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今年夏天我写的《XXOO的人和事儿》一共六集,由于当时没有隐去文中人真实姓名,被声讨威胁,有人扬言要把我“头楔烂,腰蹬断,胳膊綰成死个蛋,裤衩儿扯成稀巴烂,鸡鸡打成个弯弯,大腿撇断扔到河对岸……”所以吓得我直冒汗,更有人举报公众平台,说我所写不实,污了他们的清白平台也不分青红皂白硬生生地将六集原创删除所以今天把内容压缩,人名地点更换,重新改编后,分上、中、下三集再次发送给各位看官,接下来我们就来聊聊关于呼和浩特旧城剪子巷?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参考一二希望能帮到您!

呼和浩特旧城剪子巷(呼和浩特旧城大杂院往事)

呼和浩特旧城剪子巷

声明:今年夏天我写的《XXOO的人和事儿》一共六集,由于当时没有隐去文中人真实姓名,被声讨威胁,有人扬言要把我“头楔烂,腰蹬断,胳膊綰成死个蛋,裤衩儿扯成稀巴烂,鸡鸡打成个弯弯,大腿撇断扔到河对岸……”所以吓得我直冒汗,更有人举报公众平台,说我所写不实,污了他们的清白。平台也不分青红皂白硬生生地将六集原创删除。所以今天把内容压缩,人名地点更换,重新改编后,分上、中、下三集再次发送给各位看官。

正文:

小时候住的大杂院,位于呼和浩特市小召前街南部路东,紧挨着笼箩社(做蒸笼和盖帘箩子的小工厂),是一个穿行院,后大门直通宜丰店巷。院子很大,分前后两部分,住着六七十户人家。

1范宽爷

解放前,大杂院是一个叫范宽的人开的车马店,名叫“宽仁店”。解放以后大店归为国有,范家因为人口多,在前院分了两间正房。我懂事以后,原来的店掌柜范宽爷还活着,老爷子那时候就有八十来岁啦。记忆中他对院子里邻居们的态度,还是像东家俯视佃户似的,目光中充满着轻蔑和不屑。他拄着拐杖,穿着中式的对门扣衣服,带着石头眼镜,样子很威严,院里面的小孩子们听到他的咳嗽声,都躲得远远的很怕他。

范宽爷死的时候大概是1985年,他躺在炕上,盖着被子,脸上苫(shan)着一块红布。屋门敞开着,他老伴儿和几个女儿盘着腿,坐在旁边絮叨着什么,像似拉家常一样的平和。炕桌上摆满了桃酥、槽子糕、萨其马、和各种水果。院子里的小孩子们,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人都被那桌上的吃食所吸引,围在门口朝里看着。范家老奶奶招呼他们进来,给每个孩子拿了一个桃酥,很和蔼的摸着孩子们的脑袋。我弟弟吃着桃酥,还摸了摸范宽爷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

2范喜

范宽爷有两个儿子,老大叫范贵,老二叫范喜。由于范贵一直不住在大院,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清楚。范宽爷死后,他的二儿子范喜当了家,一直住在大院里。我成人以后范喜已经快六十啦。老头个子高高的特别帅气,听说年轻的时候是创办排球队的。他在院里院外乃至于小召前街颇有些威望,人们见着都招呼他一声范二哥。

那时候上厕所解手不像现在这么方便,都是去街上的公厕。离我们院最近的是厕所院(关于厕所院在以前的《四口棺材·下》有过介绍)门口的官厕所。官厕所是民国时期的叫法,其实也就是解放前修建的公共厕所。官厕所十分老旧了,修葺过很多次,也分内外两间,外间是一个石条凿成的小便池,里间有两个坑位。由于没有灯,好多人夜间解手都是打着手电筒的。

某年夏天,晚上八九点钟我在官厕所蹲坑。外间小便完的二明子提着裤子往出走,迎面碰上范喜进来,二明子问道:“范二哥吃了么?”范喜用鼻子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进了里间划了一根火柴照了照,在我旁边蹲下,和我说道:“你看这个二明子,厕所里面问人吃了吗。不答应他哇显得没礼貌,答应他哇实在没说的,没念过书的人就这,不讲究… …”说着便噼哩噗噜起来,紧接着听见水声四溅,范喜忙不迭的朝前挪着位置。嘴里骂道:“这些掏大粪的个泡(杂种)们,茅勺是漏勺改的,他妈了个逼的,光搭捞稠的,稀的就不要啦,溅了他二爷爷一屁股,哎!这算是……”我蹲在旁边不敢笑出声,差点憋成内伤… …

