆,但提出自己姐妹名义上已归安氏,月英慷慨表示愿效娥皇女英故事。朝廷起用月英之父任效甫为帅,清剿白氏山寨,效甫素知白氏姐弟忠良之后且英勇善战,有意招安。月英得知后,乃阵前谒父,招安白氏。苏月蓉之兄苏昌亦在军前,得知天利所作所为,十分恼怒。任效甫乃命苏昌捉拿吴天利归案,适月蓉私放月英之事泄露,险为天利所害,幸被苏昌救下,手足相逢。天利伏法而安兴,周独得三美。

程砚秋《赚文娟》

戏曲四大花旦排名(四大名旦不务正业)(3)

《赚文娟》改编自清朝李玉的传奇《眉山秀》,是一部略带玩笑意味的喜剧。说的是长沙名妓文娟爱慕秦观词名,寄词表达爱意,为秦观之妻、苏轼之妹苏小妹所见,戏代夫和词送还。蔑片柳元卿知其事,说动乡绅任草包冒秦观之名,往访文娟,文娟疑而试其才,柳、任露丑而逃。秦观贬郴州,路经长沙,访文娟,一见订情。小妹乔装至长沙,冒秦名,亦访文娟,知秦已至,令文娟对和词与笔迹,佯指秦为假冒,留词而去。秦复任,再访文娟,文娟拒而不见,秦愧恨至京,苏小妹已接文娟来,道破其事,秦纳文娟为妾。

该剧由罗瘿公编剧,程先生1924年首演于北平三庆园。剧中程砚秋饰演苏小妹,其假扮夫君,巧赚文娟一场系反串小生表演,张春彦饰苏东坡、王又荃饰秦少游,吴富琴饰演文娟。这个戏初上演时,非常有票房号召力,程先生自己也很满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程先生的思想发生了变化,他觉得这部戏迎合了士人多妻主义的心理和趣味,遂不再演出,他甚至特地排演了《梅妃》,以楼东一赋、还珠一吟反击了多妻制,而这出《赚文娟》在程门遂成绝响。

的看点,即程先生反串小生又如何巧赚文娟,我们今天却看不到了,实在是一个遗憾。这个戏程派是看不到了,但花旦名家吴素秋老师将另外一出主要讲苏小妹选婿的老戏《苏小妹》和这出《赚文娟》合并成新的《苏小妹》,其第十二场就是苏小妹反串小生巧赚文娟,这个版本流传至今,吴先生有录音行世,天津的刘淑云、北京的管波和张云都有演出录像,也很精彩。

荀慧生《荀灌娘》

戏曲四大花旦排名(四大名旦不务正业)(4)

《荀灌娘》首演最早、流传最广、观众最为熟知;剧情说的是荀家门本门的光耀,因此荀先生和荀派传人们都非常重视、珍爱这出戏。 荀灌娘历史上真有其人,王瑶卿先生有一本根据这个真实历史人物和事件改编的剧本《奇女传》,王老夫子将其赠给荀先生,荀先生编演出《荀灌娘》,于1919年首演,是时,荀先生只有19岁。后1927年,陈墨香先生又重新改编了此剧,而荀先生晚年又再次做了比较大的改动。

这出戏讲的是西晋时,反贼杜曾叛乱,兵围襄阳城。襄阳太守荀崧坚守不出,奈何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无奈竟欲自刎殉城。荀崧膝下有一子一女,子常顽劣痴呆,女灌娘幼有奇志,文武双全。当此危难之际,灌娘主动请缨,突围出城,至宛城,乞荀崧故吏、平南将军石览相救。石览不敌杜曾,乃教灌娘再往荆州求都督周魴一枝救兵,杜曾察觉灌娘行踪,乃命不准放走一名女将。无奈灌娘改扮男装,突围前往荆州。杜曾命一清俊伙夫柳无木假扮灌娘,意图赚开城门,不意竟被荀常识破。灌娘见到周魴,以死相逼,终借得周魴十万援军,终于大破杜曾,杜曾亦被周魴之子周抚一箭射死。襄阳转危为安,众人相见,周魴军师陶侃早已看出灌娘乃女儿身,遂撮合周抚与灌娘定亲。

这出戏共分二十一场,荀先生饰演荀灌娘,剧情丰富有趣。之前是花旦本工,第十七场荀灌娘改男装往见周魴时唱娃娃调。英气的同时还要露着点儿女孩子的感觉,这个分寸很难把握,要能展现出一个巾帼英雄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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