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樱花

又是一年花开月圆季 又是一年花开时(1)

惊艳了我年少时光的,还有那一树红得耀眼的野樱花。

1993年的春天,乡村里电饭锅还没有盛行,燃气灶、电磁炉也还没有造访,我们的厨房里,那用泥砖搭砌的简易灶台上有一只母亲无论调到哪里任教都带着的黑色鼎锅、一只黑色的炒菜铁锅以及一只用来烧水的超级大的锑锅。它们就像是母亲的贴身随从,母亲走到哪里,它们也跟着到哪里。

周末的时候,母亲有时候会去赶集买些生活用品偶尔买一些肉,有时候会到好心的村民送给她种的一块地里侍弄她的菜,有时候会去小溪里捞些小虾打打牙祭,当然有时候还会去山上砍柴。毕竟没有柴生活是无法继续的。

我很乐意和母亲做伴到山上去。没有多余的课外书可看,更没有电子产品消磨时光的年代,到山上去无疑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

母亲到山上去是为了寻找干枯的树木做柴,我到山上去一方面是为了给母亲做伴帮帮忙,另一方面是去游玩的。母亲负责砍柴,我负责把母亲砍的柴捡拾并堆放到一起。山上并不是到处都有干枯的树木,所以母亲会花很多时间在山上寻找。

母亲找柴,我便开始欣赏山上的美景。

春天的山,每一样事物都显得那么新鲜,那么可爱。

树木们不约而同地换了新装,有的鲜绿,让人看了精神抖擞;有的嫩红,比花还要娇艳几分;有的鹅黄,让人心生爱怜。蕨类植物是很有趣的,它们的芽就像一个个问号,或许它们有许多未解的难题需要向春天问询。有的“问号”很大,可能这个问题比较严重;有的“问号”很小,也许这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有的“问号”像小狗一样毛绒绒的,估计这个问题比较可爱;有的“问号”像玉器一样光滑,或许提这个问题的家伙比较圆滑……

野樱花树藏在半山腰上。

我一抬头看见一抹红色在半山腰的绿色中探出头来,格外显眼。“妈,你看!花!那是什么花?”我激动不已地问。“这么远,看不清是什么花。有可能是映山红吧!”母亲边用葛麻藤捆着柴边回答我。

“我去看看。”

“去吧!小心点。”

于是,我向那一抹红色奔去。

又是一年花开月圆季 又是一年花开时(2)

不知道绕过了多少树木,不知道摔了几个跟斗,我终于到了那棵树下,树上没有一片叶子,满树都是红色的花,这是多么漂亮的花呀!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它不像李花那么淡雅,不似月月红那般娇柔,它的每一朵花都那么小巧精致,就好像每一朵花都是匠人精心雕刻的。它们一朵挨着一朵地挂在树上,就好像一只只小小的风铃垂挂在那儿,只要风轻轻吹过,它们便会发出悦耳的铃声。我像着了魔一样,三下两下爬上了树折下两枝花,风一样地跑回了母亲身边。

“妈,你看,多好看的花!”

“这是野樱花。”

“噢!野樱花。我要把它们带回家。”

我至今还记得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野樱花回家的那一路上的心情,就好像第一次吃生日蛋糕一样,那种甜滋滋的味道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我把野樱花插在空的白酒瓶里,放在窗台上。我以为,我把春天也留在了窗台上。

到了第二天,野樱花已经凋落了一些。那天傍晚因为我要回学校,我只好嘱咐母亲帮我好生照顾我的野樱花。可当我周末再次回到母亲的小学校的时候,发现窗台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母亲告诉我,没几天花就凋谢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所以她把它们都扔掉了。我听了很难过,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再好看的

花,都有凋谢的时候。我们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呢?”母亲对我说。

又是一年花开月圆季 又是一年花开时(3)

是的,再好看的花都有凋谢的时候,再年轻的时光都有老去的时候。我们又怎么阻止得了呢?在时光的河流中,什么被改变着,什么被取代着?无论如何,但愿美好长存心间。

(图片来自网络)

#忆我的童年#

#作文萌芽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