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祖母叫什么(童年故乡老祖母)(1)

童年、故乡、老祖母

梅 林

到了春季五、六月份,这个季节老虎召召(蜻蜓)特别多,有些落在土墙上,有些在空中飞舞,大老虎召召飞起来透明的翅膀很好看,惹的孩子们跟在后面追逐着,这个季节常有乡下小孩胳膊上挽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鲜嫩的野菜沿街叫卖:“艾呦!苦苦菜呦!”于是就有大人出院子去买。

到了秋天,是候鸟迁徙的季节。在傍晚我常常抬头看着天空中一队队排成人字形的大雁鸣叫着往南飞去,那候鸟壮观的迁徙阵容能持续到天黑。没过几年,随着城市人口的增长,城市不断地扩容以及城外湖泊湿地的缩小和消失,秋天的天空变成寂静的天空。天长日久,我怀疑记忆中的候鸟迁徙是不是幻觉?是不是曾经存在过?但感到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在小妹妹出生时,父亲给母亲买了一只大雁坐月子吃,那只雁好大,放在一个大搪瓷盆里装了满满的一盆。雁肉的味道着实不好吃,肉质粗硬,一股土腥味。后来看书看到志书中记载:银川城郊湖里聚集着天鹅、雁、凫、䴙䴘、鸳鸯、鸬鹚、鸥、鹭等各类水鸟。候鸟迁徙在以往的岁月里确实存在着,只是在近代不见了候鸟的踪影。

父亲的老家在平罗姚伏堡。从我两、三岁起,父母经常骑着自行车送我到乡下奶奶家去住,过一段时间又去把我接回来。由于经常去,对那条路的印象深刻。从银川通往平罗的公路是一条铺着碎石子的公路,每隔一段路就有几个养路工拿着铁锹或扫帚,不停地把被往来的车辆碾压到路边的小石子往路中铲或扫。路的两边种的树多数是白杨树,公路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中延伸着。

我很奇怪,奶奶的家孙子、外孙不少,有十几个,两个姑妈就住在附近,哪家都有几个孩子,可总是把远在银川的我叫回去陪伴她,到后来才理解,奶奶和最小的儿子生活在一起,我那老爸爸(本地人对父亲最小的弟弟的称呼)终身未婚,家里没有小孩,除了我天生爱静处,能陪伴她以外,老爸爸下地去干活,家里就一个小脚老太太在屋子里转,别的孩子到了她家,孩子的天性爱玩,实在是寂寞难耐呆不住的。

母亲告诉我,在我还不太记得事时,在奶奶家,奶奶把我带在身边,走到哪带到哪。有时她坐屋外歇息,让我坐在她旁边的木凳上。奶奶给我梳着小辫,穿戴的干净整齐,偶而过来几个灰头土脸的乡下小孩要拉着我玩,奶奶就会说:“走开,鼻子(涕)淌地,满身地土,罢摸俺们娃娃。”

记得我稍懂事时,清早起床后,奶奶就教我穿衣、梳洗。告诉我女人要“有其事”(银川话规矩的意思),起床后穿好衣服、洗脸、漱口、梳头,把掉落的头发收拾掉就开始拾掇屋子,做饭。有一天跟我唠叨着,看着我笑着说:“以前的女人,还要往头发上抹油,脸上搽粉抹胭脂,拾掇地干净地很(干净是漂亮的意思),现在的女人没这个其事了。”我当时想,女人搽粉抹胭脂会是什么样子呢?怎么就好看了呢?在八十年代前那些年,女人都素面朝天,服装单调。直到后来改革开放后,女人的服饰装扮才逐步地开始多姿多彩,我才体会到奶奶所说的女人装扮后的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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