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进贾府赏析(赏析第八回比通灵金莺微露意)(1)

赏析:孙玉明;校勘、注释:李虹

原文:

赏析:宝玉看了,不仅把宝钗金锁上的字“也念了两遍”,而且还又把自己通灵宝玉上的字也念了“两遍”,并笑着承认宝钗金锁上“这八个字倒真与”自己通灵宝玉上的字“是一对”。而根据莺儿的话,再次证明了上文中宝钗所说“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錾上了,叫天天戴着”,这个人原来就是癞头和尚。而这八个字,也是他“送的”,并“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对此蒙府本有批语说:“和尚在幻境中作如此勾当,亦属多事。”实际上,从艺术角度来说,《红楼梦》中的这一僧一道,确实起着连结情节、架构结构的重要作用,是连通人间与仙界或者幻境的重要人物。而作为“金陵十二钗副钗”之首的英莲,这一僧一道对其命运的干预,作者是作了正面描写的:在第一回中英莲刚刚出场的时候,那癞头和尚不但又哭又闹,还让甄士隐把英莲施舍给自己。见甄士隐“不耐烦”,还“指着他大笑”,并“口内念了四句言词”。而癞头和尚对“金陵十二钗之首”的黛玉和宝钗命运的干预,作者却偏偏没有正面描写,而是通过小说中的人物之口讲述出来的:小说第三回中,写黛玉初进荣国府时,就曾自己述说了自己“三岁时,听得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她“去出家”,其“父母固是不从”。那癞头和尚便又说,“既舍不得”黛玉出家,“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而第七回中薛宝钗亦对周瑞家的说,也是一个“秃头和尚”,不但给她“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并且,连这药的名字,“也是那癞头和尚说下的,叫作‘冷香丸’”。在此处,又通过宝钗之口和莺儿之口,转述了关于宝钗所佩金锁的来历。但就是这么一个寻常的情节,却被一些“抑钗扬黛”者当成了薛家母女阴谋夺取宝二奶奶宝座的铁证!这就让我们感到奇怪:本来同样是这个癞头和尚的“多事”,为什么有关英莲的情节由作者直接讲述出来就可以?为什么有关林黛玉的情节由她自己口中转述出来也可以?为什么只有有关薛宝钗的情节由她和莺儿转述出来就成了“阴谋”了呢?如果说这是阴谋,那也只能说是癞头和尚的“阴谋”,而薛宝钗只不过是这个阴谋的上当受害者!

“是个癞头和尚送的”:庚辰本、己卯本作“痴癫和尚”;戚序本、蒙府本为“癞和尚”;此处从甲戌本作“癞头和尚”。

黛玉进贾府赏析(赏析第八回比通灵金莺微露意)(2)

原文:

赏析:此处可与第十九回下半回中的有关情节对看。第十九回写宝玉和黛玉躺在床上说话,宝玉“只闻得一股幽香,却是从黛玉袖中发出,闻之令人醉魂酥骨。宝玉一把便将黛玉的袖子拉住,要瞧笼着何物。黛玉笑道:‘冬寒十月,谁带什么香呢。’宝玉笑道:‘既然如此,这香是那里来的?’黛玉道:‘连我也不知道。想必是柜子里头的香气,衣服上熏染的也未可知。’宝玉摇头道:‘未必,这香的气味奇怪,不是那些香饼子、香球子、香袋子的香。’”当黛玉听到宝玉这话后,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薛宝钗的“冷香丸”,遂“冷笑道:‘难道我也有什么“罗汉”“真人”给我些香不成?便是得了奇香,也没有亲哥哥亲兄弟弄了花儿、朵儿、霜儿、雪儿替我炮制.我有的是那些俗香罢了。”这一故事情节,不仅反映了黛玉对宝钗的嫉妒之情,也从另一个角度巧妙地对比了钗、黛二人的异同:她们身上都有奇异的香气。但林黛玉的是“一股幽香”,是来自她身体的天然的香气,闻之令人醉魂稣骨;薛宝钗的则是“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来自她所服用的“冷香丸”。虽然“好闻”,虽然是用白牡丹、白荷花、白芙蓉、白梅花等自然花蕊制成的,但制成丸药的过程毕竟增加了人工的成分。而宝玉可以和黛玉躺在一张床上说笑甚至还能动手“向黛玉膈肢窝内两肋下乱挠”,说明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和两小无猜;而宝玉跟宝钗则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连讨粒丸药尝尝都被宝钗说成是“混闹”,也说明了宝钗性格的庄重。

宝钗说自己“最怕熏香”,再次暗示了她“不爱花儿粉儿”的天性。在宝玉所说“什么丸药这么好闻,好姐姐,给我一丸尝尝”句后,甲戌本有批语评论说:“仍是小儿语气。究竟不知别个小儿,知宝玉如此。”

配图 谭凤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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