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春节俗话(北京小子们的成长史)(1)

大家好,我是京师玩儿主,今儿和您聊聊北京“小子儿”们的成长史。以及有关北京城里各种“爷”字的用法儿

上一期节目中,和大家说到过,在我国古代,把家里生个女孩儿的称为“弄瓦”,而如果生个男孩儿的,则被称为“弄璋”。这“璋”是指好的玉石的意思,这“瓦”其实是指旧时纺织车上个一个零件儿。男孩儿“弄璋”、女孩儿“弄瓦”,其实是一种“重男轻女”的叫法儿。

在北京,打小儿开始,在男孩儿的成长过程中,多被称呼为“小子儿”。一句“小子儿”或者“臭小子儿”,就透着那么亲近。其实这种称呼,多在亲近的人们之间相互使用,如长辈儿对小辈儿,或者同辈儿之间,经常会使用。但唯一不能用的场合儿是,小辈儿对长辈儿们不能这么称呼。这就叫规矩。当然,极个别的情况下,也有一层“贬低”、“嘲讽”的寓意,您比如说背后议论一个人时,会被用到,如 “那小子儿,真不地道”等等。

下面儿来说说北京大爷(二声)和北京大爷(轻声)。咱先来说说这北京大爷(二声)。

其实在北京,对男性用的最多的称呼还是“爷”。说起老北京的“爷”,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无论是电视剧里还是日常生活中,我们都能听到关于“爷”的称呼。别看就是一个字儿,门道却很多,其既表示了礼貌礼节,更是老北京独特的地域文化中一项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个“爷”字儿,和上期说到的“姑奶奶”一样,都是起源于满族旗人的文化。早些年间老北京城里居住着许多满族人,满族语言中,对家庭中男性的敬语之一就是“爷”。 北京话里“爷”的第一种用法儿就是:小辈儿对家族里长辈儿的一种称呼。好比说一家人中,对爷爷辈儿的,常称呼为“太爷”或“老太爷”。父辈儿如有五个儿子,按长幼顺序,您就可以称呼其为“大爷”、“二爷”一直到“五爷”,要是按照父辈们堂兄弟的大排行,排到十几口子都有可能。对于独立成家立业后的男子,则被称为“老爷”或简称为“爷”。对于未成年的男子,多被称为“少爷”。还有种年少的、叛逆时期的自我称号,那就是自己叫自己为“小爷”。家里称的上“爷”的,一般都出现在富贵或有权势的家庭里,对于普通百姓,尤其是穷人家里,一般就不这么称呼了,也就叫“老大、老二、三儿”什么的了。所以在一开始的那个时候,能被称上“爷的”,多少能表明这个人在社会和生活上的辈分、年龄、地位等。

这“爷”还有一种用法儿:那就是对身份尊称,但不是表示亲属关系的。有时候也会常挂在嘴边儿上,叫上一声爷。那您比如乾隆爷、康熙爷等等。

但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钱有势的是少部分人,那现在满北京城里,怎么这么多“爷”呢?这时,就出现了这个字儿的第三种用法儿:这话还要从清末说起。。。在旧时,北京城作为一座绝对的消费城市,像什么茶馆儿、酒馆儿、烟馆儿、饭庄儿、酒楼、戏园子、妓院、青楼等等,那是随处可见。而作为天天拿着朝廷俸禄,早已养成了养尊处优,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旗人们,整日里是提笼架鸟儿的到处溜达,见天儿的就是为了“玩儿”。而且上述说的那些地方儿呢,您只要有钱,就谁都能去。前几期和大家讲过,旗人都很爱喝豆汁儿,所以在当时,穿着绫罗绸缎,却坐在路边儿喝豆汁儿的景儿,是一点儿都不新鲜。在加上有些旗人还特喜欢装扮成穷苦人的模样,上街找“乐儿”的,所以在这么鱼龙混杂的环境里,这仅从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上,您根本就不知道哪位是您根本就得罪不起的主儿。所以后来,见面儿的时候,人们都互称对方为一声“爷”,那保准儿就不会出问题了。甭管是叫人的,还是被叫的都那么舒服。时间一长,这“爷”就叫习惯了。其实这种“爷”的称呼,属于“尊称”,它不是用于表示亲属关系的,因此可以加上姓氏,用来表示区分。如在老舍先生《茶馆》里的常四爷等,就属于这类称呼。久而久之,这北京城里的“爷”就越来越多了。

在北京,女孩儿有时也可以称作“爷”。这就是这个字儿的第四种用法儿。老一辈的北京人,把大龄单身的姑娘,或者某一方面,有着领军人物风采的女孩,有时也称呼为“爷”!

