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出品电影《1921》海报。
上映第四天票房即超3亿元，连续六天领跑院线，电影《1921》成为许多人在火热7月的观影首选。年轻网友在各大社交平台晒票根、谈观后感，其中不乏“二刷”的约定。
Z世代人分享自己对主旋律的偏爱时，他们分享的是什么？以7月1日首映日为界，如果说，百位明星参演曾是吸引部分年轻观众购票的“第一眼”亮点，那么《1921》正式公映后，Z世代为它“打call”的理由绝不止于“数星星”的演员表。为中国共产党这支“最强创业团队”举杯的词条，在各大社交平台刷屏，“创业团队”这一说法，与《1921》里的名场面不谋而合。
Z世代人又为何愿意再次走进影院看一部“预知了所有情节”的故事片？网友留言里藏着答案： “建议二刷，你会get到许多镜头的深意。细节会告诉你，100年前那群新青年眼里的光，从何而来。”
“最强创业团队”，成为今天年轻人对百年大党的亲切称呼
《1921》里有个年轻观众尤为喜欢的意象：女孩芸朵。1921年的画面里，她住李达家对门。年轻的马克思主义者为寻求前路独自怅惘时、拨云见日时，或与伴侣憧憬新生时，石库门的窗户推开，总能望见小女孩清澈的笑。2021年的镜头下，芸朵已是“红领巾”，上海兴业路76号门前，影片定格在了她的回眸一笑。笑容甜美，与之对视的Z世代人却说，自己泪目了：“从李达到今天的我们，对视跨越百年， ‘最强创业团队’遥望的未来，我们看到了！”
事实上，如何让今天的年轻人看到、触摸到，是黄建新再次投身建党题材创作时首先厘清的问题。“《建党伟业》如同一部宏大的编年史。”他说，《1921》在讲开天辟地的同时，还要更多落笔在人，“那是一群怎样的青年，为什么他们创建的政党只用了28年时间就改变了中国，我想走进人物内心，去探寻那种超越生命的力量。”简单说，《1921》既要叙事，也要共情，那是主旋律创作发展到2021年时需要激荡出的内涵。
为让大人物们从史料中走出来，变成有血有肉、可感可知的人，《1921》对所有演员提出了一致要求：还原1921年前后当时当刻的原型人物。以毛泽东为例，饰演者王仁君曾在《古田军号》里成功演绎了革命领袖。但黄建新第一次与演员见面，就要求他“忘掉”1929年的毛泽东，将角色还原到中共一大前那个满怀理想、勇于探索的热血青年形象。
剧本也根据史料补充了许多让人物可亲可近的场景，比如青年毛泽东见到陈独秀时眼里闪着学生一般求知的光，比如他在上海参加“工读互助团”后在洗衣房里打工等。 还有一处关键的生活化细节，源于“历史的缝隙中”。“我们在查阅党史过程中读到了毛泽东致李达的一封信，上写：‘吾兄系本公司发起人之一，现公司生意兴隆，望速前来参与经营。’”黄建新说，“公司”“经营”都是党史上确认过的原词，电影的艺术化空间，就是在历史的框架下合理想象。
《1921》中颇为人津津乐道的一幕应运而生。夏夜，毛泽东受李达、王会悟邀约共进晚餐。同乡少年，意气相投。为《共产党》刊物、更为孕育中的中国共产党，李达举杯：“毛润之，听好了，咱们俩我供货、你分销，就像开公司一样。如今，新公司要开张了，这是天大的好事。”Z世代将这段台词截成长图、送上热搜，“最强创业团队”亦成为年轻人对百年大党的亲切称呼。
用当代的审美体验，寻求主旋律创作的更新语态
除了导演黄建新、联合导演郑大圣，《1921》的团队还包括摄影指导、“三金大满贯”曹郁，配乐大师梅林茂等。大片级别的高端配置，《1921》在寻求一种主旋律的更新语态——既有宏阔历史的庄严，也有经得起反复推敲的微观呈现；既充盈着百年前先辈的理想激情，又能以贴近今天的叙事理念动人心扉。
倪妮饰演的王会悟一辈子没有入党，但在《1921》里她的戏份并不少。她是会议重要的参与者，她安排了13位代表的食宿，在会议受到侵扰时也是她提议转移到嘉兴南湖开会。这位毛泽东口中“好的保卫部长”、百年前率先觉醒的独立女性，能在影片中拥有鲜明形象，党史专家吴海勇说：“这是符合历史、尊重历史，同时能对接今天创作语境的匠心独运。”
影片里，在毛泽东与李达夫妇碰杯之前，还有一个小插曲。从湖南初到上海，毛泽东惦记一口辣椒。但李达胃不好吃不了辣，饭桌上一个辣菜都没有。李达试图借王会悟的浙江人身份打幌子，结果妻子说“我能吃辣”，毛泽东边用湖南方言调侃老乡“湖南完咯”，一边提议也要“为男女平等”干杯。杯酒小菜的细节，带出新青年们两性平等的理念。
摄影手段上的丰富，也为《1921》平添了许多与众不同气质。“有许多诗意的部分，并不完全写实。”曹郁说，“依靠光线、角度、质感，摄影也在参与叙事”。对《1921》，最核心的内容是中共一大的召开，但在摄影师眼里，最难以呈现的恰恰也是开会的段落。怎样在看似重复的动作中拍出不同的意味，怎样在上海石库门有限的室内空间里拍出大历史的紧张感，都是摄影的难题。
曹郁从影片的宗旨里找到解决方案，“用主观视角构建人物内心”。他抱着摄影机上阵，用一盏汽灯兼做道具与灯光，将所有人的影子映在墙上，“巨大的影子像是人的潜意识，象征意味强烈”。而刘仁静与李汉俊争论是否“以武装暴动夺取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这场戏，曹郁只用了一个镜头完成。他让镜头在演员中穿行，制造迫近人物内心的力度，“镜头也是个表演者”。
新视角、新手法、新理念在《1921》里不胜枚举。上映至今，有句评价得到了线上线下无数认同——《1921》是2021年的《1921》——一部调用了2021年的艺术手法、凝结了2021年中国电影生力军赤诚匠心的电影，正在引领2021年的Z世代与1921年风雨如晦中的新青年遥遥相望。
作者：文汇报首席记者 王彦
编辑：范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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