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府三城
有着悠久历史的古邑蓬莱,在长期的演变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一府三城的市貌格局,独具特色,堪称一绝,在山东乃至全国,恐怕也是实属罕见的。
所谓三城,即府城、水城和沙城。
首先说一下府城,因为当年州府的附郭县又称为该州府的首县,因此,蓬莱县城和登州府城是在同一座城内的,于是,这座城也便既称为府城,也称为县城。相对于水城与沙城的规模,坊间还有称其为大城的。
明朝泰昌版《登州府志》刊载的
登州府城图
府城如果从蓬莱古邑建城算起,始建于西汉。汉武帝寻访蓬莱神山而不遇,“因筑城以为名”。各种典籍和蓬莱地方志也是这样记载的,但是,汉武大帝当年在这里修筑了一座什么样的城,准确的位置和城邑的规模,却因年代的久远而无从查考了。
唐贞观八年(634年)置蓬莱镇,属黄县管辖。唐神龙三年(707年),登州治所由牟平迁至蓬莱,这里便建起了最早的登州城。当时的登州城规模很小,城东门在今天的鼓楼北侧,画河即当时的东护城河。南城门在上水门以西,即今天称作南天门的地方。城西门在今天的紫荆山街道办事处北侧。北城门在今天的振杨门前马路对面偏东100米左右。
明洪武九年(1376年),登州升州为府,并设立了登州卫,城池也开始扩大。
当时的登州卫指挥谢观与指挥佥事戚斌,以及永乐年间的指挥王宏,对城池相继进行了修筑,便形成了后来的规模。
清·道光版《蓬莱县志》刊载的
蓬莱县城图
府城为不甚规则的正方形。旧志载,周匝八里,实际约十一里。城墙高三丈五尺,厚二丈。外墙由砖石砌成,内墙由泥土填塞。城门四座,东称春生门,南称朝天门,西称迎恩门,北称镇海门。城门楼四座,是仿照当年的京城按楼、台、殿、阁四种形式建造的,东为阁式,南为楼式,西为台式,北为殿式。城门楼皆为三重檐,俗称“三滴水”。相传其规制是按照京城的门楼而建的,因隋朝皇叔靠山王杨林曾镇守于此,才享受到这种规格。然而,这只是传说而已,与史无征。城的四门皆有瓮城,并附有建筑物。东瓮城上为三义堂,南瓮城上为火德庙,西瓮城上为观音堂,北瓮城上为玄坛庙。水门有三,为上水门、下水门和小水门。城墙外的护城壕,宽两丈,深一丈。城池西南角的外侧有一道岭冈,因其呈赭红色而被称为胭脂冈。它的东坡半入城内,所以城池的西南部地势较高。
登州府城居民区(郑新迪 提供)
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为防朝鲜入侵,在府城上增设敌台28座。敌台又称敌楼,其发明与首建者是戚继光。它是跨出城墙墙体而建的一种墩台式建筑,分为实心和空心两种。敌台的疏密不等,一般是根据险要程度的需要而决定的。除敌楼外,还有三个角楼。角楼和敌楼一样,也是城池的重要防御设施,因为建在城池的拐角处而得名。
紫荆山炮台(沙向阳 绘)
在府城下水门外西侧,地势渐高,隆起一座山丘,因山体成紫色,并生长紫荆,所以冠以紫荆山之名。紫荆山西连丘陵高地,东北傍海,东边紧靠金沙泉与画河河道,是一处依岭傍水的高台地。这里原来曾有一座紫金城,因年代久远,详情已无从查考。因为靠近府城,地势较城墙高,可以俯瞰城中,所以这里又被视为近城要冲。1844年,托浑布指挥当地官府,调民工在山顶修筑起围墙和防海炮台。围墙占地13亩,炮台开炮眼25处。炮台上还有瞭望台,可以布哨,对县城和西山口起到守护防御的和用。
明代崇祯年间,城墙增高了三尺五寸。清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知县安奎文对城墙进行了重修。清光绪年间,知府贾瑚、知县王朝榖、江瑞采等,又对城池进行过多次整修。但是,此时的角楼已坍塌。西门楼于光绪末年因火药爆炸而焚毁。其他三座城门楼,都是在“七七”事变初,与钟楼同时被拆除的。
蓬莱古城北门里(郑新迪 提供)
当年的登州府衙,在今天的画河桥西部队后勤司令部所在地。蓬莱县衙旧址在刚迁移走的原市政府大院。府衙南建有府学,县衙北建有县学,分别是州县官吏祭孔和学子读书的地方。县衙东街还建有考院,是儒生们考取功名的场所。
据民国版的《蓬莱县志》记载,古城内建有55座牌坊,多建于明清两代,人们戏称五步一坊。这些牌坊,显示了古城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和崇文尚礼的古朴民风。造形雅致,蔚为大观的牌坊,折射了登州官宦世家荣辱兴衰的历史,为寻古探幽者所神往。
古城内旧有庙宇72座,多是供奉古代圣贤和乡贤以及佛道宗师神灵的。较有名的如城隍庙、药王庙、大关帝庙、三贤祠、表功祠、大忠祠、开元寺、普照寺、万寿宫等。
明·泰昌版《登州府志》刊载的
备倭城(水城)图
其次是水城。蓬莱水城是继登州府城之后而形成的一座城堡。
水城原本只是丹崖山下的一个村镇,宋朝时被称为刀鱼寨,寨子四周没有城墙,只有一道沙堤。到了明代洪武九年(1376年),才以原刀鱼寨为基础,将画河入海口改道城东,成为水城的护城河,而将旧河口疏浚扩大,修建了码头和土城墙。
