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壹默了然
《私人采购员》是部评论两极的艺术片，不太符合大众的审美，适合一个人静静地看。
如果你抱着去看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演的鬼片的心态，那么它肯定会让你失望。
我也知道，这种影评写出来也没几个人会看，去看的人也多半会中途退场。但我，喜欢不就够了么。
01
莫林是个美国女孩，孤身一人来到巴黎，身边没有亲人和朋友。唯一算得上认识的，是哥哥生前的女友。
她的妈妈在几年前去世了，双胞胎哥哥刘易斯不久前又因先天性心脏病死于巴黎，她也患有同样的病。
她和哥哥有一个约定，如果人死后还有灵魂，那么无论谁先过世，都要千方百计用种种迹象暗示对方，自己还以某种方式存在着。
虽然她并不确定人死后灵魂会不会留在人间，出于想念，也出于承诺，莫林守候在哥哥住过的房子里，等待着那个不可能的可能。
她渴望哥哥从另一个世界里向她传递精神信号，渴望和哥哥的灵魂对话。
而哥哥似乎也给她传递了一些信号，墙壁上的十字架印痕，画上出现的划痕，突然打开的水龙头，莫名跌落的玻璃杯……
这些让她开始相信自己能够感受到哥哥的灵魂，并通过各种方式试图放大自己的感受。
在这期间，为了谋生，莫林干着一份不喜欢的工作，她奔波于巴黎、伦敦和米兰之间，给一位法国明星凯拉做采购奢侈品的买手。
凯拉对她态度傲慢，很难沟通，工作中遭遇的不如意令莫林的孤独感雪上加霜。
孤独又脆弱的人，往往经受不住外人对她的一丝丝善意。
莫林在凯拉家第一次看到凯拉的情夫时，因为对方表现出来的一点点关心，就和他掏心掏肺，不经意间让对方抓住了自己的弱点，将她设计入一场凶杀案里。
一天，她在出差的路上，突然收到无名者的骚扰短信。
我想，如果是以前的莫林，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一个拉黑了事，干脆利落。
可是，人在极度悲伤中，是很盲目的，往往容易被骗，干出很多傻事。
所以，我们会看到，《命运交织》中失去亲人的女主，会被一个乐队男轻易逗笑。悲伤已经蒙蔽了她的心，才会把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寄托在陌生人身上。
莫林潜意识里把那个发骚扰短信的人当作了她哥哥。所以一开始她就问对方“你是男还是女？”“你是活着还是死了？”
她是癫狂的，也是理智的，她内心清楚这个人不可能是哥哥，所以当她问对方是不是刘易斯后，不等回复就打开了飞行模式拒收短信，然后痛苦地掩面哭泣。
可是理智还是被情绪轻易打败，之后莫林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手机，明知这个人不是哥哥，依然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精神上饱受着压抑与困扰的她，不知不觉被对方激发出潜藏在内心的欲望。
她平时穿着普通的T恤毛衣，把自己打扮成假小子，内心也向往凯拉白富美的生活，渴望穿上那些她买不起的华美服饰，享受自己女性的一面。
但是凯拉禁止她试穿自己的服饰。世事就是如此，往往没有禁止就没有欲望，越是禁止越引起她的占有欲。
在匿名短信的引诱下，莫林偷偷摸摸换上凯拉的衣服，试图变成别人来获取满足与平衡。
甚至穿着凯拉的衣物，只身前往匿名人指示她的酒店，还应对方的要求发了张自拍照。
这是有多傻。
悲伤导致的迷惘，孤独催生的欲望，让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
她在短暂的沉迷后开始感到抗拒，觉得自己可笑，为自己感到羞耻，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会来。
曾经迷惘过的人，不都是这样子过来的么。
匿名人始终没有露面，她去前台查询，发现对方以她的名义定的酒店，并用现金支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这个时候，正常人不觉得可疑么？可是莫林没有意识到这些，她的心思早已被哥哥填满，容不下其它考量。
果不其然，莫林来到凯拉家，发现凯拉已被谋杀，凶手还把珠宝藏在她家，想嫁祸于她。
这时匿名短信又约莫林到另一家酒店，莫林这时开始慌了，越来越清楚这人可能就是凯拉的情夫。她下楼换了手机卡，想探个究竟也想结束这一切，带上珠宝又只身去了酒店。
之后，随着自动开启却不见人的电梯门和酒店大门，女主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总之这里我是没看懂。
（第二天醒来，我突然想明白了，她没死，不然就不会有电影的最后一幕了。如果她死了，跑出去的是她的灵魂，那么又怎么会跟她哥哥的灵魂这么自言自语呢。不如说，跑出去的是她哥哥的灵魂，她哥哥的灵魂一直在守护着她。）
随后，想伪造莫林在酒店畏罪自杀的凶手，也就是凯拉的情夫从同一个房间出来，在酒店门口被捕。
被解除嫌疑的女主，决心放下心结，前往阿拉伯国家开始过自己的生活。
最后一幕面对哥哥灵魂再现，她终于醒悟，质问道：“路易斯，是你吗? 还是只是我自己。”预示着她开始摆脱了双胞胎哥哥的影子，有了自我身份的认可。
鬼魂也许根本不存在，一切不过是她的想象，是她对逝去亲人的放不下，对自身欲望的压抑和恐惧。
就像我们生活中的疑神疑鬼，大部分是自己的心理感受吧。
很多人说这部电影鸡汤结局毁全局，可我喜欢莫林的自言自语，喜欢这个所谓的鸡汤结尾。
人若一直背负着过去，是很沉重的。
希望她能不再沉湎于过去，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02
小K的电影，总是烟酒不离。不过在这部电影里，她更离不开的，是手机。
坐车看着耳机，走路看着手机，吃饭看着手机， 工作间隙看着手机，回家依然看着手机。
除了手机，影片中有大量的收发短信，看网络视频，和朋友视频通话，乘坐各种交通工具的长镜头，让很多人觉得这部电影逻辑散乱，节奏慢，毫无主题。
我倒是觉得，这些镜头非常真实地展现了莫林的日常生活，同时也是对后面情节的前提铺垫。
它确实慢节奏（其实法国电影大多如此，快节奏不该去看好莱坞片么），但并不散乱。
小K在里面的扮相也很小K，坐车歪着身子，时不时会抽一下鼻子（总感觉她有鼻炎，不知道是不是，知情的朋友来说一下），有点神经质的气质很符合这个角色。
虽然小K没有凭这部电影得奖，但这并不妨碍我觉得她演得好。她用自然而不夸张的表演，精准地表达了莫林面对哥哥的去世，面对未知短信的困惑、忧虑和怀疑。
很多细节演得都太到位了，经得起一遍遍推敲。
03
凭借此片获得戛纳最佳导演的奥利维耶·阿萨亚斯，对国内观众来说，他最有名的身份，可能是张曼玉的前夫。
他曾以一部《清洁》协助前妻张曼玉登顶戛纳影后，是法国当代最富知识分子气的作者导演。
相比这部集齐了犯罪、惊悚、灵异元素的《私人采购员》，我更喜欢文学腔的阿萨亚斯。
他的《锡尔斯玛利亚》、《夏日时光》，初见时并不惊艳，后来发现差点错过一个世界，强烈推荐你去看看。
· END ·
文中图片来自电影《私人采购员》
作者：壹默了然，文字里诗意，烟火中成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