还有一种变了味儿的用法儿,话里话外有那么点儿揶揄,有那么点儿讽刺和黑色幽默意思的, 那就是大部分人肯定都听说过的,比如那些倒买倒卖的小商贩,就被称为“倒爷”;那些动不动就山南海北、海阔天空神聊的人,就被称为“侃爷”;那些腰缠万贯的有钱人,就被称为“款爷”;那些拉车的劳动者,就被称为“板儿爷”;在炎热的夏季,坐在路边儿,光着膀子的人,就被称为“膀爷”。那些偷东西的小偷儿,也被人称为“佛爷”。还有的是,遇到个事儿,自己吃亏后还嘚忍着,这时北京人会自嘲自己为“闷三爷”。(闷三爷的典故,这里先暂时不表,以后有机会在和您详细介绍)

这“爷”,的第六种用法儿就是:它还会用来代表天上的神仙。在北京那最收悉的肯定是“兔儿爷”了,再来就是灶王爷了。

北京“爷”的第七种用法儿就是在茬架的时候。那句:“爷不怕你!”或者“爷我等着你呢!”,这意思不用过多的解释了吧?茬儿过架的人都懂,那可以算是最高级别的蔑视了。

现在来说说北京地界儿上,可以算是很特殊的一群人,它们也被称呼为“北京大爷”。他们属于比较另类的主儿,这种人,有着迷一般的的自信,追求“潇洒”到能爆棚。说起话来,那是无边无际,不论是古今中外,还是下五洋捉鳖,都属门清儿。其最大特点就是,说的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并还能讲出一套自己的理论。这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优越感,和出身无关、和财力无关、和文化水平无关,和社会地位无关。社会上所有名人基本都是他家邻居,所有发生的著名典故也都基本上是从他家的厨房里传出来的,您知道的,不知道的,他都知道。他们谦虚到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谦虚。但话说回来了,您千万别遇到什么紧急的、危险的事儿,遇到了,那您肯定是找不到他们的,但事儿完了,肯定是他们最先露面儿,并最先发表言论,并强调,如果这事是由他来处理,那一定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这样的“北京大爷”在北京也算是一枝独秀了。

其实对于北京人来说,这个“爷”字儿,它更像是北京人说话的一种习惯,并且里面儿透着一股子诙谐和幽默。这并不是见到谁,都不管不吝的都叫“爷”的,不然都是“爷爷”了,谁当“孙子”啊。

那现在,咱在来聊聊“北京大爷”,这里的“爷”,发轻音。它多是指年长的男性。网上有很多关于这些北京中老年人妙语连珠的段子。这从二声的“北京大爷”下降到轻声的“北京大爷”,那立刻就会让人觉得能轻松很多,亲切感也随之变的更加浓厚。其实这个“大爷”在北京人的亲属关系中,是指晚辈儿对父亲的大哥的称呼。如爸爸的大哥,是大爷;爸爸的二哥,就是二大爷;下面儿有时还会有三大爷、四大爷等以此类推。

至于北京话里那句爱用“大爷”骂人的脏话(北京脏话:去你大爷的),说实话,其出处是真的不得而知了。况且如“你大爷的”这词儿,在这四个字中间,用不同的重音和不同的长音之间的不同切换用法,更是可以表达各种各样的感叹,或辱骂、嬉笑等境界。甚至在关系特好的朋友之间用,还能增进感情。北京话很多都是这样,属于意随景异。不同的环境,同样一个词儿,却可以表达出不同的含义。这些词儿,您别瞎用,不然轻则闹笑话,重则就要干仗了。

北京城里还有一种没有任何亲属关系的,关于“北京大爷”的一种用法儿。它也属于一种“尊称”。多对应使用在街里街坊儿,知根知底儿,甚至是看着您光屁股长大的那些长辈儿的男性身上。在这个称呼的前面,一般还多会加上姓氏,如“张大爷”、“李大爷”、“赵大爷”等。其对应的女性称呼就是上期讲过的“大妈”。

“知足常乐”是这些北京大爷们的生活态度,您要是不信,没事儿您赶个大早儿,去趟公园转转,那里面儿藏龙卧虎着各种各样,能文能武或身怀绝技的“北京超级大爷”。时间长了,您还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那股子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的北京“爷”的劲儿。

这一声爷,透着老北京人的友善亲切;透着老北京人和谐融洽的邻里关系;透着老北京人的讲究;透着老北京的“爷”文化。北京爷,不是一个辈分的称呼,也不是一种男女的区别。它是一种状态,一种劲儿,一种范儿。它是那种来自骨子里的傲而不骄,富而不燥,穷而有节的做派,有着一种学不来的神韵。这里面儿有着太多的奥妙,这些您嘚自己慢慢去体会了。

那好了,今天就先和各位聊到这儿,咱们回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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