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心爱情故事之女子嫁入豪门(我是最受宠爱的公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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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身为公主有些刁蛮任性,但我也总觉得自己并未做错过什么。身在帝王家,可食龙肝凤胆,能去摘星揽月,而我只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1

七月流火,初秋的风微微凉,吹得人心如裙摆一般荡漾。

往年在这样好的天气里,皇兄总会带我去围场狩猎,近日也不知怎么了,皇兄身上仿佛扑了香粉一般,惹得那群大臣没日没夜地围着他转。

大臣们里三层外三层,简直比我这唯一的亲妹子还要亲。

没人带我玩,我只能困在院子里,听着树叶沙沙作响,抬头瞧见树顶那颗红透了的石榴果,忽然就想到了取乐的玩意儿。

“今日谁能爬上去,拿下那颗果,本公主赏十两银子!”我话音刚落,便听得一直伺候我的嬷嬷小声规劝:“公主,那树足有一丈三尺高,若是掉下来可要摔坏的。”

我是个很听劝的主子,当即改了命令:“不赏银子了,改赏我屋里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那夜明珠是当年同石榴树一起进贡来的,一颗可值百金。刚刚还站在树下不愿意动的奴才们,听了这话像发了疯一般争先恐后地往树上爬。

可那石榴树是北胡弄出的奇异树种,除了枝繁叶茂、高大无比之外,树干就像是抹了油一般水滑。霎时间,奴才们和落叶一起随风落下,树上是沙沙声,树下“噗通”和“哎呦”此起彼伏,逗得我前仰后合。

“爬!继续爬!谁敢一直躺在地上装死,就拖出去打板子!”我坐在秋千上晃着,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再加上淡粉色的衣裙,我只觉得自己是院中最娇嫩的那朵花。

直到黑衣少年踏风而来,似跳舞一般爬到树顶,轻而易举地捧来那颗最大最红的果子,单膝跪在我面前。

他叫无明,是负责保护我的影卫,也是除了皇兄外,唯一令人我在意的人。

2

“无明!果然只有你才能拿到!”我从秋千上一跃而下,举着那颗红宝石般透亮的果子蹦蹦跳跳了好久。可无明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宠溺的笑容,只蹙着眉低声劝我:“公主,一个月后便是您的及笄之礼,休要再胡闹了。”

无明的声音温润低缓,如同洞箫一般悦耳,却叫我听得一阵阵烦躁,挥挥手照例赏了下人们各五两银子,便回屋躺着去了。

公主及笄,便意味着出嫁。皇兄虽在年少时许诺,免了我的和亲之责,但是以皇兄对我的宠爱,是断然不会让我嫁给一个影卫的。

到时不知要和个什么样的陌生男人朝夕相对,朝堂上那些足以与我相配的王孙公子,个个长得驴头马脸一般,想想就觉得气闷。

幸好聪慧如我安阳公主,早在半年前,我就将无明举荐给了皇兄。当时给皇兄又是揉肩,又是捶腿,撒了足足三日的娇,才终于给无明讨了个殿前带刀侍卫的差。

虽说只是个侍卫,但是能在殿前侍奉,却是最容易加官进爵的。但这半年里,无明就像那扶不起的阿斗,每天依旧为我摘花取果、买点心、捏面人,就是不做正事,连进殿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哪里还谈得上博个好前程之后来娶我呢?

不行,眼瞧着我就要到年纪了,靠人不如靠己,只要我肯死缠烂打,日日不离地哀求,我就不信皇帝哥哥舍得拒绝。

于是我私闯了政殿,听到满朝文武劝皇兄送我去和亲。皇兄勃然大怒,大臣们密密麻麻跪了一地,像是一窝要被洪水冲走的蚂蚁。

3

公主的使命就是和亲,这是坐享荣华富贵所付出的必要代价。

我虽顽劣,却也从小便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皇兄曾说过,断然不会用我的后半生去换家国一时的安宁,所以我仗着这一句承诺,也仗着三分酒气,将无明喊进了我的寝殿。

那时我深信,只要勇敢一些,便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为自己择一个顺眼的人陪在身边。

拳头大的夜明珠真是个好玩意儿,柔似月光、明若灯,竟让俊朗的无明平添了几分柔情。往日里他从不敢正眼看我,此时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直教我心慌。

在我命令无明喝下那杯早已准备好的酒之后,他的脸渐渐同我一样红润起来,我的胆子便也越发的大了:“无明,把衣服脱了。”

无明愣了愣,但最终还是缓缓宽去了上衣,露出淡褐色的肌肤。我伸手摸上他宽厚的肩背,感觉到他似落叶一般的颤栗,让我指尖下的疤痕都跟着颤抖起来:“无明,这道疤,是一年前,你在围场替我挡箭留下的吧?”

