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弟,只比我晚出生一分钟,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双胞胎弟弟强势怎么办?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双胞胎弟弟强势怎么办(我跟双胞胎弟弟太亲密)

双胞胎弟弟强势怎么办

01

我弟,只比我晚出生一分钟。

所以,他从小就对弟弟这个身份耿耿于怀。

小时候,我俩和小伙伴一起爬树摘榆钱,我动作慢,摘得少,他呢,像只小猴子一样,爬得又快又高,还把外套脱下来,两只袖子打个结塞得满满当当。

下了树,大家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嘿,你姐还不如你呢。

他马上把小胸脯一挺,语气骄傲:“她就大我一分钟,等我个子超过她,我就是她哥,她就是我妹了。”

小孩子单纯,总以为谁的个子高谁就会更大一点。

那个时候,我们家里的条件还好,我爸是工地上的大师傅,我妈在家种地种菜,到冬天,两个人都闲下来了,就编柳筐拿到集市上卖。

卖柳筐时,我和弟弟也跟着去,他总是抢着背最大的那个,把小的丢给我。

有一次,我爸带着我们出了门又返回去拿东西,让我俩守着筐等他。

冬天,出来觅食的野狗特别多,我爸前脚走,后脚就来了条大黑狗,它盯上了我手里的红糖烧饼。

一狗两个孩子,大概对峙了几十秒吧,然后我开始哭。

我弟被我吓了一跳,他赶紧跑过来想搂我,结果,狗一见他跑,就追了过来。

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力气啊,但那天,我弟把我护在身后,挥舞着柳筐奋力打狗!

然后一边跟我说:“欢欢,你别怕。”

因为我只比他早一分钟,所以,他从没叫过我姐,我叫他壮壮,他就叫我欢欢。

后来,我爸远远地捡了块石头砸过来,狗吓跑了,我窝在我弟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我爸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看看你这能耐,还不如你弟。

我弟一听这话,眼里涌出的泪马上不见了,他说,爸没事,以后我长大了当哥,我保护欢欢。

02

很快,我弟就长得比我高了,而我却长得慢,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所以,我们一出门玩,我弟对我的保护就是全方位无死角的。

后来,我们上了学,学校离家不算远,但冬天出门时,天还没有完全亮。

我最怕黑,一路上,我弟就牵着我的手给我唱歌。

农村的孩子,会的歌不多,他就翻来覆去唱那首粉刷匠,他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像耀眼的光吧,把朦朦胧胧的黑暗撕开了口子。

因为有我弟,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然而,命运总给人措手不及。

我和我弟上初一那年夏天,我爸在工地干活时,不小心碰到了脚手架,脚手架不稳,上面的工友摔下来砸在我爸身上,然后,我爸的意识就不清了。

私人的工地,没有任何保险,工头给了些钱后就再也不见人影。

我妈带我爸在医院治疗,我和我弟就待在家,自己做饭洗衣服上学,帮我妈料理菜地。

那个时候,我弟已高我一头,还有点瘦,他不顾我的反对,霸气地包揽了家里大部分的重活。

正是夏天,菜地里一片茂盛,本来我们说好第二天早上一起起床摘菜的,但我弟天不亮就偷偷起来摘,来拉菜的大爷看他一个人忙活,就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你姐呢。

他嘿嘿地笑着说,我一个人就行了,她起早了犯困。

但实际呢,我弟累的呀,中午放学回家刚坐在炕上,书包都没摘,歪过头就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做好饭叫他,心疼他太累,他边扒拉饭边说,我身体棒着呢,你操心你自己。

我爸在医院断断续续的住了两年,做了几次手术,花光了家里所有钱,还欠了很多债,但却变成了植物人。

中考前夕,我妈死了心,带着他回了家。

03

家里捉襟见肘,我和我弟的上学也成了问题。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如果没有亲自经历过那种极致的贫穷,大概是没办法体会我家当时的困境。

