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这个词,属于中国特色,细究的话,从战国时期的方仙道,上层社会便开始追求长生不死之术,到魏晋时期,道人葛洪将道教神仙方术和儒家部分思想相结合,构建了一套完整的长生成仙体系,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他的著作《抱朴子》。

在港剧《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中,马小玲那套著名的结手印就源自《抱朴子·内篇卷十七·登涉》中的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只是在传入日本的过程中被误抄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双瞳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至尊骨(听说有人想成仙)(1)

不管是中国古代历任皇帝干的那些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鸟事,还是现今的基因克隆实验,可见追求长生,是全人类从古到今心照不宣的一件事情,鉴于高昂的“成仙”成本,也早就变成了一种政治理想。今天金柯基君推荐的一部港台老电影《双瞳》,故事就是跟成仙有关系,由陈国富执导,梁家辉、刘若英、大卫·摩斯主演的惊悚恐怖片,讲述了固执的台湾警探与美国FBI专家联手追捕离奇连环杀人案幕后真凶的故事。该片于2002年10月25日在中国台湾上映。

双瞳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至尊骨(听说有人想成仙)(2)


台北警察局外事组的警官黄火土(梁家辉 饰)在抓捕手续不全的外国劳工时,尴尬地撞上了刑事组的兄弟正在调查富豪廖振富的离奇死亡案件。

自两年前黄火土揭发举报同僚兼小舅子贪污后,他在警局里如过街老鼠。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和嫌弃,而全警局英语最好的这个优点变成了他被发配到冷门外事组的理由,曾经的前程似锦变成了如今的日暮途穷。

他无法面对因为举报事件而致使女儿黄美美变成自闭的这个意外,逃避的心态让他宁可不分白天不分黑夜地窝在警局狭小的办公室里。长期的不归家让妻子清芳(刘若英 饰)没办法忍受这种丧偶式婚姻,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丈夫提出了离婚。

双瞳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至尊骨(听说有人想成仙)(3)

陷入妻离子散境地的黄火土,本以为自己的警察生涯已经到头了,没想到因为基督教神父罗伦佐的死,他阴差阳错卷入了这起诡异的连环谋杀案中,充当了协助破案的来自美国FBI的调查员安东尼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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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连环谋杀案涉及五条人命,每个人的死法贴合了道教中五地狱的刑罚。

为富不仁的大资本家——太丰化工集团的老板廖振富死于活活冻死,是谓寒冰刑;破坏别人家庭的淫娃荡妇——立法委员会议员情妇丘妙芳被大火烧死,是谓火刑;景教(即基督教,早些年传入中国时被称为景教)神父罗伦佐,名义上是一位神父,背地里却是美国在台湾倒售军火的中间人,死时肚子里塞满了用水清洗过的肠子,是谓抽肠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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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死双亲的不孝子陈两旺被剜心而死,是谓挖心之刑;最后死于拔舌之刑的安东尼确实死得贼冤枉,仅仅是因为他在媒体面前表现了对杀人害命的卑劣行径的痛恨以及对鬼神之说的不屑。

除了剜心之刑,其余四人之死并无真人行凶,皆是因为吸食了通过空调散发的某种霉菌而引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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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分别代表了五种人魈,死亡的顺序正符合了一种古老罕见的道教图示,而这图示正是一种成仙之法,想要成仙之人便是电影开头一幕中难产妇人双生胎中活下去的那一个——罹患癌症的女儿谢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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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谢亚理的说法,她跟在母亲腹中便已死去的姐姐前世同为交趾罗浮山真仙观的两位道人,本应飞升成仙却应劫功败垂成,两人只得再转世重修。姐姐在母亲腹中修得正果,早谢亚理一步尸解而去。谢亚理只能依照上一世的修仙程序,通过自己的双瞳,找到人魈将其打入地狱,最后借助黄火土之手,实现兵解羽化登仙。在谢亚理制造的幻境中,黄火土最终开了枪,他做为命定之人,也将跟随谢亚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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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结局,考虑到播出的影响,导演做了两版。一版为正能量删减版(真仙观中大屠杀部分删掉),黄火土在女儿的声声呼唤中活了过来,片尾留下了“有爱不死”四个字;另一版为完整版,黄火土究竟有没有活下来只能让观众自行臆测,影片结尾部分则出现了“因爱生忧,因爱生佈,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惧”四句佛偈(出自佛学著作《妙色王求法偈》)。

影片从头到尾都在传输着“成仙”这个道教理念,最后的画面却以佛偈终结,可见这点睛的四句,才是导演最终想表达的东西。当然,作为一部披着宗教外衣的伪悬疑恐怖片,其中关于人性的思考和对社会的隐喻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地方。

双瞳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至尊骨(听说有人想成仙)(9)


作为曾经的亚洲四小龙之一,台湾在90年代处于一个经济飞速发展的时期,直至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爆发,世界经济形势陡然急转,虽然同期对台湾的影响看起来很轻,但随着金融危机强大的后续性,其造成的经济损害正日益凸显,而2000年的台湾政党轮替,让台湾的经济问题不光没解决反而倒退,所得分配恶化,政府穷、人民穷、富人和政客富的境况趋势愈发严重。在电影中,黄火土举报贪污的同僚的行为本是作为一名警察分内的事情,却被全警局的人排挤,贪污受贿已是常态,正义行为反而与警局格格不入,从上往下都贪倒成了约定俗成,黄火土不成为此中“异类”才怪。

双瞳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至尊骨(听说有人想成仙)(10)

可别看其台湾当局内里这么横,到面对美国时,还是得乖乖认怂,毕竟是被掐着经济和军事命脉,也只敢对着自己人吆五喝六,暗地里教唆黄火土给安东尼使使绊子。虽然电影艺术一向因其戏剧的特点有夸大性,但想想“空心蔡”连“为爱发电”这样的话都讲得出来,还有什么魔幻的事情不会发生呢?!而电影中极其强大的宿命论,也让人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民众绝望感,以及面对未知和未来的迷惘。

双瞳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至尊骨(听说有人想成仙)(11)

P.S.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虽然电影中屡屡提及了这所谓的成仙之术以及部分关于道教的事情,但电影是属于艺术加工。“五地狱”在道教经典中有提及,黄大仙的故事也在道教中有提及,但组合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至少这所谓的杀人“成仙之道”并不被道教所赞同,请大家悉心分辨,换言之道教不背这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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