“是。”无明的声音闷闷的,不似往日那般温润,却是另一种悦耳。我的手指忍不住顺着往下滑,轻轻戳了戳他腰窝上的伤:“这里,是三年前做肉垫救我时,落下的旧伤。”

“是。”

无明身上一共有十一处伤痕,处处都是为了我而留下。当我细细数完之后,忍不住抱住了他那一身的伤:“无明,你心里是有我的吧?娶我好不好?我不想嫁给别人。”

“公主,无明只是一个‘影子’。”无明的身体温暖,声音却冰冷。我不信他不喜欢我,我赌他不敢拒绝我也不能拒绝我,于是掰过他的脸,强迫他看我。

我确定我很美,因为无明来之前,我对着镜子梳妆了好久。含情的眼,艳红的唇,巴掌大的小脸和薄薄纱衣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我自己看了都难以把持,就不信无明能扛得住。

可是无明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后却突然跪了下来:“公主,您可还记得七年前,无明为什么会来到您的身边吗?”

4

七年前,皇兄刚登基不久,年少热血,南征北战,收服了周边大片的邻国,其中当属北胡最为辽阔、物产丰富。那年,北胡送来了珍宝无数,奴隶数百、美人十余个和质子一位。

细节我已忘却,我只记得那年皇兄笑着摸我的头,让我随便挑选,于是我院中就有了那株石榴树,屋里有了那颗夜明珠,身边有了无明。

那时的无明也不过只有十一二岁,他总是一个人悄悄抹泪,而那时的我刚刚没了疼爱自己的父皇,也总爱偷哭。两个爱哭的孩子凑在一起慢慢长大了,再后来无明被皇兄送去学武,越发得沉闷不爱说话,履行着他作为影子的职责,默默守护着我。而我也就渐渐忘了他的过去,只以为他和那石榴树一般,原本就生长在这院子里。

“无明身为异国人,早已被种下了蛊,若是敢有贼心或对公主不敬,必然受五脏六腑撕裂之痛,不得好死。”无明跪在地上低着头,没了往日的骄傲与孤冷,竟与我身边的那些奴才们别无两样,如同一只任人践踏的蛆虫。

我的心猛地一痛,竟不知是在心疼无明,还是心疼我自己。

我有些执拗地抬起无明的脸,问他若是不受蛊毒牵制会不会对我动心。无明没有回答我,只是眼波流转时,我听到他的一颗心如击鼓般狂跳不止。

那一刻,我彻底沉沦。

5

第二天,我端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去求皇兄,只求将无明身上所种的蛊毒解了。若是放在从前,只要我开了口,便是代表无上权力的玉玺也能拿在手中把玩。可这一次,皇兄却一拍桌子命我跪下。

“哥哥?”我不敢相信一向连重话都不对我说的皇兄,居然会对着我发脾气,但腿还是一软,跪在了地上。

“蛊毒之事朕从未与你说过,你是从何处得知的?”皇兄发怒的样子极吓人,我自认为兄妹间不该有秘密,于是便把钟情于无明的事说了出来。本以为皇兄听了以后会给我一个恩赐,却没想到他听完之后下令立刻将无明押入地牢。

“传令下去,北胡质子,心怀不轨,违反盟约,若北胡再不休战,十日后,赐死!”

变故来的太快,我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皇兄便命人将我送回院子,非召不得出。我被押出去的时候,听到冲进去的大臣念叨着什么“万万不可”“吾皇三思”,甚至还有一个在喊“天要亡我”。

若我那时没有一门心思全扑在儿女情长上面,或许一切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只可惜,我是个被皇兄宠坏的小公主,只觉得皇兄再生气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于是在禁足的第二天,知道皇兄领兵出战之后,便偷偷潜入了他的寝宫。

6

皇兄自小便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枕头底下,这一习惯竟然长大后也未变。我很顺利地找到了解药,然后又仗着公主的身份,轻而易举地进了地牢。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而且就算皇兄在,以他宠爱我的程度,那些看守也不敢为难我。于是我坐在地牢里唯一体面的凳子上,看着一夜之间就消瘦了许多的无明,心中泛起一丝丝疼。