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城墙改为砖石结构,并增设了炮台。此后又经过了五次重修和扩建,才形成了今存的规模。整个水城由小海、码头、城垣、敌台、炮台、空心台、平浪台、防浪堤等部分组成。城门有二,北为水门,俗称关门口,是城中小海通往外海的唯一通道;南门称振扬门,初设时为土门,后改为砖券门,上筑三重飞檐门楼。水城的修筑,在海上建筑技术和结构布局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在我国海港建筑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修复之后的蓬莱水城全景图
(郑新迪 摄)
水城是登州古港所在地,早在春秋战国时期,这里便是“海王之国”齐国的出海口,是中国北方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港。隋唐时期,登州港达到鼎盛,成为中国北方最主要的港口之一,与泉州、扬州和明州并称为中国四大港。
水城不但是一个商业码头,而且是一个军港,自汉以后的海上对外用兵,这里都担负着重要的军事运输任务。到了明代,军事地位犹为突出,这时的水城被称为备倭城,驻守水城和巡防登州海域的水师最盛时达六个营。
民国时期水城东南侧的迎仙桥
(郑新迪 提供)
水城还是海上求仙的策源地。早在战国时期,齐威王和齐宣王就遗人入海寻找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秦皇汉武更是不遗余力地将海上求仙活动推向了高潮。当时的水城古港,便成为帝王们海上求仙和寻觅三神山的频繁出入之地。
水城小海全景(王殿会 摄)
蓬莱水城,以其厚重的历史积淀,形成了浓郁的人文气息。纵观古今,这里既有秦皇汉武的足迹,又有徐福大士的行踪;既有田横及五百壮士的慷慨悲歌,又有戚家军的威武雄风;既有冯玉祥将军的临海咏叹,又有杨振声的文墨寄情。这一切,都成了水城的人文资源。若论风景,水城无异于其他濒海城邑,它的价值,全在于与大量史迹相关的人文内涵。风光只是形体,人文才是灵魂,只有深层发掘人文资源,它的价值才会得以实现。只有人文内涵,才能提高一处景观的品位。正如写旧体诗,如果不适当用典,增加诗的容量的厚度,不过是一杯索然无味的白开水而已。
民国时期的水城关门口
(郑新迪 提供)
以“水城”命名,本身就具有突出个性,在我国众多濒海城市中,独有自己的风格。它与蓬莱阁偎依毗邻,相映生辉,其开发潜力和利用价值是十分巨大的。作为水城,其丰富的历史文化涵量,为人们提供了辽阔的想象空间,由此而决定了它的观览性与鉴赏性。充分利用这一资源,打造胜迹品牌,把旅游文章做大做强,无疑是一种绝佳选择。凭借一方名胜,演绎山海沧桑,再现古邑风情,展示历史遗韵,对于扩大蓬莱的旅游规模,改善景观的区域格局,具有非常积极的意义。
沙城(沙向阳 绘)
修建最晚,规模也最小的,当属蓬莱沙城了。
沙城是清道光年间山东巡抚托浑布(满族人)指挥修筑的一座军事防御城堡,在城北海滨。
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正值鸦片战争之际,山东巡抚托浑布到登州督办海防。他登上云烟缥缈的蓬莱阁,眺望着浩渺无际、微波不兴的大海,颇有感慨,便信笔挥毫,写下了“海不扬波”四个大字,表达了希望万里海疆平安无事的心愿。这四个大字被镌刻在蓬莱阁主阁北墙外壁。
次年,托浑布饬令蓬莱知县王文焘,募捐筹款,调集民工,在水城东北海边修筑沙城,以拱护登州府城。其实,这座沙城,顾名思义,就是用沙子筑成的一条岭岗。就地取材,利用海边的沙砺,聚拢堆积而成。
沙城西起水城东城墙外的画河入海口,旧时称为葫芦头,东迄抹直口村北,总长一里余,分为八段。沙城北距海约50米,南距府城里许。沙城上有方形青砖砌成的敌台十余座,置旧式大炮十余门。
沙城的修筑,对防御外寇侵袭起到了一定作用。一是沙城的阻隔,挡住了海上来犯之敌的视线,使他们无法掌握沙城以南的目标。二是当时的火炮是手射炮,从海上炮击陆上城池,经过沙城的阻挡,威力自然大减。
沙城上留下的火炮(施立光 提供)
到了民国之后,沙城的军事防御功能逐渐失去,只能起到一些阻挡海风和平流雾等作用。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沙城的基础形貌还存在,敌台上还遗留着几门锈迹斑斑的土炮。后来随着旧城的改造,沙城很快被搬运毁掉。今天尚能看到的一点沙城遗痕,则是八仙居宾馆以西与抹直口村北的防风林带那一片海边高地了,这就是当年的沙城基础,或可称为“沙城根儿”。
作者简介:
蔡玉臻,多年从事蓬莱地方文化研究工作,主编了《蓬莱历史文化研究》六十多期,另有《蓬莱历史文化丛书》《蓬莱文库》《蓬莱文化丛书》《蓬莱地方文化概要》《蓬莱文化通览》《蓬莱史话》《水城史话》《东方文化•蓬莱特刊》等多种文史书刊面世,获得过烟台市“老有所为楷模”和蓬莱市“道德模范”等各种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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