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零一页》里,雷晓宇说起2018年年底张云雷接受采访,否认自己红了:“你说你不觉得我红了,我只是想走好每一步。因为不走好每一步,万一摔下来了怎么办?”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1)

说起“去年的两个风波”,雷晓宇问张云雷:“你现在回头来想,你当时那种否认自己红了,然后觉得自己只要走好每一步就可以了,是不是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对此,张云雷的回答是:因为红在我心里边有一个标杆就是郭德纲。

说这句话之前,张云雷还说了半句话:“我说实话当时我真是觉得我只是……”

只是什么,张云雷没说,他改换了表达方式,说郭德纲叫红, 岳云鹏叫红,张云雷不叫红。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2)

包括张云雷说的“更希望路人对我的认可”,他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我真没觉得我红了。

张云雷没觉得自己红了——这是2019年两次风波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同一个事情,当事人和旁观者的看法往往不同。

不只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旁观者觉得抢票越来越难,票价越来越贵,黄牛越来越多,于是得出结论:张云雷红了。

张云雷自己呢,他也能看到自己票卖得越来越好,票价越来越高,黄牛越来越多,他为什么不认为自己红了?

一方面就是张云雷说的,比起郭德纲、岳云鹏,张云雷还不够。

另一方面,张云雷对自己能不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保持热度,并无信心。

这种“无信心”不是出于性格上的缺陷,不是被打击的结果,而是出自于张云雷作为资深业内人对行业的了解。

他的角度和大众不一样。

我们站在2018年,用张云雷的视角来体会一下张云雷的感受。

2006年,郭德纲首批收徒五人:何云伟、孔云龙、栾云平、曹云金,于云霆。

除了被抱着的“五哥”,前面四个是当时得到老郭认可,可以摆知的。

何云伟和曹云金,一个是顶门大弟子,一个是相声小王子。

孔云龙在2011年开的“云起龙骧”相声专场,连演25个专场100段相声不翻头。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3)

老郭发微博,表示欣慰。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4)

这都是德云社曾经红过的人,然而2018年他们还红吗?是不是只剩下郭德纲和岳云鹏?

我们站在2018年底的时间点,再来看张云雷。

张云雷从2017年开始走三宝,也给郭麒麟、高峰助演。

到2018年底,张云雷的相声专场才开了一年,他怎么可能认为自己红了并且将一直红?

张云雷的走红,并不是意料中事。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5)

有一句英文谚语说Every dog has his day,娱乐圈说,红一时不难,难的是一直红。

一时的红,不叫红。

因为张云雷没觉得自己红了,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没有发生本质变化。

对不红的相声演员来说,什么最重要?上座。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6)

“上座”不仅仅是相声演员永远的主题,哪怕高如北京人艺的院长于是之,也依然为“上座”忧虑。

张云雷努力钻研技艺,他舍不得每一个包袱,他要观众笑,要观众肯买票,至于境界,那不是他这样的小演员该想的事。

2018年的张云雷不认为自己的相声包袱有问题,这很好理解——谁会在小学的时候担心自己因品德问题上不了清北呢?

变化发生于2019年。

这一年,张云雷开始承担“上座”之外的任务。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7)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8)

能接到这些任务,并不是因为他相声说得多好,而是因为他能够触发很多人对传统艺术的兴趣,因为很多人愿意为了他学小曲、学评戏、了解京剧。

带动,才是关键。

身份的变化,招致了外界对他要求的变化。

2019年的两次风波都是出于张云雷在2018年说的相声。

一样的包袱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压根翻不出什么浪花,但在张云雷身上,不一样。

因为,他的站位变了,衡量他的标准也变了。

对于张云雷2019年的两次风波,为什么老郭会说“你记住了,这对你是好事”“这个是你命里边必须要有你要走的这一步”?

因为这件事,让张云雷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他不再是德云社的普通员工,他是对年轻人有一定影响力的知名演员。

社会身份的变化带来内外的变化,所以,他必须要走这一步。

有错就认,有问题就改嘛。

怎么改?舍去不高级的包袱,追求上品。

喜剧难做。

观众喜欢看喜剧,因为喜欢让观众笑,让观众放松——这是一般的喜剧。

对“好”的喜剧,观众除了希望能看到包袱,还期待能看到价值。

鲁迅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中说,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是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悲剧、喜剧,区别在于价值。

我们的文化不崇尚纯粹的喜剧,我们向往的是悲欣交集。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9)

所以,好的喜剧也要有价值。

价值从哪来?价值从一切美好的东西来。比如崇高、比如牺牲、比如感情……好的喜剧要有悲剧的内核。

曲协提倡要让观众眼含热泪看作品,这个要求不能说它是错的,但是,它没有告诉喜剧创作者用什么样的技术才能达到这样的艺术境界。

技术不够,价值硬凑,观众反感,嘘声一片。

观众是来娱乐的,不喜欢被愣咯吱、尬教育。

观众期望的是在剧场能欢乐地笑,出剧场能有主题可思考,有价值可感受。

这要求喜剧人有极强的能力,把“悲剧内核”也就是“价值”融入到故事里,从故事里自动生成笑料,形成包袱。

做不到兼得的时候,先保一头。

小演员保包袱,大演员保价值。

小演员追求上座,大演员追求不出错。

“宁可不乐不能出错”的调整是好的,也是张云雷现阶段的选择。

这么选择可能会出现的结果是张云雷的相声不好笑了、不好看了。

对此,张云雷有思想准备。

《一天零一页》里,张云雷说“我要不好了怎么办”“以后我不红,没人知道我了,但是我还能说相声”“我还能在小剧场说相声,我还在干着我的爱好,我喜欢的东西,这是一件幸福的事”。

从这个角度说,张云雷挺幸福。

张云雷一起线上为国风发声 张云雷一天零一页(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