“混账玩意儿们,不是告诉他们不许为难你吗!”我气得要杀人,无明却奉上一盏清茶,低头浅笑着告诉我他无碍,并未受苦。

“说什么没受苦,又是中毒又是坐牢的......而且你用惯了我给你准备的金丝软枕,枕那种瓦片你怎么睡得着啊......”我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无明手忙脚乱地安慰我,说什么两三天不睡觉也不是大事。

寒暄了许久,我才想起给他解药。无明愣了一下,问我就这样把解药给了他,该如何交代。

“交代什么啊,皇兄不会真的罚我。倒是你们北胡怎么回事?难道不管你们这些当年入宫的人了吗?竟然敢作乱?”我回想起皇兄那句“赐死”直害怕,但无明却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只告诉我要多注意身体,不论出什么事都只要乖乖呆在皇宫里就好,还嘱咐我将他送的那把匕首随身带好。

“无明,你究竟在说什么胡话?我不待在宫里,还能去哪儿啊?”无明没说话,只是突然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无明,难不成是进了一趟地牢开窍了?

我偷偷一笑,也搂住了他。虽然只是片刻的拥抱,但我异常满足,脸上的笑容也一直维持到两天后,听到皇兄要逐我出宫时才消失。

7

我高估了皇兄对我的宠爱,我不过是偷了蛊毒的解药,皇兄便夺了我的公主封号,还要逐我出宫。

“什么?不可能!我要见皇兄!”我推开来宣旨的太监,却被一群宫女与侍卫拦了下来:“陛下与您恩断义绝,希望您不要前去打扰!”

我与黑压压的一群人对峙了许久,哪怕说要灭他们九族也没有一个人肯放我去见皇兄。倒是身边的嬷嬷一直为我收拾金银细软,说什么将来去了外面用得着。

什么用得着!我乃千金之躯,锦衣玉食,生是皇宫中人,死是皇室之魂,绝不可能离开这里!

可我不愿离开有什么用,皇兄竟然真的不顾兄妹情谊,命人绑了我塞进马车,然后将我送出了宫。

想来是我平日里太过薄待奴才了吧,马车颠簸如筛糠一般,恶心的我几度昏厥过去,若不是有布条塞着嘴巴,怕是要连肠子也呕出来。

快到用午膳的时候,嬷嬷取出我口中的布条,又松了我的手脚令我活动活动经脉,然后递给我一块牛乳糕,叮嘱我要慢些吃,若是噎住了恐怕没有水。

“牛乳糕自然是要配梅子酒,哪有喝水的道理。”嬷嬷跟了我这么些年,竟然还是学不通吃食方面的学问,惹得我忍不住出声点拨她两句。

谁知嬷嬷没说话,倒是赶车的太监出了声:“我的姑奶奶哟,还梅子酒呢,这天下就要乱了,有口吃食就不错了!”

什么?

我一个没拿稳,手中的牛乳糕掉在了地上,嬷嬷心疼的直捶胸口,那个太监亦是一脸惋惜的模样。

“天下乱了?怎么就乱了?”嬷嬷与太监互看一眼,却都是闭口不言。

8

我终究有着皇室血脉,身上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风采,当然也主要是手中的匕首起了作用,奴才们才将皇兄的安排和盘托出。

原来北胡早就暗地里纠集各部零散小国,于半月前向我国进攻。开始时皇兄并未将这些曾经的手下败将放在眼里,谁知国中竟有内贼,一路开城门弃城池,让北胡乱贼如入无人之地。皇兄不得不亲自领兵抵御,却还是节节败退,于昨日失了最后一座城。而在深宫之中的我哪里知道这些,更不知道皇兄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夺我封号送我出宫,为的只是保护我。

皇兄他是用命在疼我啊!我又怎能苟且偷生,置皇兄生死于不顾?

“掉头!回宫!”我大吼完,却觉得缺了些什么。

是无明!我的无明还在地牢里!也不知他这两日过得好不好,待我救他出来,就与他像话本里的人一般,做一对生死不离的鸳鸯!

我赶忙命令驾车的太监先去一趟地牢,谁知太监纹丝不动,反倒冷冷地甩给我一句:“人家可是北胡的世子,下一任的皇帝,哪里用得着你一个亡国公主去救?”

北胡新帝?亡国公主?

我被这句话刺激的头晕目眩,隐约间察觉出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为何我国会有内鬼?为何北胡敢肆无忌惮的进攻?为何皇兄会在我求解药时狂怒?为何当年皇兄说什么也不肯将无明放到殿内侍奉?

一切都有了答应,原来养虎为患,说的便是我和无明。我拿一片真心对他,可他不过是拿我做复仇的跳板!

