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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也不是一个人在看视频了——弹幕的好处,似乎就是让你感觉不再孤单。但是细想想,它又没那么简单。

先让我们谈一谈弹幕的历史

视频 弹幕 网站是视频分享网站的一种分支,和普通的视频分享网站不同的是,观看者能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发表自己的评论,并且评论内容将即时在所有观看者观看此视频的该时间点以滑动而过的字幕显示出来,从而增加了观看者之间的互动性。其主要发布作品偏向于 ACG 类的作品,如动画原作、相关音乐或个人演奏、二次创作、同人、MAD、恶搞等作品,也有一些从其他视频分享网站转载而来的作品。比较著名的此类网站有:日本的NICONICO动画,以及中国的AcFun和bilibili、tucao等。随着弹幕越来越热门,传统的视频网站也开始推出弹幕的功能,比如土豆旗下的豆泡就是弹幕网站。

如何找个弹幕(弹幕的圈子)(1)

动漫《妄想学生会》

小贴士:

》“弹幕”一词本意是STG游戏(射击游戏,如东方系列)中密集的子弹,过于密集以至于像一张幕布一样。英文称“Bullet Hell”(子弹地狱)或“Bullet Curtain”(弹幕)。当大量吐槽评论从屏幕飘过时效果看上去像是飞行射击游戏里的弹幕,所以NICO网民将这种大量的评论出现的效果叫做弹幕。本来只有大量评论同时出现才能叫弹幕,但是随着误用,单条评论也能叫弹幕了。此外,由于弹幕是来自于子弹,所以读音应该是dànmù,不是tánmù。

》ACG即Anime、Comics and Games的缩写,一般不翻译,如果翻译会译为“动漫游戏”、“二次元”或译作“动漫游”,为华人地区常用的次文化词汇,特指来自日本的动漫和电子游戏(这里的电子游戏多指美少女游戏Gal Game)。

如何找个弹幕(弹幕的圈子)(2)

网剧《屌丝男士》

NICONICO动画(日语:ニコニコ动画)是日本Dwango公司的子公司Niwango赞助提供的线上弹幕影片分享网站,常被简称为niconico或nico等。NICONICO动画与YouTube等影片共享网站相似,但NICONICO动画提供观看者可在影片上留言并以字幕的形式出现在影片上的功能。NICONICO动画观看影片和上传影片皆需注册,其中又分为免费会员和白金会员。NICONICO于2007年10月18日开始提供台湾版的服务。

担任NIWANGO公司董事之一的西村博之指出,NICO的氛围和文化背景较接近2channel或双叶频道,许多热门影片通常带有御宅族的味道,如日本动画、电脑游戏和Pop。NICO影片亦有提供相关的型别标记,其中标签可由任何用户自由编辑,而不只是局限于上传者本人。

每个影片可以拥有十几种标记型别,其中最多可以选择五个是锁定不更动,其他则可由任何用户自由编辑。通常这些标签不仅作为分类,也可用来评论文章、讽刺、幽默或其他与视频相关的内容。

国内弹幕网站始于Acfun。Acfun建站于2007年6月4日, 取意于Anime Comic Fun,最初为动画连载的网站。2008年3月,Acfun模仿曰本视频分享站NicoNico动画做出了类似的带字幕的弹幕式播放器。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各种动画、游戏、影视的剪辑作品和恶搞内容等,也有越来越多的国产优秀作品在Acfun上出现。Acfun自2008年开始就已经在国内宅人圈内有相当名气,后来因为NICONICO入侵事件和论坛传送门事件,人气暴涨。彼时的A站氛围非常好,用户基本都是资深宅,吐槽诙谐幽默,涌现了荼荼丸、疾风之龙等一大批视频制作高手,对国内ACG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后期Acfun更加大众化,内容也不再局限于ACG领域。然而,2009年6月A站发生了一次新老职人的矛盾,本来只是个人的小矛盾,因为贴吧不明真相群众的参与而扩大化,变成小规模派系斗争。这次事件暴露了A站内部人员管理的一些问题。更严重是自2009年7月13日起A站无法访问,之后确定原因为机房故障。全面故障一直延续到8月底A站将全站服务器搬迁至新机房为止。此次事件直接导致老会员bishi另立门户创立Mikufans,亦即B站(哔哩哔哩Bilibili)前身。Mikufans于2009年6月26日创建,由于AcFun网站在运行时往往不稳定,所以Mikufans建站的初衷是为用户提供一个稳定的弹幕视频分享网站。该网站于2010年1月24日更名为Bilibili,现拥有有别于大陆其他网站的弹幕系统。