3迪庆和刘义

迪庆今年估计也快六十岁啦,九十年代的时候,他三十郎当岁。住在大院的中部,很没六儿很诙谐的一个人,爱起哄像似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刘义和迪庆年龄相仿,是一个木匠,性格相当闷,不善言辞。他和岳父一起住在后院的一个小独院子里,他的屋子紧挨小院门,离大院的后门有五十来米。

那时候每户人家都有个尿桶,晚上睡觉时提回家预备起夜用,早上再提出去倒在大院门口的下水井里。刘义每天早晨五点,都能被自家发酵了一夜的尿桶味道熏醒,他便将尿桶提在小院子门外,回屋继续睡觉,等上班的时候再倒掉。

迪庆每天早上六点半起来倒尿桶的时候,路过刘义的小院门,总能看见那半桶尿。他看看前面还有五十多米的路,再看看刘义的半桶,索性就把自己的桶里的续在刘义的桶中……

如此这般天天循环往复,过了半个多月。一天早晨迪庆又提着尿桶去倒,老远看见刘义家的小院门押着一道缝隙,有一只眼睛往外瞄来瞄去。迪庆走到近前咳嗽了一声道:“老刘鬼迷溜眼地看啥呢?”刘义打开门说道:“最近不知道哪的个小个泡,每天给爷续尿桶,爷今天打算逮他呢!”迪庆“哦”了一声,提着尿桶继续朝后大门的下水井走去……

4刘义和桂贞

刘义和桂贞大约是八十年代中期结的婚,桂贞很看不起他,嫌弃他没本事,不会挣钱,家底子穷,房子都是住老丈人的,家里连个黑白电视也买不起……虽然刘义不说什么,但是这些话还是深深地刺痛了他。没过几天,刘义便抱回来一台十二英寸的天鹅牌黑白电视机。那电视有九成新,没有包装,他和桂贞说朋友卖给他的,钱可以日后慢慢的还。这电视只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警察就上门把刘义抓走了。丢电视的是隔壁邻居小锁子,刘义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

刘义出狱以后,岳父岳母先后去世,两口子便搬到正房居住,把原来自己住的屋子租给一个天津人。这个天津人据说是因为挪用企业公款逃跑出来的,所以平时出手比较阔绰。桂贞慢慢的就跟这人混在一起,日子久了更是明铺暗盖,成了半公开的事情,并且让一双儿女叫这个人“老爸”。有好事的邻居,曾经问过这俩孩子有几个爸爸,他们说:“一个爸爸,一个老爸……”

刘义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委曲求全地过着。被全院的男人们鄙视,背后人们都说他是个“泥头”(被老婆戴了绿帽子)1993年他最终被扫地出门,两个孩子都留给了桂贞……

此后一年多,有段时间,刘义总是打扮的神采奕奕,穿着皮夹克、牛仔裤、新皮靴,骑着一辆黑色80摩托车,回到大院看他的两个孩子。在院里面和曾经的邻居们高声说笑,大扇大叫,给人们散发高级香烟。有的人认为刘义发了,但多数人都看的出来,他这只是一种挽回尊严的逞强表现。

后来据说桂贞和这个天津人真的结婚了,一双儿女也改了口,不再叫天津人老爸。又有好事者问他们:“你管天津人叫爸爸,管刘义叫啥?”他们回答:“刘义啥时候也是我爸爸……”此后二十多年再无刘义的消息……

五六年前,我曾看见桂贞和这个天津人,在五塔东菜市场附近,开了一间包子铺。店面位置很偏僻,装修也很简陋,干脆没有生意,不多久就塌了… …

5小锁和老梁

老梁如今活着的话,大概有能有七十多了吧,那时住在刘义隔壁的小院子里。他是一个油漆工,人很瘦,爱养鸽子、爱下棋。经常能看见他蹲在马路边和小锁下棋,棋坨子摔得啪啪介的响,不到俩月就得换一副新的。并且下棋的时候烟不离手,他常抽一种三毛钱一包的雁牌雪茄,夹烟的两根手指,通体都被熏成淡咖啡色,据他说一天最少抽四包烟。他去世的时候恐怕是只有六十岁,死于肺癌……

小锁是老梁的棋友,和老梁岁数差不多,是个矮胖子,住在大院靠近后门的小院子里。小锁的性格从下棋就能看出来,比老梁温和,落子很轻,但更攻于心计,所以老梁和他下棋总是输多赢少。

小锁有个女儿比我大六七岁,九十年代中期还未出嫁,长得端庄秀丽,每次遇上她我总是害羞的把头低下,等她走过了再回头看那婀娜的背影……

有一年夏天,老梁发现自己养的鸽子,每天都会丢失一只,经过查找,在院里院外都能看见一些鸽子毛,就怀疑是猫或者黄鼠狼一类的动物叼走的。于是叫迪庆,帮他用铁丝做了一个诱捕的笼子。