我是最受宠爱的公主,暗自倾心冷面侍卫,他却让我国破家亡

可我还是不信,我不信那个总是对着我浅笑,纵容着我肆意玩闹的无明会利用我。

我不信,可太监那嘲讽的眼神和四周传来的阵阵哭嚎,却让我不得不信。于是我挥刀斩断了套车的绳索,策马向皇宫狂奔。

一路上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哪里是我这种养在深宫的公主见过的场面。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因为我是公主,是皇帝的妹妹,我不能抛下唯一的亲哥哥。

更是因为我不甘,我要找无明问个明白。

9

我有想过,哥哥会死。

但我没想过,哥哥会死在我的眼前。

更没想过,无明会亲手杀了我的哥哥。

我赶到政殿时,奴才们颤抖着跪在两侧,往日里那些啰里啰嗦的大臣们已经躺了一地,而我的哥哥,他身上满是血污,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被人绑在政殿的柱子上。

闯进来的北胡人咒骂着哥哥,说哥哥从前掠夺他们的家乡时是多么的贪婪,如今他们要替天行道。

我不想听也不屑于听,不过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捏紧了匕首只想冲过去杀出一条血路去将哥哥救下来。

挪动间哥哥发现了我,哥哥显然没想到我会来,他原本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大。但他不敢叫喊,唯恐惊动了还没发现我的北胡人。

他冲我摇摇头,竟然露出了祈求的神色,仿佛在哀求我不要冲动。

哥哥这辈子活得骄傲,我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不由得心痛如刀绞一般。

而更让我心痛的是,无明就站在哥哥的对面,提着我送他的那柄宝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哥哥,仿佛随时可以取哥哥性命。

我好恨,我恨不得杀了这大殿之上的每一个北胡人,可最后,却被按着跪在了地上。

“这不是安阳公主吗?当年这狗皇帝要我们给他进献美女,现如今他这亲妹子倒也有几分姿色,不如大家享用了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这样喊叫着,便有十数个提刀的野蛮北胡人向我走来。没了权力与地位的我连匕首都被人夺了去,想自刎以保名节都做不到。

正在绝望之际,无明突然大喝一声:“谁敢动她!”

“世子!您因为这对兄妹,七年来饱受摧残,您难道就不恨吗?”北胡的人声泪俱下地看着无明,而我心中也是同样的凄凉。

原来这七年里,无明在我身边是卧薪尝胆,日日受尽苦难,一刻也不曾快乐过。

无明的态度让我心痛,北胡人的举动令我心生恐惧。我想哭,我想喊,我想叫北胡的人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却没有想到哥哥先我一步喊了出来:“无明!是男人就冲我来!杀了我你就是新帝!别去辜负一个对你有情的女人!”

话音刚落,无明的剑便快准稳狠地刺入了哥哥的胸膛,一如当年无明在猎场为了保护我而刺向那头黑熊时一般决绝。

哥哥死了,死之前他居然是笑着的,甚至还喃喃了一句:“无明,你若敢忘了我们的约定,敢伤害安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发了疯一般地扑向哥哥,却被众人按在地上不能动弹。无明的声音传来,和这地上的石板一样冰冷:“暴君已死!大仇得报!天佑北胡!”

周围的人山呼万岁,而我被迫也向着无明跪了下来。我挣扎着望向那个坐在龙椅上的无明,看着他不苟言笑地端坐着,才发觉,原来地位转换,只需短短三日便可。

10

那天一阵混乱之后,我被押入地牢,后又被放了出来。

我又住回了我的院子,只不过不同的是,这里已经是北胡的皇宫了。

院中的石榴树依旧高大,但树叶和果子早已掉完,光秃秃的一片凄凉。

我的身份很尴尬,说公主不是公主,说奴婢更不是奴婢。

无明对外说我和他有蛊毒相连,生死相依,所以没人敢动我。

但仅仅是没人敢动我而已,现下已是初冬,我却还穿着秋日的衣裙,真不知再过两日会不会冻死在这院中。

我从地上捡起了从前掉落的一颗干巴巴的石榴果,心想着若是明日还不给我送吃食,便掰开三分之一来吃。

就在我蹲在地上谋划着没刀该怎么掰石榴的时候,一双皂靴出现在我面前:“公主,前几日登基大典略有些忙碌,下人们怠慢了你,我已经责罚过了。”

头顶上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好听,但我此时只觉得如一阵寒风刮过,冻得我浑身难受。

“做皇帝了?恭喜啊。”我阴阳怪气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回了寝殿,但这次,无明却没有离开,而是跟了进来。

“公主,你想不想去散散心啊?我记得你从前总嫌待在这院子里闷,不如我陪你出去玩玩?”

