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3岁少女怀春,她就爱上了他。暗地里为他做了无数傻事,却始终是他眼中的陌生女人。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可若次次都是初见,却会痛进骨髓。
茨威格在长篇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讲述了一个少女从青春期开始,终其一生的虐恋。
1.故事从男主人公23岁那年开始,他是个有着无数露水情缘的作家,搬到一个租来的寓所里,邻居是一对单亲母女,女孩13岁,对这个帅气潇洒的年轻作家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她暗地观察作家的一切,出入起居,交往朋友,甚至知道,每次来找他的女人都不同。
他们第1次相遇是在家门口,那天女孩正好在门口与同学聊天,一看作家过来就情不自禁帮他开了门,这时作家与女孩说了第一句话:多谢,小姐。
他温柔的眼神让这个13岁的女孩满脸绯红,以为他的柔情蜜意只针对她自己,从那时起便笃定,从此只属于作家1人。
为了得到他更多关注,她努力学习,从中等成绩一跃成为全班第一;为了懂他,女孩如饥似渴读了好多书;因为觉得他喜欢音乐,就开始练钢琴。
可惜的是,一切努力都白费,自从那次后,作家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一次也没有。
女孩并不气馁,反而更加关注作家的生活,通过家里房门上的小小窥探孔,窥探他的一举一动。
从13岁到16岁,她做了很多傻事,亲吻过每一个他摸过的门把手,偷了一个他在进门前扔掉的雪茄烟头。
最难过的日子是他出门旅行时,女孩每天都很暴躁,眼睛不知哭肿过多少次。
正因为她全部注意力在作家身上,竟没发现自己的母亲有了再婚对象,因此,她和母亲要搬到别的城市去。
在即将离开这的最后一天,女孩做了一件这辈子最勇敢的事——在纠结中按响了作家的门铃。
可偏巧他不在家,女孩只好蹲在门廊里等他回来,她太想见到他了,哪怕是最后一面。
最后,女孩等到的,是作家和一个女人的娇笑声。
女孩的理想终于破灭,她没有反抗,和母亲搬走了。
2.
在新的城市,周围人对她都很好,包括继父和母亲,甚至有人追求她。但她觉得很孤独,再多的温暖都是枉然。
她经常做的事是一个人在家里思念作家,把作家写的书都买回来,反复朗读。
随着年龄增长和觉醒,女孩不再满足于想象中的相恋,她渴望与作家热情相拥。
在她十八岁那年,心愿得以实现,她对父母说,想去赚钱养活自己。于是她再次回到作家所在的城市。
一下车,她就搭上电车跑到作家的房子面前,隔着窗户呆呆的望着他,两年了终于又能再一次见到他,她默默守候到灯光熄灭,才去找住处。
就这样。每天一下班就跑到作家房前,隔着窗户望着他,直到灯光熄灭。
她就这样每晚守候在他房前,就像宫殿里嫔妃等着皇帝翻牌子一样。
一天晚上,作家终于注意到了她,但他的眼神充满了陌生感。
几天后他们再次相遇,作家主动邀她吃饭。饭后又邀她去自己家小坐了一会,她马上顺从的答应了。
那晚,她一直待在作家身边,这是她的第1次,她心里其实很害怕,但她更害怕会失去眼前的一切,所以从头到尾都温柔无比。
临走前,作家送了她几朵白玫瑰。后来,他们又连着过了两夜。
然后,作家就出远门了,留下了“一回来就通知她”的承诺。
虽然她从小就知道,每个女人在他这里待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也许自己是那个特别的人。
3.她等啊等,几乎要发疯了,可作家始终没有来找她。
不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不被亲戚看出,她直接辞工,自己租了间房子备孕。
没有了经济来源,她极为狼狈,为了孩子有好的生活环境,她选择了卖身。
她其实是个大美女,有不少有钱人对她百依百顺。
有了孩子后,她对作家的思念没那么深了,再也没去找过他,而隐居了起来。唯一留下的念想是,在作家每年生日时,总要给他送一支白玫瑰。
其实她的情人们都对她很好,其中一个还想娶她,三番5次的求婚,可她只将其视为利益交换,一直没有回应。
同时,她心中还有幻想,渴望着作家会在哪天想起自己,把她叫过去。所以她一定要保持自由之身。
她的痴心或许感动了上天,她和作家真的再一次相遇了。
4.那天她的情人带她去舞厅玩,一到舞厅,她不经意看到,作家居然坐在邻桌,并用一种热切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十八岁那年看她的眼光。
她险些失态,难道作家终于认出自己来了吗?她紧张又期待。
当作家对她示意后,她立马抛下自己男朋友,跟着作家走了。
可她马上发现,作家并没认出自己,不管是当年的小女孩,还是后来那个少女,对作家来说,眼前人又是个新的女人。
他客气的问她:您可不可以也给我一小时时间呢?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是现在。
他的语气和表情让她明白——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妓女,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好吧,咱们走吧。
10多年过去了,作家的房间依旧没什么变化,书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她送的玫瑰。
他们又度过了一个销魂之夜,第2天,作家又提出要去旅游,让她等他,大概两三个月的样子。
她在心里呐喊着:又来了,又来了!可嘴里什么也提不出来,只能说一句:真是遗憾啊!
她不甘心,拼命提醒作家自己是谁,作家有些惊讶,抓住她的肩膀说:美好的东西是不会被忘记的,我不会忘了你。
可她却清楚的看到,作家往她的口袋里塞了几张钞票。
她彻底崩溃了,16年啊!为了他,她卖身,她卑微,可作家和她之间,仍然是卖与买的关系。
她觉得自己好狼狈,急忙收拾东西离开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离开后不久,她的儿子也病死了,她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没多久也生病了,在临死前,她给作家写下了一封信,向他倾诉了自己从13岁到31岁,这段18年的深厚爱情。
结语很多人会觉得,这故事从头到尾都是这女人的一厢情愿,这样的爱太卑微了。
其实客观点说,陌生女人非常漂亮,不该拥有如此悲惨的人生,到底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结局呢?其实是源于骨子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我执”。
只要她放下自己的执念,美好的生活唾手可得。可她却主动选择放弃了更好的生活,悲剧,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结果。
理想和现实始终有差距,拒绝改变就将死在时代的乱象中;服从现实,就会在随波逐流中丧失初心。
命运的悲剧性总是那么真实和令人震撼。一个人,想要保持纯粹的理想主义是很困难的,我们的人生,应该是一个不断发问,并作出妥协,形成共识,同时不忘本心的过程。
但是从爱情的角度来看,陌生女人有着最纯粹的伟大。
常人谈论爱情,本质上是为了满足一种需要,大多数情况下想到的还是利益,可能是满足感,自我期许。
可茨威格笔下的这个女人,对于作家的感情始终不带一点利益之心,心心念念,都是如何让作家更高兴,从来不奢望得到什么,即使再艰难,都没有向作家渴求过什么。
从来不卑不亢,独自坚守着那份孤独,这是这份爱情最伟大的地方。
所以她看似低到了尘埃里,实际上是最有尊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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