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沙郡,韩愈和张署沿湘江继续北上,时而青山环绕,时而鸟语花香,夏季刚过,江水充沛,游船也渐多起来。午后时分,游船行至三江交汇处,听船家说,右侧的河流为汨罗江,当年楚国著名诗人屈原就是在这里投江的。

屈原,芈姓,屈氏,名平,字原,又自云名正则,字灵均,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今湖北宜昌),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政治家。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少年时受过良好的教育,博闻强识,志向远大。早年受楚怀王信任,任左徒、三闾大夫,兼管内政外交大事。提倡“美政”,主张对内举贤任能,修明法度,对外力主联齐抗秦。因遭贵族排挤诽谤,被先后流放至汉北和沅湘流域。楚国郢都被秦军攻破后,自沉于汨罗江,以身殉楚国。

过了三江汇合处不久,就到达了洞庭湖,波涛汹涌的湘江水瞬间在这里变的温柔了很多,行船也变的平稳了很多,看看五彩斑斓的湖水,韩愈不禁想起了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空有羡鱼情。”

洞庭湖属于岳州,时任岳州刺史是窦庠是韩愈儿时的朋友,年少时,韩愈的哥哥带着韩愈经常去窦庠家玩,窦庠的哥哥窦牟和窦群是韩愈哥哥韩会的朋友。窦庠准备了丰盛的酒宴招待韩愈和张署,几个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谈论间,不由自主的谈及了“二王”组织的“永贞革新”,窦庠的哥哥窦群也认同王叔文等人的为人和做事风格,现在“永贞革新”的风波刚刚过去,整个朝廷的人员调整还在进行当中。二人本想在岳州待上一宿,第二天就要起身。不料半夜开始,狂风大作,一直刮到晌午还没有停歇,二人只能再多停留两天。

第二天傍晚,正当三个人品茶聊天时,突然有人来报,刘禹锡刚刚到达岳州,听到这个消息后,韩愈有几分的诧异。来不及多想,几个一行出门远迎,不一会儿,远处走来一个消瘦的身影,虽然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韩愈还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几个人本来都是监察御史的同事,身在异乡相聚,五味杂陈。本来韩愈因为上《论天旱人饥状》被贬,之前曾怀疑是刘禹锡、柳宗元把他的奏状泄露给了李实等人,后来听刘禹锡把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两个人的误会也就消除了。

“二王”出事后,刘禹锡、柳宗元等人也相继被贬,柳宗元被贬为邵州(湖南宝庆)刺史、刘禹锡本来被贬为连州(广东连州)刺史,结果走到半路又改贬为朗州司马。几个人边聊边喝,不知不觉直到佛晓才昏昏散去。

两天后,一行人离开岳州,各奔东西,刘禹锡沿湘江南下,韩愈和张署沿长江西进,直奔江陵。望着渐渐消失的岳阳楼,韩愈感慨万千,独自站在船头,看着滔滔江水,吟出了这首《洞庭湖阻风赠张十一署》:

韩愈在河边钓鱼(韩愈13.游洞庭他乡遇好友)(1)

洞庭湖:在湖南省北部,长江南岸。湘、资、沅、澧四水均汇于此,在岳阳市北入长江。湖中小山甚多,以君山最著名。阻风:为风阻隔。

无时休:没有休止的时候。

子:张署,河间人,韩愈挚友。维双舟:系着两只小船。

雾雨晦争泄:谓茫茫大雨在昏暗的天地间倾泻而下。

波涛怒相投:波涛像发了怒似的争奔而来。

犬鸡断四听:谓雨、涛之声盛大,四周的犬吠、鸡啼声都听不见了。

粮绝谁与谋:此句用《论语·卫灵公》“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意。谁与谋:与谁商量。

不容步:不到一步的距离。清谈:清雅的言谈、议论。

接无由:无缘接近。男女:指儿女等人。喧左右:在身旁叫嚷。

啾啾(jiū):儿女凄凉的叫声。“非怀”二句:如果不是心怀北归的兴致,那里用得着这么多羁旅苦愁呢?

悠悠:遥远貌,亦作悠闲自得讲。开霁(jì):雨止云开,日出天晴。过是:超出这个。

白话译文

十月的时候冷锋极盛大,北风的吹拂完全没停休。在这苍茫的洞庭湖岸边,你我相傍分别系着小舟。此时雾雨晦暗争着落下,湖面波涛怒击如同对投。小舟四周的鸡犬难鸣吠,你我船上的粮绝何处谋?

想要移步也不能成功啊,险像好似被阻碍着山丘。而今清谈虽可驱散饿感,平生梦想却是来之无由。左右的男女们都在喧哗,有的还因饥饿哭声啾啾。想到如非那北归的吸引,怎会羁留此地忍受忧愁?但看着天上云外的白日,射出的寒光却自在悠悠。若此刻暂能停雨见晴天,这就已是我无上的祈求。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关注下一集:阳春三月,开启江陵生活。明天见。

生活的好坏,并不完全取决于物质的富足或贫瘠,更关键的是我们对待它的态度和心境。心中灰暗,你的世界便黯淡无光;内心阳光,生活便处处充满希望。热爱生活、心态积极的人总能够看到事物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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