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心心念念的故乡,只出现在梦中的故乡,很久很久未曾谋面的故乡,于我是遥远的远方。

家乡的月亮(故乡的月亮)(1)

晚来的风声敲打着,寂静的屋梁,睡眠的人群,失散于河口,沉入河底变成夜晚的点点星辰。那身披囚服的罪犯,高昂着头颅,猫头鹰屹立在头顶,盘旋的秃鹫啃食着腐肉,传来阵阵恶臭。故乡呢,从天空滑落的花瓣,逆时针旋转着,砸到地面,碰巧成了一个坑,那是花的枯塚,地下暗涌的泉水,湿漉漉的弥漫在尸体周围,野蛮生长的泥土覆盖了,人的气息,凸起的杂草,遮蔽了河边的月牙,行走的荷锄,勾连着一层两层的平房,袅袅飘来的炊烟,牵引着点点愁绪。那断掉的田埂,滋滋的水流,灌溉着沿途的生命,穿过竹林跳出的青蛙,一张一合的鼓动着前鄂,咕咕的喷雾器,药物顺着漂亮的花洒喷出刺鼻的香味,光溜溜的斑鸠,穿插在田与田,水与水中,嘎嘎的几声,引来了小孩的扑打,或是几颗小石子的穿梭。密密的山林,飘起来缕缕薄雾,如披着纱帘的姑娘,蹁跹消匿于山花之中,她们手捧着月亮,淡淡的光芒,洒满了片片层层轮廓。

家乡的月亮(故乡的月亮)(2)

故乡的月亮是诗中最美的段落,而今夜于我那头顶的明月,问问故乡的亲人是否安康。我那朝思晨慕思念的亲人,如何能捧一盏乡酒,与那山那水重逢。冷冷的晚风,吹醒了疲惫的面庞,分不清是梦是醒,恍如那悠悠的流水,晃荡着的一纸小船儿。冷冷的月光,割断了一茬又一茬的流水。河边响起一阵慈母般的呵睡声,河底的沙草在月儿的朗照下,荡着可爱的摇篮,犹如那摆渡的老人,氤氲着一种闲适与静谧。我于冷风中清醒着,却唯独痴迷于此景此况的故乡,晨霜攀着黛瓦,好似可爱小孩的肌肤滑动着,那么香软,香甜。点缀着屋梁的灯光,缓缓伸入到温暖的木屋中,老人默默守护着这一方梦土 那里的山与水,等待着他乡与远方的人儿。东去春来,更深露重,老人从丰收到离别,月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她送去了温暖与喜悦,是怎样的望眼欲穿啊。

家乡的月亮(故乡的月亮)(3)

嘁嘁喳喳的虫儿,被路过小孩子吓坏了,有些跳到水里,有些扎进路旁的野草丛,一路的欢声笑语,在蜿蜒的田埂上传开了,那年夏天,空气闷闷的,湿湿的。河边刚送走了夕阳,村里传来去席家看电影的消息,我跟姐姐乐坏了,晚饭也顾不得多吃就央告着母亲带我们去,出门已是夜晚,我跟姐姐前面挑着花灯,兴兴地跑着跳着,沿途撞了前面的大人,便侧身溜掉了。西山的山头正好出来了月亮的半边脸,羞答答的,田坝上的欢闹声鼓励着她,她盼望着村头的盛况。不会,我们便到了那明晃晃的大荧幕下。架子已经搭好,后面几个叔叔,一边撑着竹竿,一边编铰着铁丝,汗水浸透了半边汗衫,黏糊糊的贴着肉体,一直笑的合不拢嘴,旁边的小娃绕着圈跑来看看,又满怀期待的扑进母亲怀里,站在一旁的大哥哥,有的按耐不住,光着胳膊,挠着手背,突然后背一拍,一只蚊虫又葬送了。我跟姐姐绕着圈跑着,嗡嗡的蚊虫,在高高的白炽灯下盘旋,一排排的板凳早已乌鸦鸦挤满了人,母亲们磕着瓜子闲聊着,我挤到前面抓了一把生瓜子,酿酿跄跄的推搡着出来,跟着小伙伴一起玩游戏,捡石子。月光渐渐明亮了,随着席家人一声:开始了,大家坐好。大家齐刷刷的挨着碰着坐下,母亲拉着我跟姐姐就近坐下,忽然荧幕一黑,传来了小孩一阵惊叫声,不会便亮了,那光亮渐刺人的眼,醒目的黑体大字,在白色条目上变换着,最终停留在“飞虎队”几个字,字也放的老大。突然一声洪亮的背景声响起,怀揣着的心顿时激动了起来,小孩子们嘻嘻哈哈闹着,偶尔被蚊虫叮的瘙痒难耐,到处挠着,有的直接哭闹了起来,背景声一会消失了,出现了活灵活现的人儿,大家都被画面吸引了,小孩不再哭闹,全神贯注的看着。磕着瓜子的声音,偶尔翻落的盘子,菜碟,脚下穿梭的小猫小狗,此起彼伏,大家看了眼,说了几句,又转头看荧幕去了。正上方的月亮,不曾打扰人们,她静静的打量着,田埂上传来的蛙声,咕咕咕咕,河水在一旁缓缓流淌着。母亲放下疲惫的姿态,偶尔也笑出了声,有的则嘻嘻哈哈闹着,有辱骂着的,现场渐次闹腾了起来,我转头看了眼母亲,分明是闪着的泪花,母亲醒着鼻头,心里冒着酸气,平时看惯了母亲忙碌的身影,却也难得一见这样柔情似水,温婉动人。一阵凉风吹来,母亲耳边枯萎的发丝在风中凌乱,湿答答的前额,宛如那出水的芙蓉,还未褪去稚嫩的芽苞,还未散去的阵阵热气,绕着风飘远了。结尾了,大家醒着鼻涕,揩试着眼泪,纷纷嚷嚷久久不能宁静,大家感叹时间过得老快,收拾好了,帮忙把板凳,盘子收拾到桃屋,男人们则全体出动,该搬的搬,该拆的拆,一眨眼,宏伟的荧幕支架,想放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缩成一团,瘫在地上。叮叮当当收拾完毕,渐渐人们散去了,路上还讨论着今晚电影如何的美妙,招呼着孩子小心看路,咒骂着炎热的鬼天气,我跟姐姐托着疲惫的身躯,满足的走过黑乎乎的田埂,绕过蜿蜒的河边小路,路过石板桥,朝下面张望,水中的月亮,明晃晃的,她尽情摇曳着轻盈的身姿,一片白云,从身旁滑过,河里如闪着一根一根的烛光,黑一阵,白一阵,路过的人们感受着河畔的微风,吹散汗涔涔的头发,丝丝透凉,水中流动的幻影,飘忽不定,一只斑鸠掠过水面,划过夜空,消失在对岸的田间,留下一地皎洁的月光陪伴着大地万物。回屋大家累了,渐次睡去,孩子们依偎在母亲怀里,正睡的香甜。

家乡的月亮(故乡的月亮)(4)

长大后,远走他乡,母亲时常挂念,少不了捎来故乡的一些瓜果,谈起故乡的一些变化,又让我回到那个盛夏的夜晚,在那轮明月的映照下,看到了母亲甜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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