当天夜里,他们就抓住一只体型硕大的狸猫,这只猫是小锁家饲养的,老梁和迪庆当然也认得。他俩把那猫抓出来以后,用棒子打了个半死。然后提着它,用力砸进了官厕所的后坑。那狸猫当时在粪汤子里面挣扎着游了一阵,尽然从女厕所爬上去跑了……

第二天上午小锁家就开了锅,夫妻俩的骂街声,伴随着女儿的哭声响彻整个后院。有好事的进去看热闹,发现小锁正在他女儿那屋粉刷墙壁,他老婆拆洗被褥,闺女坐在炕上不住地哭泣。

原来那狸猫是小锁女儿养的,有三四年了,她晚上一直搂着狸猫睡觉。为了方便猫的出入,还专门在窗台附近,留了一个十公分见方的猫道。谁能想到,昨天夜里那猫儿浑身的粪汤子,就钻进了她的被窝……

这事儿后来是迪庆说的,当时他和老梁都跑去小锁家看热闹,自此以后小锁有一年多没和老梁下过棋。

6良良和艾仙

良良和艾仙是两口子,如今算来大概也有七十来岁啦。院子里面的多数人叫良良都叫成“liongliong”,发音很搞笑的。其实他的官名很好听,寓意也好,是有文化的人给起的,叫宫乾良。

良良个子不高,一脸横肉黑黢黢的,他的脾气很差,嗓门特别高。他的两个女儿比我小几岁,大的叫燕毛儿,小的叫二燕儿。人们经常能听到,他喊着这俩孩子的名字骂骂咧咧的。他很嫉妒别人家有男孩,看见院子里玩耍的男孩,目光总是恨恨的。

他还把这种怨气,都发泄到老婆艾仙身上。艾仙长得稀肥大胖的,人很善良,为人大大咧咧的。良良发脾气的时候经常打她,她从不反抗,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艾仙的姐姐为此也曾多次找良良闹过,有一次还把良良的鱼缸摔碎了,里面那些接近巴掌大的金鱼死了好几条,这些金鱼是良良唯一的爱好。那一次他动了真怒,要求大姨子必须赔偿,不然的话就弄死艾仙和俩孩子。最后大姨子真的陪了他两百块钱,艾仙和姐姐从此不再来往……

记得是2004年吧,一天艾仙的家门钥匙找不见了,就坐在我家的店里,边和母亲聊天边等良良回家。接近中午的时候良良回家路过我家小店,艾仙招呼他说钥匙丢了。良良进了店内,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个讨吃货女人,因为丢钥匙可没少挨逼兜(耳光)啦。”边说边流露出一种君王般的威严。要知道那时候他俩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良良曾经因为偷电,遭到过全院的人唾弃。那时候全院大几十户人家,共用的一个总电表。供电局每个月来抄一次表,把金额核算后,由院内轮值的人查各户电表收费,凑齐总表的金额,一并交到供电局。

我们院每个月查收来的电费,都不够总表的金额。最多的时候差将近一千度电,那时候一千度电大概是两百块左右,这个差额就得每一户均摊。住户们的意见都很大,大家都知道这个偷电的人就是良良,因为每个月他家电表只有几度电的流量。为此也有人和他吵过架的,但最终也没啥效果。你骂你的,我偷我的,还是那样。人们背后都骂他“逼脸一抹(ma)赛如铁壳(ka)。”

有一次我父亲查表,发现良良家当月的电表读数,竟然比上个月的读数还少了十几度。心想,这难不成还要倒给他钱?为了给他留面子,父亲并没有揭穿他,随便说了个数,收了钱离去。

日子久了,这些被迫买单住户们,就找到院中威望最高的范喜,鼓动他去彻查良良家的线路。一天晚饭时,范喜来到良良家检查线路,发现电表转速很高,显示用电量很大,但是屋内只亮着一个日光灯。又发现灶镬上蒸的两屉馒头,彼时大气腾腾的,但又没看见电风匣在工作,就起了疑心。

范喜便一直坐在良良家的炕檐上,没话找话。过了二十来分钟,见艾仙一直没端笼,范喜便提醒她应该熟了。艾仙不情愿的把笼端下来揭开,看着两笼开花变朵儿的大馒头,范喜说:“良良你家这个灶镬日悬了(厉害)风匣也不吹,火都这么吃劲!”良良接话道:“我这是个抽风灶,火不过炕洞子,自己就吸上去了。”范喜又说:“这东西挺神奇,我看看啥构造。”边说边走到灶前,端起来锅往灶坑看去。灶坑内赫然是一个5000w的大电炉子,彼时正红的刺眼,炙烤的人,头脸发烫……