无明笑起来是很好看的,薄薄的唇扯出一个弧度,露出一排整洁的白牙,眼角微微翘起,显得丹凤眼细长而有神。尤其是他现在衣着华贵,更应了那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莫名的令人挪不开眼睛,更有几个宫女都看傻了。

我冷哼了一声,扔出两个字“不必”。

“那我就等公主想出去玩的时候再来问问,对了,我给公主带来了你从前最爱的糖人,你要吃一口吗?”无明就像是看不到我的冷漠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我一把将糖人扔在地上并恶狠狠地踩了几脚:“无明,你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11

“公主可还记得我问过你,七年前为什么会来到你的身边吗?”无明挥挥手屏退左右,蹲下身子一边问,一边细细地将我踩碎的糖人捡到手中。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咬牙切齿,若不是那一晚我色迷心窍,又怎么会去偷了解药给他,变相助他灭了我国?我悔,我恨,我只恨自己瞎了眼,但无明却给了我一个不同的答案。

“七年前,北胡被占,我为质子入宫,惧怕、担忧、愤怒于我皆有。那个时候我想过一死了之,是公主你在大殿之上,天真无邪地指着我,说你要我。”无明缓缓地说着,而我愤恨道:“我就不该要你!”

无明无奈笑笑,继续说:“公主虽然骄纵了些,但却一直待我很好。吃穿用度,我从未受过半分委屈,即使后来去学武,公主也总派人暗中照顾我。”

“那次公主举荐我到殿前,我并没有因此而趁机窃取机密,公主无需以为一切是自己的责任。”

“而那天夜里,你问我,若没有蛊毒会不会动心,那慌乱的心跳声无关酒水更不是用内力装出来的。”

“后来我与你在地牢相拥,我也不是因为解药,而是因为看到你情不自禁。”

“我费尽心思救你,也绝不是因为你哥哥曾答应用帝位和玉玺换你的命,而是我真的舍不得你死。”

无明的眼神认真且炙热,可我却觉得越发的冷了,原来他竟对我也有那样的心思,他竟然也是喜欢我的。

可我宁愿他不喜欢我,若是不喜欢我,从头至尾都仅仅是在利用我的话,那他杀了我的皇兄,我也只会有恨,不至于心痛至此。

“公主,我没有办法因为儿女私情去抹了国仇家恨,但我也不愿骗你说自己是个无情之人。若是你肯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还有余生可共度。”无明半跪着向我伸出手,一如从前。他手中的糖人已经破碎,却依旧亮晶晶的,看上去一副甜蜜的模样。

但碎了就是碎了,如何还能复原呢?我冷笑一声:“机会?余生?”

“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你的无明。”无明眼神恳切,但我却再也不敢相信了。

“若我不愿意呢?”我低声问,无明忙说不愿意也没关系,他可以等,也依旧会给我锦衣玉食,只要我不再寻死。当然,若我寻死也无妨,他会像之前在地牢里那样,派最好的御医跟随我左右,时刻救治我。

“你还真是周到,可你已经有了整个国家还不够吗?”

“北胡世子不得不复仇成为新帝,可你的无明从始至终都只想要陪在你身边。”无明抬头,我这才发现他眼圈下泛着淡淡青色,想来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看他也不痛快,莫名的,我就有了一丝笑意。

我伸出手去,拿起无明手中那根还粘着糖块的棍子,看了一眼,便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脖颈。

这是当年无明告诉我的,尖锐之物入此处必死无疑。当时他怕自己不能时时刻刻守在我的身边,便教了我一招防身的把式督促着我练习,却没想到最后让我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真是讽刺,却也圆满。

这下子,北胡新帝将痛苦许久吧,我算不算是报了仇?

我的无明也应该会一辈子惦念着我吧,我这样算不算是得了爱?

爱亦有,仇也报,我这个公主,似乎也没有那么凄凉。

弥留之际我倒在无明的怀里,望着一旁那颗干瘪的石榴果,忍不住笑了。

12

那个相传给北胡新帝种下蛊毒,将与新帝同生共死的安阳公主,自尽了。

各路神医纷纷自请为新帝医治,却都被拒绝。

三日后,安阳公主葬礼当天,新帝留下遗诏一封便跳入公主棺椁,随安阳公主而去。

世人啧啧称奇,皆欲求此蛊毒。却不知此蛊名为“喜欢”,无色无味,却能误人一生。(原标题:《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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