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尼娜·斯特罗克里克

摄影:安迪·曼

翻译:刘珺

康妮妮∙ 朗格和贝拉∙ 史密斯了解到自己生活在世界最大的鲨鱼保护区之一时,正身处船码头,双手沾满黄鳍金枪鱼的内脏。

鲨鱼是不是受保护(法律真能保护鲨鱼吗)(1)

克兰普在库克群岛中最大的岛屿——拉罗汤加岛外自由潜水。

这两名17岁的女孩在拉罗汤加岛港口的一排渔船旁剁着鱼杂。拉罗汤加岛是库克群岛15个岛屿中最大的一座。她俩志愿帮助美国海洋生物学家杰茜卡∙克兰普安装水下摄像机,拍摄鲨鱼的影像。但首先要制作诱饵,这可是个脏活,克兰普(她的工作由国家地理和劳力士资助)在一边给两人讲述这块1.96亿公顷保护区的由来。

2011年,克兰普搬到这片南太平洋群岛,这里的暗礁中鲨鱼群集,她来此协助为保护区发起一项行动。

18个月后,一条法律出台:任何在库克群岛专属经济区出售或贩运鲨鱼器官的船只,都将被处以最低7.3万美元的罚款。

现在,克兰普计划在28条鲨鱼背部植入卫星定位标签,这样就可以追踪它们的行踪。人们对于该地区的鲨鱼所知甚少。克兰普希望了解它们的游弋距离和地点,两者对于设计更好的保护方式都至关重要。

在船上,克兰普向两名少女展示技巧:如何将GoPro运动摄像机和诱饵绑缚在一个装置上,再将它们沉入海底;如何记录其GPS坐标,以便日后取出。假如一条鲨鱼被诱饵吸引到这一区域,她解释道,他们就会钩住它,并用绳子拉到船的一侧,在它的背鳍根部切个小口,植入卫星标签。女孩们露出惊恐的表情。

“听起来很残忍,但这方法将为我们提供信息,用以制定保护它们的政策,”克兰普说,“研究鲨鱼的原因之一是它们身处困境,而我们需要知道库克群岛的相关法律是否行之有效。”

为海洋资源部监管商业渔场的乔希∙米切尔说,在保护区建立前,一条船每天捕捞五六条鲨鱼不在话下。鲨鱼被拖上船后,米切尔的检查员能够闻到鲨鱼皮肤中散发出氨水的味道。船员常常将鱼鳍卖到亚洲的一些地区,在那里,鱼翅羹是美味佳肴。

米切尔说,当零容忍政策于2012年起实施,检查员们感到宽慰,因为它没有给任何借口留下空间。自从那时起,有四条船支付了共24.7万美元的罚款(一笔较少的罚款由一条当地船只支付)。

一位大学教授曾对克兰普说,最好的科学家会倾毕生之力努力推翻自己的理论。因此她用了三年时间演算全球数据,评估与自己协助设计的那些大面积保护区类似的保护区是否利于鲨鱼生存。

她希望这些信息有助于其他保育学家和立法者制定更有效的策略。“我只知道鲨鱼仍在保护区内死亡,”克兰普说,“而假如那些举措不起作用,那么一切政治意向、颂扬、冲劲都是白费。”

她开始意识到,即使在法律看似铁面无私时,仍然存在灰色地带。有很多次,库克群岛当局没能对一艘载有鲨鱼肢体的船处以罚款,只因这艘船仅仅是途经该国的海域,或者为请求医疗协助而驶入这里。

鲨鱼是不是受保护(法律真能保护鲨鱼吗)(2)

镰状真鲨是在海洋生物学家杰茜卡∙克兰普协助建立保护区之前,在库克群岛一带遭到捕杀的鲨鱼种类之一。

对于库克群岛的居民来说,鲨鱼是传统意义上的动物保护者,是上古祭司陶朗图阿的化身。但对于当代的商业渔民而言,它们则是竞争者。

渔民在浮标下挂上装满诱饵的笼子,放在海岸外几公里处的海里,用以吸引猎物,但也吸引了饥饿的鲨鱼。这里成为克兰普实施保护措施的战场。“本地人的心理是,假如你被鲨鱼骚扰,就该去捕抓一条鲨鱼,”一位当地船长说。

在出发去投放摄像机的几天前,克兰普到港口搜寻诱饵。

“你们今天有收获吗?”她问聚集在野餐桌旁的一群渔民,“看到鲨鱼了吗?”两个问题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但克兰普听说其中一人最近捕杀了一条鲨鱼,她当面质询。“因为它跟我作对!”那个渔民喊道。

克兰普在港口上有个名声:渔民称她为“鲨鱼女”。她努力不对这次捕杀发表长篇大论——只适可而止,让他脑子里有个印象。“他会开始减少对鲨鱼的捕杀,”她说,“因为会感到过意不去。”

在前去取回GoPro摄像机的船上,克兰普的小助手们没有看到可以安装卫星标签的鲨鱼。第二天她们观看了摄像机拍的视频:鱼在啃食诱饵;而鳗鱼则在镜头前争斗。

两小时后,克兰普发现背景中徘徊的身影:“有条鲨鱼!”众人击掌相庆。“那是我放的摄像机,”朗格自豪地说。

克兰普预想有一天把自己的工作交给一位库克岛的居民。朗格和史密斯都是高中生,正考虑上大学攻读海洋生物学。“告诉别人‘我坐办公室’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要是说‘我是个鲨鱼女郎’,”史密斯思忖道,“那多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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