多年以后,我在新闻里看到江西南昌地铁里,因孩子丢了五块钱而掩面痛哭的妈妈时,眼泪一下子就冲出来了。

我家当时的情况,就是那样。

我和我弟互相推辞,争着让对方去学校,留下的一个,在家帮我妈种地,服侍我爸。

我妈左右为难,她一直背着我们哭,不管啥时候,眼睛都是又红又肿的。

眼瞅着要开学了,我俩谁也不肯走。

后来,我弟悄悄地去找镇上放贷的人借高利贷,五分钱的利息,高得吓人,但我弟没有丝毫犹豫,他年纪太小,自然没人肯借给他,没办法,他就又私下找了小叔做担保。

小叔把钱交给我的时候说,欢欢,你可得念出点儿名堂来,壮壮这钱借的,就差给人磕头了。

我抱着那一叠薄薄的钱,眼泪一直掉。我很担心家里还不了这钱,就细细地把利息算了一遍给我弟看。

我弟又像小时候一样拍起了胸脯,他说,没事的,我早算过了,今年我再多种点儿菜就没问题了。

多种点菜,就意味着他要付出更多,起早贪黑,披星戴月。

04

没伞的孩子,只能奋力奔跑。

我读高中时,宿舍里的人都管我叫拼命三娘,不是我不知道累,只是一想到弟弟那过早驼起的肩,就不敢有一丝松懈。

高二那年冬天,学校校门外来了辆流动献血车,学校里的报纸栏里也贴了宣传献血的海报。我中午吃过饭正好看见,就毫不犹豫地跑去献血。

说实话,当时我的觉悟,还不足以完全理解献血的真正意义。

打动我的,是海报最下面的一句话:凡参加献血的同学,都将补助一定的营养费和牛奶一盒。

我弟超爱喝牛奶,而且又有补助,我就头也不回地去了。

然而,因为我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太好,又赶上来例假,血刚献完,手里的50块钱还没有捂热,我就晕倒在献血车前。

再醒来,是在医院。

我弟趴在我的床前,大概是狠狠地哭过,他的眼睛鼻尖都是红的,他见我醒来,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又跑去叫医生给我检查。

好在只是身体太虚弱,休养几天就能好。出院后,我执意带着牛奶去车站送他。

为了省钱,我俩就从学校后面的小路步行去车站。虽然我劝了一路,但车站里,我弟还是死活不肯要那盒牛奶和50块钱,说让我留着。

两个人就那么推来让去的,最后,我说那不行一人一半,钱也分开。

于是,冬天寒冷的车站里,我和我弟头对着头喝牛奶,我弟说,欢欢,等明天还完债,咱们买十箱牛奶,想喝多少喝多少。

而我,蹲在那里看着他那双缠满胶布的手,喉咙里痛得像塞进了刀片。

那之后,我就更加努力,高中的假期本来就少,有时还有同学请我帮他们补课,所以,除了过年过节我回家,或者我弟来县里买种子农药办事情,我和我弟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但只要见面,我们都要把最开心的事讲给对方听。

他说他的菜长势喜人,现在除了接菜的人,他还专门给乡镇的学校送,送一次可以多赚好几十。

我给他讲学校的趣事,讲我拿的奖和名次,有时还拿攒下的零用带他去食堂吃一顿红烧肉。

我俩拼命说,夸张地笑,极尽所能想让对方放心。但每次看他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我还是眼圈发热。

因为过早的劳作,他的背影没有像少年人那样挺拔,却强大有力,是一个盖世英雄的模样。

05

我上高三那年,政府给了无息贷款和种菜补贴。我弟就盖了三座蔬菜大棚,全身心地扑在里面,因为他的勤快肯干,很快,家里就还清了大部分的债。

我弟特别开心,他特地跑来县城和我说,还豪气十足地带我下了次馆子。

我俩坐在桌前等菜,他突然从包里掏出了两盒红桃k生血剂给我,那时是1999年,两盒药算下来还是蛮贵的。

我嗔怪他,买这个做什么。我弟嘿嘿地傻笑:“马上高考了,你喝点儿补补。”

说完这句,他的声音突然又低又轻,鼻音却重了,带着心疼的内疚和落寞,他说,你想吃啥就吃,别舍不得,家里现在转得开……

我的心瞬间被涨满,是幸福,也是酸涩。

高考结束后,还没放榜,我爸就去世了,葬礼是我弟一手操办,生活已将他打磨的成熟坚强,所有人都说,我爸有个好儿子。

我的大学考在了西安,走之前,我弟事无巨细地帮我准备。

临走那天,他执意要送我去学校,我没让他去,一是大棚里正出菜,离不了人,二是我们都已长大,我不能再一直依靠他。

大学里,我除了学习,就是做各种兼职,忙得不可开交。

大二暑假时,我家翻新了房子,新房落成那天,我弟带回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

我妈和我又惊又喜,我弟害羞,脸红成了一面旗,但他很会照顾人,把那位同样脸蛋红红的姑娘招呼得周周到到的。

他给人介绍我的时候,语气是满满的骄傲:“我姐,学习可厉害呢,985的大学生。”

他从知道我只比他大一分钟之后,就没有再叫过我姐姐了,这次却自然随意,像叫了很多遍一样。

而我赶紧把兼职攒的钱拿出来,封了个红包给那位姑娘,剩下的给了我弟。

他不肯要,我佯装生气地开起了玩笑,我说这是你的改口费,不要了以后不许叫我姐。

他这才笑着收下来。

06

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日子总不会太差。

后来的几年,我弟结婚,我毕业后回了本市,参加了工作,等我结婚时,我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

婚礼那天,我坐上接亲的婚车准备出发时,这个从不流泪的大男人,守在车门前,是想嘱咐我些什么的,一张口什么也没说,就泪流满面了,可以说是泣不成声了。

婚后的第二年,我生了儿子,出产房时,老公一家扑向了孩子,我弟和我妈守住了我。

当时我也没在意,但后来,我老公和我说,你弟可真亲你,他嫌我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你,特地跑出来叫我,差点要打我!