范喜望着良良夫妻意味深长的说道:“哦,半天这就是“抽疯”灶?良良这个你得向全院推广一下了哇……”

1993年良良所在的橡胶厂优化改革,他被安排在锅炉房。领导让他卸煤,他说卸煤找装卸工个哇。领导又说良哥把斗子车修一下,他又说修车找机修工个哇。后来领导毛啦:“啥也找别人,那我要你搓球了?赶紧给爷滚哇!”不到两个月良良便下岗啦。

7柱柱和良良

柱柱住在良良的隔壁,是良良的亲弟弟,院子里的人都叫他“柱头”,大名叫宫乾柱。他比良良小两岁,身材却比他哥高大很多。

柱柱是联营商店(今民族商场)蹬平板三轮的送货工,他媳妇是那里的售货员,性情很温和,不善言辞。他们可能是八十年代末结的婚,婚后生了一个女孩。老宫家,在他们兄弟这一支也算是绝户啦。

柱柱和他哥一样,在院子里名声不好。不同的是,他哥偷电,他偷东西。很多夜里回家的住户,经常看见柱柱在院子里悄无声息的走动,不是搬走东家一块煤碳,就是抱走西家一颗白菜。有的时候,他突然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钻出来,会把人吓一跳,这时他就会主动说:“我刚才看见一个人隐隐乎乎的,恐怕是个小偷,我跟了那个家伙一路……”这种贼喊捉贼的事儿,大家也都听过不止一次两次。

93年兄弟俩的母亲离世,处理完丧事儿以后,两人因为争抢老人留下的一点儿家产大打出手。柱柱的额头被良良抽了几笤帚疙瘩。他拿起地上的炉钩子,照着良良的肚子上就刨了几下,良良当时就躺在院里,腹部血流如注。

柱柱慌了神,蹬着平板儿把他哥送到医院。经过检查发现一截肠子被刨了两个窟窿。需要马上手术,不然肠内粪便流入腹腔,造成感染就麻烦了……

手术过后,良良因为术后感染又开了两次刀。有段时间,肚子上插了一根管子,消化物都从那根管子流出,如此过了大半年才痊愈。

8我和柱柱

94年,父亲在大院对门开了一间杂货店,店铺不大,每天都有一帮邻居们混在里面聊天。我曾听他们说,柱柱这个人太讨吃,去了谁家串门不管早晚,总得把人家桌上放的一盒烟抽完才走,有时候能坐到后半夜。还有的说,柱柱这个人是“讨吃子不能让,一让就上炕。”“疤逼脸坐正面,不拿体格,招惹不起”……

那年秋天的一个夜里,十点多,我去店里帮父亲取东西。看见柱柱提着泔水桶走在前面,到了院子大门口,将桶放在下水井旁边,去了官厕所。我取了东西锁门,柱柱已经从厕所出来,在我家店隔壁的小饭馆门口张望,里面有一桌吃饭的人,看见了他便招呼道:“柱头进来喝点哇……”那家伙就笑嘻嘻的进去了。

我看见他的这种行径,果然和邻居们说的一样,心里面便无比的厌恶他。进了院,正好看见一户人家的碳仓上面,放着一块圆溜溜的压菜石头。我悄悄的把石头拿在手里,感觉能有十来斤重,朝着柱柱放在门口的泔水桶就砸了过去。那石头砰的一声落入桶中,水花四溅。我边跑边笑地回了家,父母还问我发啥神经呢。那年我只有十五六岁……

第二天,柱柱提着一个崭新的塑料桶,来到我家店里和众人聊天,他说:“这会儿的东西真贵呢,你们猜一个这种桶多少钱?”还没等大家答话,他又说:“六块!给五块个泡还不卖……”我强忍着,跑到店外才笑出声来……

2006年,小召前街统一拆迁以后,不知道宫家兄弟俩搬到哪里去了。2010年有邻居遇见艾仙,获知良良2009年因肝癌去世。两个女儿如今都在中学教书,她说终于能抬起头过生活了,现在的自己是一生中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五年前,我在一间烧麦馆吃早点,看见柱柱将平板儿三轮儿停在门外,进来要了一两烧麦坐下喝茶。我挪过去和他招呼道:“柱柱叔,认得我不?”他说看着我面熟,但是记不清了。我说是杂货店老板的大小子,他才想起……柱柱老了很多,干巴巴的,六十多啦还蹬着平板儿送货。临走的时候我帮他付了烧麦钱(算是赔当年的桶把),也没带走桌上的半盒香烟。他起身客气的和我说着:“明明,你看叔叔不请你就够那甚的啦,哪能叫你给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