服务器迁移后A站度过了相对平静的半年。这期间A站还主办了2010年AcFun春节联欢晚会,反响非常好。然而,2010年3月新的危机又来临了——3月起,大量会员开始因为各种原因在弹幕中争吵,到4月份演变为用弹幕刷屏。事件直到5月份才被管理员控制住。因为此次事件,大量会员对A站的印象变差,乃至于出走。而比较A站和B站的主页也可以发现,为何B站能以后起之秀的身份迅速占领市场。

A站在发展中一直将文章区作为内容的重点,其重要程度甚至匹敌整个视频区;B站一开始就不设文章区,而是将发展重点放在新番上。2010年时国内的动漫视频版权环境还比较宽松,网站可以与日本同步播出大量高画质动画。B站充分利用了这一机会,每周几乎同步转播大批生熟肉新番,加上界面的优化,用户在B站观看动画的体验非常好。

如何找个弹幕(弹幕的圈子)(3)

游戏《英雄联盟》

Tucao动漫是中国国内一个弹幕视频分享网站,该网站由ddl0762小神于2011年2月10日创建,贴吧里的诸位喜欢用C站来称呼它。除了ABC三站之外,豆泡dp. tudou. com是最近土豆推出的弹幕网站。豆泡是一个Flash播放器,由土豆开发不是发明,集成了当下网上流行的诸多功能。

虽然这类视频分享网站曾经使用或有使用服务器本身的存放源,但基于设备成本、带宽,甚至版权问题,都会使用外链的方法播放视频。为了保证用户质量和节约运营成本,弹幕网站通常都使用特定方式注册成为会员(如AcFun和bilibili一度采取特定日开放注册,平日禁止注册)或为会员服务付费(NICONICO的升级服务)的方式,且多会对浏览和功能使用有所限制(如NICONICO须会员身份才能观看和发布视频,并会在流量高峰期限制免费会员浏览)。

AcFun只允许游客浏览和使用简单弹幕功能,仅会员可发布视频、使用常规弹幕系统和弹幕下载等功能,高级权限可使用更复杂的弹幕系统等功能。Bilibili哔哩哔哩则禁止游客发送弹幕,注册用户不受限制。不过,哔哩哔哩的会员分为注册会员和正式会员,会员权限最主要的差异是注册会员只能发表滚动弹幕,其他神马彩色弹幕顶部弹幕底部弹幕等等通通发不了。是不是觉得很不爽?木有关系,哔哩哔哩有晋级考核,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答题,如果得分超过60分,那么恭喜你,你可以自动晋级为正式会员。是不是又觉得很爽?很傻很天真啊!晋级考试的考题是随机分配的,又限时一个小时答完,最重要的是:呵呵,你懂二次元吗?哔哩哔哩的晋级考核与其说是考试,不如说是筛选,晋级考核的内容几乎全部是二次元世界的,正所谓人以群分。也正因如此,在弹幕最早进入中国时,网站的用户构成相对是比较简单的。

随着各类社交媒体的兴起,弹幕的形式逐渐被大众关注和接受。比如,微博上疯转的各种神评论不少都出自弹幕网站,比起职业影评人剧评人也并不逊色,正所谓高手在民间。很多时候弹幕比视频内容更精彩。弹幕网站的用户格局也随着这种变化而变化,在固有的基础上增加了新的群体。对二次元无感、关注海外影视剧的年轻人群就是弹幕网站逐渐增加的人群之一。

