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君
这号称70年一遇、冻得吓人的寒潮,终于如约而至。朋友圈里,沸了锅一样,有的晒冰瀑冰挂、有的表演洒水成冰、有的晒冻成冰坨的水瓶、有的体验极寒天气下,还在奔波谋生的小哥、环卫工、摆摊人……这一年四季,总是各有各的风景,各有各的故事,也各有各的感悟啊。
当裹成一个大笨熊的样子出门去,灿烂的阳光洒了一脸,一时倒也未觉出有多冷。或许,寒潮和雨雪大风更相配,与阳光,总是有那么一点点违和吧。烟台的外甥发来了视频,那白毛子大雪倾盆而下,好像天空被呼啸的北风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女娲都补不住似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再加上海边厚厚的冰挂,把整个天地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真是慕了。
千里共婵娟,东西南北却不同天啊。胶东的冬天总是更有北国的味道。而济南,或许是泉多山多,冬天再冷,也总是温吞吞的,就像这滴水成冰的极寒天,趵突泉仍然云蒸雾润,远远望云,三股水就像开了锅一样,咕嘟咕嘟的,也是人间奇观吧。
在高楼大厦林立的城里,就是在这极寒天,也是很难听到呼啸的北风的。不像小时候在老家,那冬天,真是嘎嘎冷。北风毫无遮拦地从旷野里一扫而过,千军万马似的,叫嚣着,好像要把破烂小村里的屋顶掀翻,在北风的淫威下,高大梧桐的枯枝子,整天哗哗啦啦吓得发抖、讨饶。那时候,最留恋的,是小屋里的大炕,老妈烧得热乎乎的,让人挪不开窝,最暖的炕头,也成了兵家必争之地。早上,窗户上结满厚厚的冰花,飞禽走兽、花鸟虫鱼、上天入海,是另一个童话世界,真能给看痴了。而如今,家里的暖气烧得呼呼热,那些奇妙变幻的窗花也几乎是绝迹了。
那时候,老家大灶锅里一天到晚煨着煮芋头、地瓜饼子、咸鱼虾酱、熥萝卜干;那时候,没有羽绒服、面包服,却有老妈亲手缝的棉裤棉袄棉猴棉手套;那时候,冬天虽然没有黄瓜西红柿和青菜,有的只是冻白菜萝卜和土豆,但现在回想,总有一种饱饱暖暖的踏实感。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路上有良人相伴、愿你的快乐不假装、愿你健康常相伴……在茫茫人海的每一个屋檐下,这都是父母对儿女最大的祝祷吧,只可惜,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的事与愿违,谁的一生中,不会遭遇躲都躲不过的寒冬呢?
温老师又住院了。这次好像病得不轻。和温老师虽然也算是同事,但从来没见过面。只记得他年轻时跑旅游,用过“温少侠”之名,颇有仗剑走天涯之洒脱。后来,又看他写的文,朴实诚恳清清淡淡,亲情友情信手拈来,暖如烟火。只是没想到,在难熬的2020年,他也病倒了。不过,从他的文里,看到的仍是那般淡然、豁达,从来没有怨天尤人沮丧颓废,很赞同他说的那句话,“境随心转还是心随境转,全在一念之间”,看他在病中的照片,虽然插着氧气管,却仍笑得那么灿烂。佛说,心随境转,苦不堪言;境随心转,就得自在。想来,一心向佛的温老师,早已习得这其中的大智慧吧……就像这寒天,仍有雷打不动冬泳的勇士,以及,为美拍照、穿着清凉的小娘子……
寒潮天,正遇上休班,又去千佛山走圈。虽然冷,来健走的人还是不少。一件事一旦养成习惯,不去做,就好像缺了什么似的。
与往常相比,在树间林梢起起落落的鸟儿,似乎多了不少,天寒难觅食,鸟儿们想吃个饱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吧。正感叹着,却发现山道两旁的石阶上,隔个几十米远,就撒着一把黄黄的小米或猫粮,这山上,从来就不缺送温暖的人啊。正像修复古船成痴的尚老先生,在朋友圈里发文,“今天多撒了些食,先让窗外这群准时而至的家雀觅饱小肚肚,才可抗过这次寒潮……”
山道两旁的密林里,还有积雪,雪就是寒冬的印迹啊,没有雪,冬天的滋味儿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一转弯,远远的,又看到了那尊金色的弥勒,“大肚能容天下事,慈颜笑看世间人”。温老师说,他的病房正对着千佛山,能看到山阴未化的白雪,也能看到这座好像从来没有烦心事的弥勒。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但愿温老师和所有受困于人生寒冬的人,早日迎来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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