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呼市谈恋爱方言(呼和浩特方言16)(1)

六零后、七零后都经历过被虱子咬的那种心痒难耐,痒起来,恨不得把肉皮子挖烂。家里不讲卫生的更厉害,头上都起虱子。有一次我正盯着看坐在前面的女同学那根大麻花儿辫子,看的看的,就看见一个圆牛牛儿白里透红的大虱子,从她头发缝里圪钻出来,就圪滚就爬,在满是脑油的头发上还打忽杵儿了,吓的我赶紧往后拉了拉桌子。

过去哪家娃娃也不少,好不容易走个亲戚,驮的抱的,一挂自行车能带好几个,看见的人就说,你瞭瞭,虱子虮子一大堆,不领哪个也不行。

虱子是虮子的妈,那家伙根本不讲计划生育,多会儿肚里有货了就生,一生一堆,白灵灵挤挤擦擦藏在衣裳缝缝里、扣眼儿里、烂开的腰子边边里,反正是无处不在。扒虱子找见虮子,那才挤的过瘾了,圪叭叭一挤一大溜,但就听个响,不出血。虱子是连响带血都有,只要扒掐见,两个大拇根儿指甲往住一对,圪崩一声,一股血冒出来,虱子就剩个虱子皮,真解恨。

有种虱子是白皮,看着细皮没肉板片片儿,爬撒开也死迷秧眼,挤也没血,我因为好奇还抓住研究过,感觉是刚从虮子变成虱子,还没吃一口,就让逮住挤死啦。来世一遭也够冤的。

一个人抠门儿小气,总吃喝别人,不舍得花个人一分钱,就被形象的说成是白皮虱子——不出血。过去城里人找上远村媳妇儿,今儿来个借钱的,明儿来个看病的,后天来个找营生的,外人就会说风凉话:看看乃相,穷虱子趴下一zhi背,这辈子怕也翻不起个身。

虱子的势力范围很大,流动性也很强,能从一个人身上爬窜到另一个人身上;不光穿的衣裳上有,头发里有,不讲卫生的人家盖窝褥子上也有,去串圪门,可能就会领走一个虱子,然后在你身上安营扎寨,并迅速子子孙孙在你家和你家人身上占领地盘儿。

虱子繁殖率高,长得也快。现在晚饭一吃,往沙发上一danhuo,人手一个手机就刷上啦。那会儿了,吃饭,洗锅,铺炕,脱衣裳,腿往盖窝里一擩,你拿个腰子,他抱个秋裤,不分男女老少,人手一件儿,低倒头像做研究一样,各扒掐各的,圪崩圪崩的挤虱子声此起彼伏。隔一会儿还有吐吐沫的声音。谁要是抓住个虱子大王,还得给其他人展示一下。但就这么抓,睡上一黑夜,对头24小时,照常业余活动抓虱子。

有一回我们晚上住姥姥家,闲得无聊,就抓了个虱子放到手电上耍。拉了灯用手电照仰尘,那个虱子,一下被放大成个粪巴牛,蹄蹄爪爪在仰尘上爬来爬去,十几个人笑的前仰后合,拿手电的笑着笑着,手一歪,就把虱子给闹丢啦。炕头上的我姥爷赶紧给拉着灯,一群人满炕找虱子,找见继续耍,可把圪虱子折腾个六够,也算是报仇一回。

为消灭虱子,人们真是想尽了办法,用开水烫,用火烤,冬天放到院儿里冻,炕席底下撒六六粉,但虱子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不吹还要生。有天我姥爷拿回几根白粉笔,我正要拿上去写字,姥爷说这是划虱子用的,在衣服里头爱藏虱子的边边角角那儿,用这个笔一划,就不长虱子了。这个笔真的很神奇,甚味到没有,本来我们就没几个虱子,有了这个笔以后,越发很难找见了。

虱子是个害虫,很能传播传染病,1934年,语言学家刘半农来绥,临行前没有听从建议打疫苗,结果被虱子叮咬,传染上一种叫回归热的传染病而不幸离世。他太低估虱子这个小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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