新时代的年轻人早已挥别了全家围坐看电视的习惯。虽然抱着电脑和iPad观影看剧很爽(视频网站的广告越来越长了好讨厌嘤嘤嘤)但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缺了什么呢?没错,交流!你以为看剧就是看剧吗?人民群众是有很多想法要抒发的,无论是抒发爱慕还是抒发愤怒,都需要交流啊。当然,你可以跟爹妈室友男朋友女朋友抒发感想,不过不能保证他们愿意听你抒发,更不能保证他们能理解你的情绪。

比如,当你对“第三者”玛丽的插足难以忍受,心中不断呐喊“花生结婚了,卷福怎么办?!”时,你能跟男朋友抒发什么啊,抒发你对卷福和花生没在一起你万分悲痛吗?男朋友大概只会给你一个深深的白眼吧。于是,这样的时候,你需要的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基友”,哦不,好朋友,来一起抒发无限感慨。当你对卷福无限花痴的时候,你的同好们绝对不会煞风景地来一句,这大马脸哪儿好看啊!弹幕网站和谐的观剧体验,免去了多少口舌之争和掀桌的场面。

虽然最初接触弹幕网站的人可能多少都会有“卧槽弹幕太多看不到画面了”的感觉,但适应几次就习惯了。弹幕网站看视频可以设置弹幕的透明度,不想受影响也可以把弹幕调淡甚至关掉。再说,你可以撸一遍弹幕版的,再撸一遍无弹幕版的,完全不是问题。相比传统的视频网站,弹幕网站给予用户的是交互体验和社交平台,而不仅仅是传播渠道。弹幕带来的不是观剧观影的最佳视觉效果,却给予了用户在社交网络时代最大的心理慰藉——你不是一个人在看视频。

如何找个弹幕(弹幕的圈子)(4)

网友自制节目(模仿迪士尼角色)

再聊聊弹幕网站在中国为什么没有大众起来

虽然弹幕原本是ACG宅的圈子文化,而ACG在国内又属于小众文化,但是弹幕网站作为视频类网站,也不好与世隔绝地屏蔽掉非ACG宅用户。所以,弹幕网站如今也走上了逐渐“大众化”的道路——这里的意思是,从非常小众变得稍微不那么小众。

对于弹幕网站的这种“大众化”倾向,宅民们不是没有意见的。比如有宅民吐槽,“以前B站的每周排行要是出现三次元日剧,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啊,但是现在韩剧都可以上榜了”。现实是,观察如今弹幕网站提供的视频内容就会发现,虽然ACG 还是占了很大比重,但娱乐资讯、科普人文(包括BBC纪录片、名校公开课、国家地理等)、影视剧、音乐、军事、体育等视频内容也都获得了越来越多的点击量。弹幕网站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么纯粹的宅向网站了。

而对于很多上弹幕网站看视频的非宅而言,他们其实只是单纯地喜欢“弹幕艺术”而已,跟ACG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只要在AB站上看看电影、三次元番剧、体育比赛或者是看个搞笑小短片,就可以了。

但非宅的流入一度让ACG深宅感到愤怒。当宅民发现弹幕的水平直线下降时,理所当然地便会对这些新加入进来的“小学生”感到愤怒不已。ACG宅民们一方面希望弹幕网站像日本的NICONICO一样在中国大陆发展壮大,一方面又希望三次元滚出去,总之就是很纠结。

不过也有宅民断言,弹幕在中国是绝不可能像NICONICO在日本那样红的。

如何找个弹幕(弹幕的圈子)(5)

网友恶搞科普短片(飞机起飞过程)

原因一,弹幕的背后是吐槽文化,吐槽是弹幕的精髓。但是在中国大陆,除了以ACG饭为代表的少数人群外,大多数人吐槽的能力、对吐槽的兴趣和鉴赏水平都不足,弹幕因此缺乏大众吸引力(但是吸引力渐涨)。并且,弹幕天生就和ACG文化是好基友。宅民解释道:“一方面,弹幕大大推动了ACG圈内各种宅用语的流行和不断推陈出新。另一方面,弹幕作为一个宅用语大量得到使用、创造和流行的空间,也让ACGer更喜欢使用弹幕,对弹幕的爱变得‘更深沉’。想想看吧各位,多少新说法你们是通过弹幕知道,然后自己也欢脱地在弹幕里用起来的?比如‘请允悲’,‘我连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和曾经的满屏的‘都是时臣的错!’”