我问他,那你就乖乖地来了?

他开着玩笑,不敢不乖啊,我怕你弟的拳头。

我想起我弟一米八的个头,和因为常年劳作钢铁一样拳头,眼眶就突然热起来。

那个时候,我弟发展的很好,他带领着全村人种大棚,又做了最年轻的村支部书记,家里还盖了二层的小楼,家庭事业一片和谐。

他总怕我出嫁后受委屈,每次来看我,必定大包小包,连我婆婆公公他都准备了礼物,他待人真诚,礼貌仁义,但该维护我的时候,态度亦不卑不亢。

也正因为这样吧,我一想起娘家,就底气十足,我知道有他在,那个家,永远欢迎我。

都说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以前没觉得。

但2015年9月2号,我从早上起床就觉得难受,不疼不痛,但就觉得心里堵着什么,又慌慌的,眼里攒着泪,总想往下掉。

那天上午十点多,我的后背突然凉飕飕的,手臂上的汗毛一下子都立了起来。找不到缘由,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拨通了我弟的电话。

但电话响了几十遍,都是无人接。

我一下子就慌了,各种不好的念头轮番往脑子里挤,然后我下楼开了车,就往家里跑。

路上,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听到我在开车,没敢告诉我实情,只是说让路上慢点儿,但我知道,我弟一定是出了事,而且是大事。

07

回去后,我弟的朋友把我和我妈带到了医院。

我这才知道,我弟上午十点去乡里开会,路上被一辆大货车追尾,撞得比较严重,人直接就昏迷了,正在医院抢救。

我强装镇定地安慰我妈和弟媳,把奔涌而出的泪都咽了回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最不能软弱,我得坚强,像当年弱小的他一样,路难梦远,从不退却。

烈火烹油般的煎熬后,我弟总算是保住了命。然而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谁也不知道。

现代医学已发达到这个地步,依然对意识苏醒这样的事束手无策,医生说,让多和病人交流,会有帮助。

于是,我和弟媳轮番上阵陪我弟说话,我说我们小时候那些事,弟媳讲他们的相知相恋,他们温馨的小家,孩子。

有一天下午,弟媳突然搬来了一个箱子,说是我弟保存的,里面还有日记,让我念给他听。

箱子里,我弟保存着我们小时候玩过的小玩意,画片糖纸玻璃球贝壳,日记本的封面,还是他最喜欢的圣斗士。

我一张一张翻开读给他听,他在日记里是一直管我叫姐的,他说我得让我姐去上学,我是男孩子,多少苦也能吃。

他说,今天去学校看我姐了,她太瘦了,肯定是舍不得吃。

他说,我爸没了,我姐和我妈以后都只能靠我,我得更加努力才行。他说,我姐考上了大学,哈哈哈真开心。

读着读着我就读不下去了,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吃的苦,为我做的事,远比我想像的要多的多。

什么话都没法表述当时的心情。我只能更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盼着他能早点醒来。

2015年年底,我弟先从小手指开始有了知觉,后来慢慢的是眼球,再然后是腿脚,我和弟媳欣喜若狂,更精心地给他按摩翻身,陪他说话看电视听歌。

春节那天,我们一家人围坐一起看联欢晚会,当冯巩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我弟拍了拍手掌,牵起嘴角,和我们一起笑了。

08

后来的我弟,康复得很快,主要是他自己很积极努力地配合。

他的事业因这次受伤而停摆,他说自己是活了两次,人生重启,他想赶紧养好身体,多陪伴他的妻子孩子,多陪伴家人。

日子又步入了正轨,我弟的受伤也给我们上了一课。

一辈子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财富权利地位,其实都不是吧,是最爱的人,健康快乐地陪在我们身边,哭一起哭,笑一起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今年暑假,我带孩子们回娘家小住,我们自己在院子里烧烤,孩子们在一旁嬉闹,夜风吹着,弟弟和弟媳谈着买房子的事情,我拿出一些婚前的积蓄塞给了我妈,让她给我弟。

温柔的月光下,我的心满足且快乐。

往后,我要担起姐姐的责任了。

作者:刘小爱。来源:陈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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