第二,接受弹幕意味着要改变原有的观影习惯。就连宅民有时候都觉得弹幕碍眼,何况普通用户,他们哪里见过那么华丽的弹幕啊,这真是个巨大的挑战。

第三,中国网民实在太多了,如果大众化,管理问题会很严重。比如大型主流视频网站开弹幕,很容易就会造成严重的刷屏现象。而且网民素质良莠不齐,很难保证有良好的观看环境。再说,弹幕也是有局限性的,很多严肃正直的视频内容其实并不适合用弹幕。所以,对于主流视频网站来说,无论是从其自身的视频内容资源来考虑,还是从用户的使用习惯和观看体验上斟酌,弹幕技术可能都缺乏推广的动力。

但是,还是有人尝试过的,虽然没有成功。人艰不拆了。

做大众化的弹幕网站看起来希望渺茫,但是弹幕技术仍然是有吸引力的。它也有能力通过别的方式渗透进普通大众的娱乐生活。

如何找个弹幕(弹幕的圈子)(6)

举例1,弹幕界曾通过输出“大神”的方式,打入主流视频网站。比如弹幕名人“叫兽易小星”,其去年与优酷合作的作品《万万没想到》从互联网红到了电视台。这部作品堪称弹幕文化的精华集锦,而它的迅速走红也证明了弹幕文化潜藏的“大众化”潜力。传统影视界也有识得这股潜力的人,比如宁财神自称会半夜趴在弹幕网站上,记录弹幕宅民如何“吐槽”《龙门镖局》。

举例2,由朴有天主演的韩剧《危情三日》(Three Days)目前正在优土平播。土豆网就采用了“弹幕”技术,开启“同步直播 评论互动”。土豆网聘请了韩语翻译在《危情三日》直播时同步翻译中文字幕,同时开启弹幕功能,让网友在线观剧互动。部分韩粉对能够实时收看韩剧,并与同好者一起评论吐槽剧情表示欢迎。但也有人觉得弹幕“抢戏”,不太适应。而对于以后是否会沿用这一直播方式,土豆网表示看好,但强调还是要先看看后期数据。

举例3,弹幕在综艺节目中的运用也极为广泛,比如观众经常能在《爸爸去哪儿》、《快乐大本营》等节目中看到华丽的弹幕文字起着诸如增加笑点、吐槽主持人和嘉宾等作用。另外,看国外脱口秀等综艺类节目时由于文化差异,国内观众往往不太了解国外电视节目的信息背景,弹幕就能起到帮助观众更好地理解节目内容以及解释笑点等作用。

此外,弹幕播放器也可以被应用于各类体育赛事、跨年演唱会,甚至央视春晚的网络直播,为用户营造出一种“天涯共此时”的感觉。

如何找个弹幕(弹幕的圈子)(7)

有妖气漫画APP

在视频以外的领域,弹幕技术也有发展的空间。比如,有妖气漫画的APP就提供对漫画的吐槽功能。用户可以在每页漫画上发吐槽,这些吐槽(弹幕)并不是一次性全部弹出来,而是根据时间轴慢慢显现。当然,你也可以关闭“显示吐槽”功能。

另外,也有人曾建议网络文学站点开发适用于小说阅读的弹幕技术,并且将“弹幕”与“打赏制度”结合起来。目前我们还没有看到这方面的应用,但不知道是不是有技术宅已经在研发相关产品了。

伟大的互联网,一直在改变,弹幕也是。虽然说“弹幕”的基因是圈子文化,它可能不适合走微博路线。但是谁知道呢,或许可以走微信朋友圈路线呢?!不过,最近重出江湖的追光动画CEO王微讲了几句话警醒大伙儿:“互联网产品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变了,产品不断在演化,可能再过五年,你想想当年张小龙做的微信是怎么样的,都没人能想起来了。”

这么说来,也许A站B站都终将成为历史的尘埃。但是,未来总是值得期待。

最后,感谢无所不知的知乎网友为本文做出的无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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